“姜蘅……”謝冬宜將這個名字輕念一遍，然後一臉希冀地看著，“那我你蘅兒，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姜蘅的腦海里突然又響起溫岐的聲音。
“阿蘅。”
“……好。”有點恍惚，隨即也揚起笑臉。
姜蘅只在謝冬宜那里待了一會兒，之後便被賀蘭攸送回去了。
賀蘭攸告訴，目前他們是孿生兄妹這件事，只有謝冬宜和他們三人知道，明日他會探探賀蘭越的口風，據賀蘭越的反應再做後續安排。
姜蘅：“賀蘭越是誰？”
“就是我們的爹。”賀蘭攸挑眉，“不過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用管他。”
這個評價真是相當直白。
姜蘅似懂非懂地點頭：“也就是說，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兒，還不一定能獲得他的承認，對吧？”
在謝冬宜那里，已經了解了大致的來龍去脈。
簡單地概括一下，就是賀蘭家不接廢，所以在剛出生不久就棄了。如今賀蘭攸知道了這件事，不但把找了回來，還要讓所有人承認的份，讓和他一樣的待遇。
姜蘅覺得這個目標應該難實現的，而且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原都不在了，就算真的能恢復份又怎樣，最該的人又不到。
但這種事是決定不可能說出來的——怕人家把當邪魔歪道抓起來。
總之，無論賀蘭家的人承不承認，都不會在這里待太久。
還是想找個清凈的地方自己住。
如果他們真的有心，倒是可以給點錢。
很缺錢。
賀蘭攸離開後，姜蘅關好門窗，將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
其實這個屋子已經收拾得很好了，但就是不習慣，總想把那些陳設都擺在悉的地方。
擺在溫岐歸置過的地方。
這大概是一種病。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
姜蘅將獵弓橫放在桌案上，自己順勢坐下來，疲倦地趴伏在胳膊上，側頭看向窗外。
此時已是深夜，院子里昏暗而寂靜。青瓦、白墻，一切都是截然不同的風景，都在提醒著，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
但的心緒卻一直無法平靜。
無法忘記，在進結界隙時，溫岐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表。
這是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那麼復雜的表。
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他很痛苦。
為什麼會痛苦呢？因為再一次欺騙了他？還是因為離開了他？
姜蘅想不明白。
覺得這可能是自己的臆想，因為對自己反復欺騙他這件事充滿了罪惡，所以才會覺得他很痛苦。
在潛意識地充滿期待，期待自己可以對溫岐產生傷害。
這大概是一種很病態的想法。
其實一點都不想傷害他。
只是……想看到他失控，看到他憤怒，看到他失去理智。
……好吧，好像還是很病態。
姜蘅發現連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曾經說過的一句謊言似乎真了。
——確實對溫岐抱有好。
所以才會因為溫岐的趕來而高興。
直至此刻，只要一想起溫岐的那句回答，仍然會心跳加快，角上揚。
但問題是，溫岐對有好嗎？
即使他想和在一起，也并不能代表他會對產生“喜歡”、“依”這樣的。
姜蘅甚至懷疑他本不備喜歡一個人的能力。
他只會無微不至地照顧，但這種行為究竟是出于、食、還是對獵的控制，姜蘅本無從分辨。
這讓很苦惱。
好在他們現在分開了。
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理清頭緒，溫岐也有足夠的時間來平復心。
等徹底想明白這一點，會想辦法再回積雲山一趟。
希到時溫岐不會殺了。
第51章
接下來的幾天, 姜蘅一直待在賀蘭府。
賀蘭攸不是經常來找，不過每天都會帶一些新奇古怪的小玩意過來。
夜明珠、微鳥籠、鸚鵡螺酒杯……
都是姜蘅從來沒見過的好東西。
“你還想要什麼？”賀蘭攸單手托腮, 饒有興致地看著，“可以列個清單，我去幫你一樣樣弄來。”
姜蘅慢吞吞地說：“我只想要錢……”
“那也太沒意思了吧？”賀蘭攸撇，“除了錢呢？”
還是錢。
姜蘅看著滿屋子的新奇玩意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雖然這些東西都很有意思，但是真的帶不走。
而且也不想把別人送給的東西賣了換錢, 換句話說，就算把這些東西都帶走了，除了占地方也沒有任何用。
但看得出來，賀蘭攸還是高興的。
考慮到他們現在的關系, 也不太想掃他的興。
“那你給我弄點功法之類的書吧。”姜蘅想了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想學習一下。”
之前溫岐給的幾本書都留在了積雲山，又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如今只能反復練習已經學過的法, 這讓有種止步不前的滯。
還是想多學一點, 防止以後在外面打架打不過別人。
“你想學功法？”賀蘭攸挑了下眉, “也行, 把手出來。”
他要干嘛？
姜蘅有點疑，但還是依言把手了過去。
賀蘭攸讓手心向上, 然後并指輕輕點的手腕。只見被他點過的地方泛起淡淡金, 姜蘅約看見皮下面似有暗青的幽游, 轉眼便消失了。
“那是妖。”賀蘭攸眼神復雜，“沒想到那家伙的和你居然融合得這麼好……”
姜蘅想起溫岐曾經對的疏導，頓時有點不自在。
“所以呢？”若無其事地問, “看出什麼了嗎？”
“你的修為比我推測得還要高。”賀蘭攸收回手，恢復隨意輕快的語調，“照這個速度，你已經可以學習賀蘭了。”
“賀蘭？”姜蘅說，“是只有賀蘭家的人才能學的法嗎？”
賀蘭攸點頭：“對。”
姜蘅聞言，不由蹙眉：“那我現在學，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賀蘭攸奇怪道。
姜蘅斟酌了一下，正要回答，賀蘭攸便出了恍然的表。
“你是擔心那些老東西不同意？”
聽到“老東西”這個極不客氣的稱呼，姜蘅頓了一下，然後點頭。
在賀蘭府的這幾天，雖然沒出門，但也t了解了不關于賀蘭家的事。
和那本“四大家族發家史”中講述的一樣，賀蘭氏是四大修真世家之一，家族龐大，部勢力盤錯節，除了家主賀蘭越，還有一群頗威的族中老人。
當初原之所以會被棄在外，就是這些族老的主意。
姜蘅覺得，以這些族老當年對的排斥與嫌棄，如果讓他們知道賀蘭家的被學了去，恐怕以後的日子都不得消停。
但賀蘭攸卻不以為然地敲了敲桌案。
“放心，他們不同意也沒用。”他說，“況且你本來就是賀蘭家的人，連他們的廢子孫都能學，憑什麼你不能？”
姜蘅：“理是這麼個理……”
“你若實在擔心，那就再等兩日也行。”看出的顧慮，賀蘭攸又道，“我已經跟賀蘭越提過了，他說等他回來就理。”
“理什麼？”這個詞讓姜蘅有點張。
“別張，不是理你。”賀蘭攸笑了笑，“他說的是理這件事。”
姜蘅這才松了口氣。
還真怕對方的意思是把這個人給理了，那今晚就得提弓跑路。
見似乎仍有些不安，賀蘭攸掃了桌案一眼，從碟子里拿起一顆松子糖，忽然傾住的臉頰，微一用力，將糖塞進里。
他速度極快，姜蘅又沒有防備，就這麼被塞了一顆糖。
……還好，雖然作很沒禮貌，但糖還好吃的。
“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賀蘭攸坐回去，眉眼彎彎地說，“況且我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他想不承認也不行。”
姜蘅嚼了幾下，將松子糖咽下去。
“他承不承認是他的事，別折騰我就行。”姜蘅頓了頓，話鋒一轉，“對了，神山那邊的狀況呢？”
賀蘭攸掃了一眼：“你是想問上古妖？”
姜蘅反應了一下，點了點頭。
還是更習慣他的名字。
“我沒去看過，但神山那邊也沒傳出什麼消息……”賀蘭攸下，“應該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難道溫岐已經消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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