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不用拘謹。家主是下屬的稱呼，你我是至親骨，不必如此生分。”賀蘭越看著，眼神慈和，“像普通人家那樣喚我即可。”
像普通人家那樣……豈不是要喊他爹爹？
姜蘅覺得這個稱呼很有挑戰。
醞釀一會兒，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喊不出口，最後只能低頭道：“……父親。”
賀蘭越似乎很滿意。
“好孩子。”他笑道，“我還有事先忙，你們先回去吧。”
“是。”
姜蘅與賀蘭攸對視一眼，轉離開議事廳。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
賀蘭府燈火通明，姜蘅跟著賀蘭攸往回走，沒一會兒肚子便響了起來。
賀蘭攸：“了？”
姜蘅誠實點頭：“有點。”
平時這個點都吃完晚飯了，如果是在神山上，水果都吃完半盤了。
賀蘭攸似乎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乾坤袋，隨手丟給姜蘅。
姜蘅打開乾坤袋，發現里面放了不點心，都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一打開甜香四溢。
拆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點心，但口即化，還好吃的。
賀蘭攸懶懶地問：“你覺得這人怎麼樣？”
“誰？你爹嗎？”姜蘅一邊吃點心，一邊思考，“他辦事效率太高了，我有點不適應。”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做事像開了三倍速一樣，讓很不習慣。
可能大家族的家主都是這樣吧。
畢竟要日理萬機，就算是認親也比普通人高效得多。
賀蘭攸斜睨一眼：“不是你爹嗎？”
姜蘅不為所：“你會對一個剛見過一面的人爹嗎？”
賀蘭攸：“剛才不知道是誰……”
他話沒說完，就被姜蘅用點心堵了回去。
“我那是形勢所迫。”姜蘅振振有詞，“我不信你沒過。”
賀蘭攸笑了：“總之你提防著點就行了。那個宴席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以他的行事風格，多半不是為你辦的。”
姜蘅心念一，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他是為了那個什麼神君？”
賀蘭攸隨意點頭，臉上一片譏諷。
姜蘅覺得這個猜測很合理。
或許賀蘭越早就想結那位神君，但一直沒有機會，如今賀蘭攸把帶回來，剛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理由，讓他可以順理章地邀請神君。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姜蘅反而松了一口氣。
還是希賀蘭越不要過度關注。
“希如此吧。”說。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被喚作神君。”賀蘭攸面思索。
姜蘅有點好奇：“以前沒有其他神君嗎？”
“據我所知，沒有。”賀蘭攸轉起繞在指尖的乾坤袋，“修真界庸才太多，這麼多年連個仙的道君都沒有，又何來神君？”
姜蘅想了想：“興許這人也不是真的神仙，只是尊稱而已。”
“誰知道呢，我明日去打探看看。”賀蘭攸半玩笑地說，“如果真的是神，你可要小心了。”
姜蘅不解：“我為什麼要小心？”
賀蘭攸瞥了一眼：“你忘了你有妖？”
姜蘅：“……”
覺得，神君應該心豁達，不會計較這種小事。
更何況真到了那天，來赴宴的大人肯定有很多，神君恐怕連應酬都應不過來，怎麼可能注意得到？
賀蘭攸屬實是想多了。
接下來的三天，姜蘅也莫名忙碌起來。
賀蘭攸想給換個更大的院子，懶得換，就繼續待在原。但賀蘭攸還是覺得這里太寒磣，又找人重新改造，除了院子里的那棵紫藤樹沒，其他基本都變了個樣。
除了房屋改造，賀蘭攸也帶來一些外面的消息。
據他所說，宴席當天，四大世家的家主都會來，還有很多中小家族和散修，排場比他十歲生辰那次還要大。
姜蘅沒參加過他的生辰宴，但大概能猜到是怎樣的盛況。
賀蘭攸也打探了一些關于不周神君的消息。
神奇的是，外面有關于這位神君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神君的存在，但卻無一人知曉他是誰、又從何而來。
他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非常神，甚至沒有人見過他長什麼樣。
姜蘅猜測這個神君八是個丑八怪，所以才會遮遮掩掩不讓人看見。
看來就算是神也會有外貌焦慮。
不過姜蘅現在可沒心思八卦那位神君。
賀蘭越給找了不事。
雖然上說不需要準備什麼，但賀蘭越還是派了一個老先生過來，專門教認人。
需要認的人不算多，主要是大家族的家主們，還有一些頗有聲的前輩，都是在修真界得上名號的那種。
另外，還有幾個人負責量裁，每天天沒亮就搬來一堆服，讓一件件試，還要搭配不同的首飾和鞋。
最累的一次，姜蘅晚飯還沒吃完，就趴在桌上睡著了，把一旁的謝冬宜心疼得不行。
就這樣，三日轉瞬即逝。
宴會當日，賀蘭府上燈火輝煌，門前車水馬龍，各路人士前來赴宴。
姜蘅只看了一會兒便臉盲了，索跑回宴廳，找了個清凈的角落獨自坐著。
宴廳里的人也很多，熙熙攘攘，看得人眼花繚。
姜蘅略地掃了一圈，這些人大多相識，此時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寒暄，倒是沒人注意到。
覺得很放松。
這種況下，蹺個二郎也是可以的吧……
姜蘅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慢慢抬起一條，想要疊放到另一條上。
的作忽然靜止了。
覺到……自己正在被注視。
有一道視線在鎖定——和那晚在屋里一樣，專注、黏著、似曾相識。
仿佛已經凝視了許久。
姜蘅不由心跳加速。
又是錯覺嗎？
可這種覺真的好真實。
真實到甚至讓產生了溫岐就在此的幻覺。
難道真的出現幻覺了？
姜蘅不太確定。
屏息凝神，調靈力，試圖找出這道視線的源頭。
然而剛一抬頭，就對上了一個青年的目。
青年站在人群中，形頎長，五俊朗，上有種說不出的風流貴氣，一看就是哪家的大爺。
他周圍還環繞著不年輕修，從那些修臉上的笑容來看，此人似乎很歡迎。
姜蘅愣了一下。
剛才在看的是這個人？
還以為……
姜蘅忍不住嘆氣，心里浮起淡淡的失落。
一陣腳步聲靠近，那名青年走了過來。
“你就是賀蘭蘅吧？”
姜蘅差點沒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自己。
“……嗯，是。”抬起眼瞼，心不在焉地應聲。
青年依然饒有興致地看著。
“聽說你去過神山？”
姜蘅微微一頓t，慢慢坐直：“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在神山上待過一段時間這件事，賀蘭越并沒有對外。據他所說，這件事只有四大家主知曉，而他們也都承諾不會告訴他人。
這個人是如何得知的？
莫非他就是四大家族的人？
“別張，我是從我娘那里聽來的，除我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青年放低聲音。
他娘？他娘是誰？
姜蘅正在暗自猜測，賀蘭攸突然過來了。
“他娘是王家家主，王梧鳩。”賀蘭攸在姜蘅邊站定，嗤笑一聲，“王恕，你跑來招惹我妹，你娘知道嗎？”
王恕也笑，語氣有種無傷大雅的調侃：“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而已，你又張什麼？”
姜蘅識趣地沒出聲。
顯然這里不需要開口，只要默默圍觀就可以了。
不過……
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姜蘅倏地了下脖頸。
剛才某個瞬間，後頸像被某種尖銳的東西慢慢劃過，甚至生出細微的刺痛。
怎麼回事？
那種被注視的覺又回來了，而且似乎比剛才更強烈。
可王恕就站在面前……
所以那個注視的人，究竟是誰？
第53章
“你兒子怎麼回事？”鐘易明看著人群中的三個年輕人, “這是想跟賀蘭家結親了嗎？”
王梧鳩的臉很難看。
的確跟王恕提過賀蘭蘅的經歷，但是為了讓王恕在今日這場筵席上注意分寸, 而不是讓他主招惹賀蘭蘅。
畢竟賀蘭蘅如今不僅是賀蘭越的兒，還跟不周神君有過一段淵源。
賀蘭越也就罷了，大家同是四大家族的家主，平起平坐，倒是沒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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