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江晏扯了下角：“再說就堵住你的。”
“哼。”俞秋言不屑地冷哼一聲，直接站到姜蘅邊，把一旁的薛懷也了過去，“人家賀蘭妹妹就在這里，你堵個試試。”
姜蘅：“……”
這兄妹倆倒是松弛的，一點張都沒有。
有些無奈地輕咳一聲，開口問道：“你們是從哪里過來的？”
俞江晏順勢看向，搶在俞秋言前面回答：“從一座破廟那里。”
原來他們的落地點是神廟。
姜蘅又問：“那你們一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陌生人？”
“陌生人？”俞秋言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只遇到了幾個和我們一起參加簪花會的人，不過他們有自己的打算，我跟二哥就沒管他們。”
姜蘅想了想：“看來進這里的，應該都是參加簪花會的人。”
有點沒搞懂這背後的邏輯。
溫岐是很討厭簪花會嗎？為什麼要把所有參加了簪花會的人都弄過來？
看來這個問題只有溫岐本人才能解答了。
姜蘅把之前對薛懷提過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俞秋言和俞江晏的回答如出一轍。
“當然要一起啊，你這麼厲害，傻子才要跟你分開走。”俞秋言笑容爽朗。
“我還用問嗎？”俞江晏理所當然地說，“我都跟你求親了。”
姜蘅無話可說。
看了一眼神尷尬的薛懷，平靜道：“那就一起走吧。”
既然溫岐不在神廟，那麼也不太可能會在其他地方。
——除了那座竹樓。
姜蘅約覺得，只要自己找到了竹樓，就能找到他。
就這樣，隊伍從一人擴大到了四人。
隨著時間流逝，山上的霧氣越來越重。
一行四人走了許久，終于走出林，姜蘅本以為接下來就好辦了，誰料眼前的景卻讓倍迷。
眼前是開闊的草地，無論是花花草草的種類，還是那幾棵古樹的t分布位置，都和記憶中的完全一致。
但本應在遠遙遙相的山峰卻不見了。
相對應的，是另一更為高聳的山峰。姜蘅記得清清楚楚，這座山峰應該在神山的另一個方位。
難道山上的地形都被打了？
就在姜蘅疑不解之時，又有幾個人發現了他們，從不同方向跑了過來。
“哎？”俞秋言驚訝道，“那不是林挽嗎？還有謝家妹妹，還有那小誰……”
姜蘅抬眼去，這才發現跑來的竟然都是與同時晉級的那幾個人。
不由暗暗心驚。
這會不會太巧了點？
這麼大的神山，一般人連方向都分不清，他們竟然還能一個不地聚到一起？
不止是，林挽他們也發出了同樣的慨。
“好巧呀，我們十個人居然都在這里。”
“不是十個人，是十一個……”
“呃，他是我二哥，我們一起的。”
姜蘅越想越不對勁。
世上不可能有概率這麼低的巧合，就算有，也不可能一個多余的人都沒有。
甚至俞江晏都不是多余的，畢竟他剛與比試完，還提出想要娶。
比起巧合，這更像是溫岐的刻意安排。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姜蘅正在深思，站在旁的薛懷突然發生了變化。
他化作了一灘水。
這一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他、他怎麼會……”
俞秋言話未說完，在旁的俞江晏也隨之溶化，轉眼所剩無幾。
又是一灘水。
“二哥……！”
俞秋言的瞳孔瞬間放大，下一刻，與剩下幾人同時溶化，將翠綠的草地染了粘稠的猩紅。
姜蘅愣在原地。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溶化了？
蹲下，剛想試著，這十一灘水突然像有了生命一般，自發地匯聚到一起，緩緩流，形一道蜿蜒的線。
姜蘅看著這道流的線，心中忽然生出一個荒謬的猜想。
這些水……是溫岐在指引嗎？
第74章
姜蘅知道自己這種狀態很不正常。
十個剛剛還在跟有說有笑的大活人轉眼便死在了面前, 還變了流的水，這種畫面實在太驚悚了, 但凡是個人都會被嚇到渾癱、無法思考。
但真的沒怎麼害怕。
在看到這些水匯聚到一起的時候，滿腦子只想知道這種現象是如何形的、又代表了什麼。
甚至開始懷疑，剛才跟相遇的這十個人，究竟是真實存在的人，還是以假真的幻象？
草叢里的線還在延，姜蘅用手了。
非常真實, 溫熱，粘稠，散發出濃郁的腥味。
無法判斷。
也許只有跟隨這些水的指引，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姜蘅站起, 試探著朝水延的方向走出幾步。
隨著的移，水也繼續涌，匯蜿蜒的細流，如同一條紅的長蛇。
果然……
姜蘅不再遲疑，跟隨水的指引加快步伐。
山上的霧氣越來越濃, 白茫茫一片, 幾乎遮蔽視野。
姜蘅逐漸聽到凄厲的慘聲。
伴隨著這些忽遠忽近的慘, 不斷有新的水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 緩慢而無聲地融腳邊的線。
姜蘅甚至沒有找到那些慘的人在哪里。
只能看見流的線越來越寬、越來越深，漸漸變猩紅的河, 不知不覺中漫過的腳面。
天似乎也暗了下來。
姜蘅腰間的鏡子再次亮了起來。
拿起鏡子, 賀蘭攸的面孔隨之浮現。
“你還活著嗎？”他語氣迫切, 一開口便讓人不著頭腦。
“你覺得呢？”姜蘅看了一眼微微涌的河。
又有人匯過來了。
“我覺得你現在還活著，但再過一會兒就說不定了。”賀蘭攸神嚴肅，這在他的臉上是非常見的表。
“什麼意思？”姜蘅問, “你那邊死人了？”
“看來你也遇到了。”賀蘭攸見這般平靜，隨即了然，“這里應該不是真正的神山。我一路走過來，發現有不人正在消失，并且當場化了水。”
“我也看到了。”姜蘅頓了頓，“你還好嗎？”
賀蘭攸微怔，然後笑了出來：“你在擔心我？”
姜蘅認真地說：“算是吧。因為和我有關的人好像都消失了，所以我覺得你可能也……”
“我不會消失的。”賀蘭攸笑著說，“再怎麼說我也是名副其實的天才，那家伙想殺我，還沒那麼容——”
他話未說完，鏡面忽然一閃，接著他的畫面便消失了。
姜蘅點了點鏡面，又仔細了，依然沒有任何反饋與靜，仿佛在這一刻變回了普通的鏡子。
是鏡子之間的聯系被切斷了，還是鏡子對面的人也化作了水？
姜蘅不確定。
但并不意外。
覺得……溫岐正在注視著。
像最初時一樣，他試圖牽引、導，將一步步引溫暖的巢。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妨礙他。
姜蘅看著腳下的河，收起鏡子，繼續向前走。
無盡濃霧中，天昏沉，呈現出幽暗的調。
姜蘅終于在悉的小徑前停下腳步。
濃霧之中，水緩緩蔓延，將兩側的藍紫花映襯得越發詭艷。姜蘅抬頭，看見竹樓在霧中若若現，燈微弱，一道修長且悉的影在樓前靜靜佇立。
姜蘅呼吸微滯。
果然是他。
張了張，正要開口，溫岐已經抬眸看了過來。
“阿蘅，”他目溫，瞳孔是純粹的暗青，“你終于來了。”
姜蘅心念一，抬走過去。
河在後涌，又在竹樓前無聲停滯，如同一道紅的屏障，將竹樓與外界分隔開來。
溫岐牽起姜蘅的手，拉著進竹樓。
這里還和以前一樣，燈昏黃，茶香四溢，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草味，一切都是那麼的整潔、雅致。
但這里的人卻和以前不太一樣。
或者可以說，是很不一樣。
即使此刻的溫岐看起來再溫和、再平靜，但姜蘅還是能覺到掩蓋在平靜之下的暗。
晦、幽暗、深不見底。
看來俞江晏的求親的確刺激到他了。
只是依然不清楚，他之所以反應強烈，究竟是因為不滿自己的獵被他人覬覦，還是因為別的緣故？
想知道答案。
非常想。
“溫岐……”姜蘅看著溫岐的眼睛，認真地問，“這里是神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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