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相信沒有一個正常人能接，除非那個人也和溫岐一樣不正常。
恰好就是那個不正常的人。
不確定自己是原本就不正常，還是在遇到溫岐之後才逐漸變得不正常……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非常喜歡溫岐。
喜歡他好的一面，也喜歡他壞的一面。
喜歡他的一切，也接他的一切。
此時，此刻，姜蘅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看了看周圍，黑巨蛇仍在游，鱗片閃爍，折出月般的清輝。
比起巢，這更像是一個繭。
幽暗、封閉、與世隔絕。
溫岐輕聲道：“我會和你一起待在這里。沒有人能打擾我們，除非我死了，否則任何人都無法破壞這里。”
姜蘅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想把永遠留在這個幻境里。不止是，連他自己也會留下，留在這里永永遠遠地陪伴。
姜蘅從未過如此高濃度的“喜歡”。
想，或許這已經遠遠超過喜歡的范疇了。
不知道溫岐本人有沒有發現這一點。
與此同時，姜蘅也完全相信他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的力量太過強大，連四大家族合力設下的封印都能輕易摧毀，放眼整個修真界，還有誰能威脅得到他？
但不能和他永遠待在這里。
并非不愿意——事實上，如果這條巨蛇能夠變回竹樓的樣子，完全可以舒舒服服地在這里過完一生。
但外面的人現在還生死未卜，很難不顧慮他們，更不可能將他們的生死置之度外。
畢竟他們之中有些人已經和產生了上的鏈接，即便這并不關乎，但依然不想讓他們死在這里。
只是……現在的溫岐，大概是聽不了這種理由的。
姜蘅想了想，認真地說：t“我是不介意待在這里……但如果我肚子了，想吃東西怎麼辦？”
“無論你想吃什麼，我都會做給你。”溫岐聲答道。
他確實有這個能力。
想起溫岐做的點心，姜蘅不由咽了下口水，繼續說：“那如果我無聊了，想看看外面的風景呢？”
“你想看什麼樣的風景，我都會為你幻化出來。”
溫岐親了親的角，和的聲音有種近乎墮落的安定。
“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他看起來已經完全失控了。
姜蘅突然生出一微妙的罪惡。
忍不住想，如果那些人真的死了，那至要負一半責任。
不，或許要負全責？
畢竟是害溫岐變這樣的……
一想到這里，姜蘅覺得自己還得再努力一下。
抬眸，對上溫岐的視線：“你把我困在這里，其實是怕我再次逃走，對吧？”
溫岐沒有回答，只是眼睫低垂，安靜地注視。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好像在控訴。
姜蘅心下一，聲音也輕了下來：“其實你本不用這麼做。就算你沒有把我引來這里，我也會主回到你邊。”
溫岐聞言，蒼青的眸微微閃爍，卻沒有任何反應。
太擅長欺騙他了。
曾經他可以看穿的所有心思，而如今可以比他更輕易地做到這一點。
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依然能冷靜地、準地看出他心中所想。
然後一擊致命。
溫岐神平靜，腔里的沉墜卻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姜蘅知道他沒有相信，于是繼續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肯定以為我又在騙你，但你可以仔細想想，如果我只想從你邊逃走，那當初在賀蘭府重逢時，我為什麼要主吻你？”
溫岐微微側頭，發隨著他的作輕輕搖晃，影影綽綽，牽人心。
“我也想知道。”他輕聲問，“為什麼？”
姜蘅一怔。
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握住溫岐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然後輕而肯定地說：“因為……我也喜歡你。”
的手很溫暖，手心，熱意毫無阻礙地傳遞給他，幾乎將他灼傷。
溫岐慢慢握，指節曲起，用力深的指，仿佛這樣就能將牢牢牽制。
“阿蘅，”他聲音極輕，“這樣的話，你已經說過一次了。”
姜蘅啞然。
很顯然，他還是不信。
第一次嘗到了自討苦吃的滋味，即便這苦里還摻著的甜。
“我知道……”再次解釋，“但這兩次，是完全不同的。”
溫岐目不變，角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
姜蘅從他眼中看出了一的譏諷。
他到底是有多不信任……
暗暗無奈，深吸一口氣，然後不急不緩地開口。
“第一次說喜歡你的時候，我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意，只知道你是傳說中的上古妖。”
“而我是你的祭品，我很害怕，所以想用這種辦法拉攏你，打消你吃人的念頭。”
頓了頓，見溫岐不出聲，便繼續道：“但這次不一樣了。”
“自從離開神山，我越發確定我是喜歡你的。只是不知道你對我究竟是什麼覺，所以才一直沒有對你坦白。”
說的有理有據，真意切，但溫岐只是安靜地看著，神如常，沒有一波。
他還是不信。
姜蘅不由嘆了口氣。
如果他會讀心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讀懂的心，看清對他的喜歡有多熱烈。
四周悄然沉寂了下來。
幽閉的環境下，姜蘅聽到自己的心臟正在快速跳。
突然想起溫岐曾經對的判斷——在撒謊時，耳朵會發熱，心跳也會加快。
莫非他現在也是這麼判斷的？
姜蘅想了想，決定糾正他。
“溫岐，”開口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撒謊？”
“不是麼？”
溫岐平靜反問，指尖至頸間，輕輕上搏的管。
姜蘅到他指尖的涼意，幽微、冰冷、寒冽刺骨。
不由握住他手腕，帶著他向下移，直至在口停留。
溫岐微微一怔。
這里傳來的心跳聲更清晰、也更激烈，此時正因為他的而迅速跳，有如擂鼓。
“我不知道妖和人的心臟是否相同，但我想告訴你，比起撒謊，人在訴說意的時候，心臟會跳得更快。”
姜蘅看到溫岐的瞳孔驟然收，于是微微傾，讓他更好地近自己。
“到了嗎？”輕聲問。
溫岐沒出聲。
他可以到的心跳，一下一下，劇烈而急促，敲打著脆弱的腔。
他不確定姜蘅說的是否真實。
但他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混、瘋狂、發出震撼的響。
正在猛烈地回應。
第76章
幽閉的黑暗中, 兩顆心臟的跳逐漸重合。
劇烈、急促、清晰有力。
是這個虛構的幻境里，絕對真實的存在。
現在, 他們都聽到了。
姜蘅輕輕眨眼，仔細觀察溫岐的反應。
他的手依然覆在口，完全靜止，似乎在反復確認的心跳。
但他的睫卻在輕微。
非常、非常細微的幅度與頻率，像被雨打的蝶翼，在昏暗的環境里幾乎看不出變化。
他不會還是不懂吧？
不, 這次他肯定聽懂了。
就差把心剖出來給他看了。
姜蘅微微嘆氣，然後抬起雙手，勾住溫岐的脖子。
“好歹給點反應吧？”無奈地說，“你這樣會讓我很沒有……”
還沒說完, 就被溫岐低頭吻住了。
姜蘅微怔，迅速給出回應。
這是一個過分纏綿的吻。
溫岐低垂眼睫，抬手托住後頸，手指深的發間，膝蓋牢牢抵住, 將固定在自己懷里。
姜蘅摟他的脖頸, 主傾靠近, 安靜細致地與他輾轉勾纏。
他們的相, 心跳無比清晰地傳遞給彼此，每一次敲擊、每一次震, 都帶著對方瘋狂共鳴。
這個吻比任何一次都要妙, 都要甜。
也更能催。
姜蘅親得正投, 忽然上一涼。有冰涼膩的慢慢纏了上來，不由睜開眼，發現溫岐的頸間已經布滿蛇鱗, 雙也在不知不覺間幻化了蛇尾。
看來不止一個人有覺……
雖然很想繼續，但姜蘅并沒有忘記外面那群倒霉蛋。
依依不舍地與溫岐分開，一邊抬眸看著他，一邊試探地詢問：“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溫岐黏著地凝視，指腹在的下頜輕輕挲：“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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