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韻沒刻意低音量，靜不小，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裴硯只覺得煩得很，狠狠皺眉：“落菱和我一起長大，我才不信會做這種事。”
想到什麼，他又冷笑著補了一句：“果然你的妹妹和你一樣，遇到事都只會污蔑他人……”
“砰！”
狠戾的拳頭破空而來，狠狠打在他的右側臉上。
裴硯被打得后退一步，重重摔在地上，緩了一會，才抬頭看。
出手的是那位近日聲名赫赫的小將軍，容字衡。
容字衡護在謝驚韻前，他從小在邊境長大，不善言辭，此刻氣得眼尾通紅，也只是生生憋出三個字：
“你有病。”
謝驚韻：“……”
裴硯從地上站起來，用指腹去上的跡，冷冷地開口：“容字衡你這是什麼意思？仗著自己有軍功就能隨意打傷世家子弟嗎？”
他咬了咬牙：“你現在若是不道歉，裴家明日就會寫折子在陛下面前彈劾你。”
容字衡比他高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依舊惜字如金：“隨你。”
他一字一句說得慢：“但你得道歉，和二殿下。”
謝驚韻在后聽得一愣，有點茫然地盯著他的背影。
這容字衡不愧是從小習武長大的，他今日沒穿戎裝，磅礴洶涌的在常服之下，依舊顯得高大拔。
材還好的。
裴硯仰頭，不爽得很：“就算我要跟二公主殿下道歉，那又關你什麼事？”
“二公主殿下認識你嗎？”
被中痛的容字衡：“……”
他垂眸，顯然又生氣了，又重復了一遍：“……你有病。”
謝驚韻環著走近一步，與容字衡并肩：“本公主當然認識了，近日聲名鵲起的容小將軍。”
“京城里誰會不認識？”
裴硯沒料到謝驚韻會幫容字衡說話，一張冷白的俊臉氣得通紅，轉：“既然如此，二公主殿下日后就莫要來找我了。”
他走出去幾步見謝驚韻沒追過來，眸更加深沉：“就當裴某不配。”
“……”
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謝驚韻理了理被吹的發，眉眼間一如往昔的艷麗。
容字衡不聲地站在風口，替擋風：“不追嗎？”
京城里都傳二公主殿下心儀裴家三公子許久，他雖來京城不久，可這種傳聞卻也時時耳。
謝驚韻搖頭：“本公主才不追他，他平日里說我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敢說阿月。”
“討厭死了。”
容字衡頷首，認認真真的：“嗯，他討厭。”
然后又輕聲補了一句：“說你，該打。”
他語氣比剛剛輕許多，似乎是心很好的樣子。
謝驚韻這才重新回想起走過來的目的，仰著頭，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對了，你最近總盯著本公主做什麼？”
“總不能是想打架吧？”
容字衡別開眼：“……不是。”
謝驚韻狐疑，故意歪著頭逗他：“不是？那總不能是喜歡上本公主了吧？”
軍營里長大的容字衡學不會說謊，所以盡管他此時此刻臉漲得通紅，他也說不出半個否認的字，只是鄭重地點頭：“是。”
原本只是想逗他的謝驚韻：“？？？”
可面前的男人一雙冷冽的桃花眼里毫無半分雜質，一看就是認真的。
倒是謝驚韻一時啞了聲，活到現在還從沒見過有人能對這種事坦誠到如此地步。
見不搭話，容字衡只是一直盯著，小聲卻又一字一字說得清晰：“他不好，別喜歡他了。”
但他也沒說要讓謝驚韻喜歡自己。
京城出眾的世家公子有許多，自己除卻軍功就什麼也沒有了。
謝驚韻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瞬間就轉提著子落荒而逃了。
容字衡站在原地，抬手了發燙的耳垂。
果然還是嚇到了嗎。
……
今日的箭比試已經開始。
扶圖州靠在一邊抱臂，懶洋洋地看著那些不斷拉弓箭的小公子，眉眼間難掩輕蔑。
謝之白一白袍玉帶，眉眼彎彎，溫潤如玉地與他閑聊：“太子可還賞得起勁？”
“無趣至極。”扶圖州輕笑了一聲，“不是力度太小，就是位置偏得厲害，難道這就是云昭國的公子們的實力？還真是令人開眼。”
一旁聽了個徹徹底底的謝之曄冷笑：“那不如讓孤夜國太子給我們也開開眼，本皇子真是迫不及待看你那超絕的箭了。”
扶圖州勾：“好啊，不過在孤夜國，箭可不是這麼玩的。”
“要玩就玩蒙眼，以活人當靶，輸者的人靶，即刻被穿心口。”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早就聽聞孤夜國皇室視人命如草芥，如今一見，果真令人咂舌。
就連謝之白的面都微微變了些：“這怕是不合規矩。”
扶圖州又笑：“有何不合規矩？若是不想犧牲人靶，不輸不就好了。”
“還是說……云昭國京城世家子弟齊聚于此，竟然無人有把握贏我？”
“你！！！”
他這話顯然是開始挑釁云昭國的臉面了。
謝之曄瞇了瞇眼睛，認真起來：“行……那就我……”
“我來。”
謝驚月眉頭重重一跳。
李鶴眠站在眾人目所至之，清冷絕然，袍浮，再次重復了一遍：“我與你比。”
扶圖州用舌尖頂了頂下腮，意味不明：“太傅大人？你似乎是個文臣吧？”
李鶴眠言辭一如既往的犀利：“文臣又如何？怕輸給文臣太丟臉？”
“有趣。”扶圖州走近幾步，“那就你吧。”
“不過我們得先挑人靶，還有一個規矩就是，我們挑的人靶必須地位相差無幾。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李鶴眠面無表地看著他。
扶圖州笑著拍了拍手：“先把我選中的人靶帶上來吧。”
他掌聲落地，立刻有一妙齡子被帶至眾人眼前，著華麗，眼睛里卻是藏也藏不住的驚慌。
謝驚韻和謝驚月瞳孔同時一。
被帶上來的那位子，
分明就是
寒珠公主扶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