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月在無憂宮陪了謝之淮好一會，在此期間，謝之懷還出現過一次。
他見謝驚月沒有聽他的話遠離謝之淮，反而坐在無憂宮里閑聊。
他只是微微一愣，把手中的那塊梨干遞給。
另一只手克制又無奈地了的頭，嘆道：“我就知你不會聽話。”
謝驚月里嚼著梨干，雙頰鼓鼓的：“那阿懷哥哥是生氣了嗎？”
“沒有生氣。”謝之懷長睫輕垂，自嘲地笑了一聲：“又怎麼會生氣呢……”
“我分明也很想見你。”
最后一句他說得很輕很輕，尾音還沒完全落下，就隨著嘆息一起消失在空氣里。
謝驚月顯然沒有聽清：“阿懷哥哥，你說什麼？”
“沒什麼。”
下一秒，謝之淮重新切號回來，單手撐著下：“阿月和他聊了什麼，嗯？”
“你笑的次數，是不是比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多呢？”
謝驚月現在已經完全不怕他了，了一塊梨干塞進他的里：“四哥嘗嘗看，這塊甜不甜？”
謝之淮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慢吞吞地一點一點嚼下去：“甜的。”
然后他又突然湊近謝驚月的臉，數輕著的睫：“你剛剛有沒有喂過謝之懷？”
“……沒有。”
謝之淮重新笑起來，漂亮的人笑起來總是很賞心悅目的，所以此刻的他就像四月的桃李，艷麗又有生機。
他又拿了一塊梨干放進里，沒咬：“這塊更甜。”
……
李家。
李鶴眠獨坐在庭院之中，未著外袍，仰頭看月，表淡漠，依舊是那副清俊無雙的模樣。
腦子里全都是聞人喻想抱，還有謝之淮把拉走的畫面。
一幕幕纏在一起，讓他覺呼吸都在泛酸。
老管家走近，為他沏了一杯熱茶放在手邊：“爺，夜深重，您坐在外邊，小心著涼了。
李鶴眠應了一聲，接過熱茶的瞬間，他突然回想起第一天的宴席上，謝之淮只是輕輕咳嗽了一聲，謝驚月就張地去關心他。
他手指頓了一下。
謝之淮是的哥哥，所以關心他很正常。
可若是自己生病傷了。
會來看自己嗎。
會關心自己嗎。
會皺眉頭嗎。
會有一瞬間心疼嗎。
會說一句“李鶴眠，好好休息”嗎。
哪怕只是簡單地派人來問一句，他都覺得這幾日來無比強烈的醋意能被沖淡片刻。
李鶴眠抬手，修長的指骨遮住半張臉，準備強行下那些偏執瘋狂的念頭，可無數預想在腦海里愈演愈烈。
萬一呢。
萬一對自己這副心魄殘缺，空有外表的病產生憐憫之心了呢。
不是一向很乖的嗎。
若是自己病了，不會不來的。
李鶴眠放下那杯茶，眼底已不再清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執拗。
偶爾任一次又何妨。
自己只是不想一次又一次在后看著跟別人一起離開。
就讓有一次是全心全意為自己而來。
只此一次。
哪怕代價是……
李鶴眠緩慢地解下腰間的那個香包，放在手心里挲。
生病而已，算什麼代價。
終于想到這里，李鶴眠走到庭院的梅樹下吹風。
夜風寒涼，但李鶴眠從小質就好，他站在原地吹了半晌也毫無覺。
這樣不行。
他喚來侍從：“出塵，給我打一桶冰水來。”
聞言，出塵愣住片刻：“大人是要……泡茶嗎？”
“泡澡。”
冰水泡澡？
出塵瞬間驚愕地張大了，視線不自覺地往李鶴眠的下腹看去。
看來深更半夜的，自家清冷出世的大人也會有難耐之事。
那也不能一直用冰水啊。
他開口準備勸幾聲。
李鶴眠注意到他不太自然的眼神，沒多想，冷冷抬眸：“有問題？”
“沒有沒有。”出塵一溜煙地跑開，“小的這就去給大人準備。”
冰桶很快被準備好了，李鶴眠從不讓任何人伺候，此時褪踏桶中，只出潔勁瘦的上半，靠在桶壁上，合上雙眼。
偏執暗的念頭繼續如水一般涌現，避無可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浴桶里的冰化水，一點一點漾開細小的波瀾與漣漪。
但李鶴眠還是沒有任何的覺。
他只得沉默著穿好外袍，渾著徹骨的冷氣，手從房里的暗格里掏出一個巧的木匣。
木匣里躺著許多各異的藥丸，李鶴眠隨手執起一顆淡青的，毫無猶豫地含進口中。
藥很烈，沒過多久，李鶴眠扶著墻吐出一口鮮。
立刻有一黑暗衛形鬼魅地跪在他前：“大人！！？您這是？”
李鶴眠神淡淡地去角溢出的，就連眉頭都未皺半分：“無事，尋常毒藥罷了。”
“驚蟄，你退下吧。”
“莫要讓我說第二遍。”
那個名驚蟄的暗衛只得把解毒丹放在桌上，咬著牙猶猶豫豫地準備離開。
“慢著。”李鶴眠在后住他。
驚蟄立刻停住腳步。
李鶴眠過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臉蒼白如雪，眼下青黑，卻也難掩那副難得的好相貌。
還好，只是多了幾分病氣，不算太難看。
……
第二日，文華殿。
宋夫子手執經卷，淡淡宣布：“今日太傅大人告假，由我來給大家講學。”
謝驚月乖乖坐在座位上，翻開書卷，認認真真地聽講。
隔壁的謝驚韻突然湊過來，隨手撥弄了一下頭發上的流蘇：“阿月，聽說李鶴眠今日生病了，連早朝的沒去。”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謝驚月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
原來他今日告假的原因竟然是生病了嗎。
又繼續問：“生的是什麼病？很嚴重嗎？”
謝驚韻想了一會，看著的神開口：“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李太傅自從仕后從沒告假過一日，莫不是這次真的是很嚴重的病？”
謝驚月輕咬著下，杏眼耷拉下來：“那我待會跟父皇說一聲，出宮去看看他……二皇姐要和我一起嗎？”
謝驚韻點頭：“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