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若娜似乎很是錯愕:“……這些解藥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謝驚月點頭:“很重要很重要。”
重要到必須不惜一切地去得到,不惜一切代價去改寫他們的結局。
聞言,扶若娜半晌沒說話,只是很輕很輕地點了頭,走回去幾步,拿了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然后突然又想起什麼,走回來用手重重推了謝驚月一把:“你快點回去!我和你之間才沒有什麼好說的!”
謝驚月被推得后退一步,差點沒站穩,不聲地把扶若娜遞過來的紙團攥在袖里。
反應過來后,在原地跺了跺腳,氣呼呼地回去了:“扶若娜!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你等著,我到時候會再來找你麻煩的!”
謝驚月咬著牙,腦海里回想著扶若娜剛剛湊在耳邊說的話:“這是落悔散解藥的藥方,你回去先看看,有不懂的來問我。”
“至于噬心蠱的……等你做了答應我的事,我自然會給你。”
看來是周圍已經出現了扶圖州的眼線,扶若娜不便再和多說。
真麻煩。
但謝驚月想了想,還是認真又執拗地補了一句:“對了,你得和我四哥道歉,不許忘了。”
扶若娜:“……”
謝驚月從禮宮出來之后,冬日的太不燙,照在上暖融融的,導致整個人都被鍍了一層琥珀的淺金。
再次攥了手心里的藥方。
總會有辦法的。
救大家的辦法。
……
謝驚月原本打算直接去紫宸殿找謝塵,提一讓扶若娜留下當駐國使者的事。
但最終改道回了自己的銜云宮。
還是得先研究一下藥方,萬一扶若娜給自己的是假的怎麼辦。
們雖然暫時達了易,但也不代表謝驚月會完全信任。
這也就導致三日未出銜云宮,就連早課也以養病為由請假了。
李鶴眠:“……”
文華殿里的學子每日都被某位太傅大人渾冷氣凍得通發寒。
以至于宮里宮外的小道消息不停傳言:太傅大人近段時日心一直不好,有一次他還在早課上生生掰斷了戒尺。
偶然耳聞的聞人喻嘖嘖稱奇:“那很有力氣了。”
……
謝驚月坐在銜云宮里,面前擺著一排記載各種藥材的醫書,和藥方上一一對比。
蹙眉。
解藥煉制的難度不大,只是有好幾味藥材并不常見,而且幾乎都生長在孤夜國。
怪不得扶若娜當時言又止。
就在此刻,青梨推門:“五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來了,說是新蒸了些桂花糕送來給您嘗嘗。”
這已經是這幾日的第三次了。
前兩次是什麼桂花酪、藕糖糕。
謝驚月頭也不抬:“就說我馬上要歇息了,不便見客。”
還沒打算原諒謝之白,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和他說話。
如此這般,還不如暫時不見。
青梨猶猶豫豫地出去了。
雖然不知道自家殿下和太子殿下鬧了什麼別扭。
但在青梨心里,謝驚月是頂頂好的小姑娘,明善良,是不會做錯事的。
哪怕鬧了別扭,那也是別人的錯。
所以還是把謝驚月的話一字不落地復述給謝之白聽:“太子殿下,五公主殿下說馬上要歇息了,不想見客。”
謝之白獨自一人立于銜云宮外,手里提著個熱騰騰的食盒,他最近似乎疏于打理,眼底是淡淡的青黑,就連也蒼白了許多。
他神一頓。
不想見客。
客。
謝之白嘆了口氣,把手中的食盒遞給青梨:“阿月是在生我的氣,但桂花糕無罪。”
他嗓音低緩,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還有……質寒涼,如今就快要冬了,銜云宮里要記得早些燃炭。”
“而且小姑娘現在正是漂亮的年紀,該做些鮮艷的裳,改日我送些料過來,你看著人給做幾保暖的。”
他苦笑了一聲:“別說是我送的,就說是謝之曄給的吧,若是知道是我送的,我怕不肯穿。”
他語氣里帶著濃濃的自嘲之意,青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一個勁地應聲。
謝之白又道:“你記得勸勸,是個脾很好的小姑娘,這次確實是我做錯了,所以不用因為討厭我而覺到不自在。”
哪怕自己真的很不想被討厭。
青梨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開口:“太子殿下不去解釋一番嗎?我們公主殿下定會諒你的。”
謝之白搖頭。
有些事并非諒就能有好結果的。
此時的天一點一點地暗下來,謝之白無奈地垂眸:“青梨你回去吧,你是最信任的宮,你出來太久我不放心。”
青梨俯行了一禮,往回走。
謝之白咬牙,終究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等等。”
青梨頓住腳步:“太子殿下還有何事吩咐?”
謝之白視線掠過,看向后那扇合著的門扉,開口:“幫我帶一句話。”
“阿月曾說過,最最喜歡太子哥哥宮里的桂花糕了。”
“這句話現在……可還算數?”
……
慈安宮。
太后不耐地按著眉心:“真是晦氣,那小災星都被山匪綁架去了,竟然還能讓原封不地回來了。”
謝令靠坐在邊,難得的沒有搭話諂。
只因腦子里那個音一刻不停地在囂:“謝令,你到底行不行啊?”
“馬上就要冬了,你竟然還沒將趕出京城。”
“你之前那些手段呢?不會用了?”
謝令咬著牙關。
哪里是不會用,是做夢都想用。
可是這皇宮里有勢力的人太多,一個不小心就會全盤皆輸。
沒有萬全的的把握,實在不敢賭。
突然,謝令掐著大的指尖一頓。
今日去扶若娜那邊套話的小宮回來稟報過,說什麼近日五公主殿下與寒珠公主殿下關系似乎緩和了一些。
孤夜國寒珠公主。
擅長蠱毒。
輕笑了一聲。
似乎有了一個能將謝驚月逐出京城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