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曄未,只是提高了音量:“我確實不信神佛,所以我不是來給自己求平安符的。”
“我是來給我妹妹求的。”
小淡聲:“既然如此,那便讓所求之人自行前來。”
院里的人沒有再出聲了,似乎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謝之曄墨發上沾了雪,輕笑一聲:“我妹妹子骨弱,青要山的山路崎嶇,又常年大雪。”
“讓自己來求,我舍不得。”
那小似乎被噎住了,一雙黑瞳瞪著謝之曄,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時,院里傳來一道縹緲的聲音:
“你不信神佛,心不誠也不靜,又如何能為他人求平安?”
“心不誠?”謝之曄收了笑,“要如何才算心誠?”
“那這樣呢?”
他突然解開大氅,隨意丟在雪地上,濺起細細碎碎的雪粒。
然后這位不跪天不跪地,極為高傲的云昭國三皇子殿下,在漫天風雪里驟然俯下跪。
他雙膝地,雖為跪者,那雙眼卻明亮如星,朗聲道:“云昭國三皇子謝之曄前來為我妹妹求平安符,還大師準允。”
“我愿歲歲平安,常樂無憂。”
“此心之誠,天地可鑒。”
“……”
天漸黑,他一字一句地重復,一直到膝蓋上的布料全被浸都未停下。
院里被吵得不了的兩人:“……”
緣空大師了眉心,只得拋出一個臺階:“唉,他既然能找到這里,也算是緣分一場。”
“去把他請進來吧。”
小面無表地走出去,面無表地對著謝之曄開口:“緣空大師說同你有緣,請進去吧。”
以記仇出名的謝之曄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大師剛剛還與我無緣,如今就與我有緣了。”
“看來緣分之事,確實妙不可言。”
小:“……你可要進去?”
謝之曄利落起,他的凍得有些發白,只不過眉眼間依舊凌厲。
“那是自然。”
緣空大師一青,長發用木簪挽著,坐在木椅上給謝之曄倒了杯茶:“請坐。”
謝之曄不肯坐,一雙眼睛直直盯著他。
緣空大師:“……行。”
“那你把你妹妹的名字,生辰八字盡數告知于我。”
謝之曄毫不猶豫:“我妹妹謝驚月……”
“前些日子為我擋了箭,應當是覺得我很重要,所以我希歲歲平安。”
“對了,緣空大師,你有妹妹嗎?”
緣空大師:“……”
他好像只問了名字和生辰八字吧。
求到了平安符的謝之曄高高興興地下山了,高馬尾在大雪天里甩出利落的弧線。
緣空大師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言。
那位小輕聲嘟囔了一句:“雖然不知他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不過看他對他那位妹妹倒是誠心的。”
緣空大師沉默了許久,出聲:“搬家。”
小:“???我們不是剛搬來嗎?”
“太吵了,我怕他下次又來。”
……
謝之曄驟然回過神,看見謝驚月那張漂亮耀眼的小臉,低笑了一聲。
他半分不提青要山風雪之大,山路崎嶇。
不提那日雪浸雙膝后,他泡了整整一周藥浴才完全好轉。
也不提那日不求到平安符不歸的決心。
只盼余生康樂無憂。
謝之曄拍了拍謝驚月的肩膀,依舊笑得肆意,虎牙尖尖的:“行了,你這個小竹子,別一副得要哭了的樣子。”
“哥哥祝你生辰快樂,年年都快樂。”
“……謝謝三哥。”
等他們說完之后,謝之懷上前一步,輕聲道:“阿月,今日是我。”
他難得笑了笑,笑容清淺,臉上褪去了謝之淮的郁之,倒像一個模樣俊俏的病弱小公子。
謝驚月點頭:“我知道是阿懷哥哥呀,我能分出來的。”
“能分出來就好。”謝之懷點頭,輕聲,“無憂宮沒有什麼值錢的件,都是些藥材。”
“所以我給你做了一些對有益的丹藥,不能在人前給你,宴席結束后我會派人送去銜云宮的。”
“我清醒的時候不多,做的數量也不多。”
“還阿月莫要嫌棄……”
謝驚月有些擔憂地著他:“阿懷哥哥你子不好,清醒的時候還是多多休息,實在不行出去走走如何?”
“無妨,是我自愿。”謝之懷淡笑地看著他。
然后他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繡著花紋的香包,看著比謝驚月繡的那個要致許多。
謝之懷道:“這是他做的,里面放了解毒的東西,他說必要的時候可以取出。”
他介紹得很簡潔,見謝驚月手接過,突然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你更喜歡哪個?”
謝驚月:“???”
不會是謝之淮來頂號了吧。
但謝之懷只是輕聲略過了這個話題:“我不過隨口一問,阿月不必放在心上。”
一道脆生生的男音:
“五公主殿下!還有我!還有我的禮!”
眾人回頭看去。
李鶴眠薄抿。
又是聞人喻。
聞人喻眼睛亮晶晶地湊過來,拍了拍手掌。
他后的人立刻舉著一個食盒,打開之后里面是做圓形的蒸糕,上面還用花寫了個大大的“生日快樂”。
而且還了幾火柴作為蠟燭。
似乎是察覺到賣相實在不怎麼樣,聞人喻有些不好意思地為自己辯解:“條件有限嘛。”
“蛋糕基礎,蠟燭就不基礎。”
謝驚月:“……”
這兩個東西到底哪個基礎了。
不過……
突然想到這偌大的世界里只有他們兩個知道這個梗。
謝驚月和聞人喻對視一眼,兩個人立刻笑得心酸又無奈。
落在別人眼里,就是五公主殿下似乎是十分喜歡聞人公子送的這個新奇的禮。
李鶴眠只覺得口中的茶泛著難以言喻的酸味。
原來喜歡這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待眾人一一送了賀禮之后,謝塵突然出聲:“既然是十六歲的生辰禮……”
“那孤也該送五公主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