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八十七章 你知道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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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街道上一路疾馳,趕車的車夫連半句都不敢吱聲。

李鶴眠坐在車,脊背筆直,輕闔著眼,薄抿,似乎一開口就會失態。

所以他決定暫時閉口不言。

而謝驚月坐在他側更是心虛得很,自然也不敢主開口和他說話。

氣氛就這樣一直凝滯著。

最后還是李鶴眠先開口,他垂眸看向謝驚月的腳腕:“疼不疼?”

“不準搖頭。”

剛準備搖頭的謝驚月:“……”

云昭國的太傅大人果然霸道得很。

就在此刻,前頭傳來車夫戰戰兢兢的聲音:“公子,宅院到了。”

李鶴眠沒讓任何人手,單手攏過謝驚月的膝彎,穩穩地把抱下馬車,只不過眉眼間神冷得快要落雪。

謝驚月抬眸,映眼簾的是一雅致的宅院,陳設干凈利落,風景也不錯。

也不知道這里是李鶴眠什麼時候盤下來的。

但他好像總有把所有事理得游刃有余的能力。

就好像只要待在他邊就什麼都不用擔心。

李鶴眠一言不發地把抱了進去,放在干凈的床榻上,然后克制地的半分擺,看腳腕上的傷口。

好在傷口不深。

然后李鶴眠擺,半跪在地上給上藥,從謝驚月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烏黑的發,垂落的睫還有一截冷白的腕骨。

他神認真,倒像是信徒在神像前叩首祈禱。

虔誠得很。

只不過上完藥的下一秒,這位虔誠的信徒突然抬首,涼薄的眸里緒難,一字一頓地:“謝驚月。”

聞言,謝驚月又開始心虛,察覺他緒似乎不太對,不自覺地想往后退:“嗯?”

就見李鶴眠單手撐在床榻上,長發落在謝驚月耳邊,俯,毫無征兆地驟然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他用的甚至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謝驚月沒想這麼早捅開二人之間的這層窗戶紙,此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好在李鶴眠也沒給機會回應,他單手握住謝驚月散開的一縷發,放在手心里挲:“你知道。”

“你知道……”

“你知道……”

他一連重復了好幾遍,然后徹底像被破開偽裝的野,尖銳的獠牙懸在上空,卻遲遲不落:“你告訴謝驚韻和容字衡,甚至連謝之淮那邊你都做了準備,獨獨不告訴我?”

其實還有謝之曄。

謝驚月在心底嘟囔了一聲。

但此刻顯然半句話都容不得辯駁。

李鶴眠似乎被氣笑了,薄微勾,他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你知道,但也不愿意告訴我。”

“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明知道我為了你什麼都愿意做,可你依舊寧愿獨自來到孤夜國,寧愿自己和他們周旋,寧愿為了謝之白傷……”

“獨獨不愿意告訴我。”

他自嘲地開口:“謝驚月,你不信我。”

謝驚月剛想張口解釋,解釋自己并非不信任他,只是怕他太過擔憂,會出手阻撓。

就見向來游刃有余的太傅大人似乎是因為親眼見傷,放棄了所有的克制與高傲,他垂眸看,嗓音低啞:

“阿月……”

他頓了頓:“……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了?”

你竟然不信我到如此地步。

謝驚月:“!!!”

“為什麼不肯信我?”

謝驚月咽了一口口水。

發現,每次自己陷危險的時候,李鶴眠都會像今天這樣失控。

原來平日里冷靜自持,毫無半點過錯之人,也會如此失態。

而且不止一次。

謝驚月只得握住他的手腕:“我沒有不信你,我只是怕你擔心我。”

“怕我擔心你?”李鶴眠低笑了一聲,喃喃了一句,“原來你也知道我會擔心你。”

他重新站起,把謝驚月的擺理好,然后神淡漠地去關了窗,甚至利落地上了鎖。

做完這一切后,李鶴眠靠在門邊,半張臉在灑落的月之下,神不明,像暗中蟄伏的蛇,低低地繼續:“你想救謝之白,我知道。”

“但是你傷了,還有……你剛剛說沒有不信我,我也聽見了。”

李鶴眠慢條斯理地理著袖口,走回來,薄輕啟:“那你就待在這里,不許跑,謝之白那邊,有我。”

手攥住謝驚月的手腕,眸里影明滅,顯然是抑了許久的緒在此刻轟然傾瀉:“聽見了嗎?不準跑。”

“不然我會封院門的,謝驚月。”

他語氣不容辯駁,話音落下后就往外走:“我去給你拿吃的。”

謝驚月自然知道李鶴眠有救下謝之白的能力,但這件事復雜到并非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所以自然不能被困在這里,連忙出聲:“李鶴眠,等等……”

李鶴眠步子未停。

謝驚月只得把腳尖落在地上,嗓音刻意放:“太傅大人,好疼。”

“……”

李鶴眠果然停住,咬牙切齒地重新回來,半跪在面前,輕輕給著腳腕:“現在才知道疼,該罰。”

然后他又強調了一遍:“所以不準跑。”

謝驚月拉住他的袖:“不行,我還有事沒做完,不能留在這里,李鶴眠你不能……”

李鶴眠跟十指相扣,冷靜地理解了的話:“嗯,你又要走。”

費盡心思,耍盡手段也只能留一瞬。

總歸自己是無足輕重之人。

不過……

那又如何。

李鶴眠垂眸。

只要能在自己邊,自己就算步步為營,手段頻出又如何。

思及此,李鶴眠緩聲開口:“若是我放你出去之后,你該如何?”

他嗓音平淡,像枯枝雪,卻又一點一點哄獵走進自己的陷阱里。

謝驚月思考了一秒:“我一定帶好護衛,絕不以犯險。”

今日之事確實是大意了,本以為就那麼短短的時間不會出什麼事,更何況碎竹也離自己很近。

沒想到扶圖州此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小心謹慎。

“不夠。”李鶴眠淡聲。

他又替謝驚月腳腕,力道很準:“阿月以后不論何事,都不可瞞我。”

“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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