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靜了一瞬。
但這次之事總歸是自己理虧。
所以謝驚月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我答應你,以后有事我絕對不瞞著你。”
“好。”
李鶴眠應了一聲,然后自然地握住的手,把手指包在自己的掌心里:“那從今日起,在孤夜國的每一刻我都會跟著你。”
謝驚月:“???”
等等。
自己剛剛答應的是這個嗎。
見狐疑,李鶴眠神未變:“你剛剛雖然答應了不瞞著我,但現在還在考察期,我得檢驗。”
“檢驗,需要一直跟著。”
謝驚月愣了愣神,勉強認可。
不愧是老師,說話就是有邏輯。
李鶴眠沒再和說話了,只是淡淡地向外頭吩咐:“把膳食送進來,喜歡甜的,再備份甜食。”
立刻有下人推門而,恭恭敬敬地把膳食放在桌上,然后逃也似的離開了,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
李鶴眠捧著碗,理所應當地準備喂,作利落練,謝驚月剛準備張含住,就聽見外頭下人折返回來,語氣極為心驚膽戰地匯報:“公子,您吩咐的那兩個人已經帶到前院了。”
“只不過他們一直嚷嚷著要見他們的殿下,在院子里吵得很。”
“是否要帶過來?”
李鶴眠沒理會,把白瓷勺送謝驚月口中,又用帕子給了角:“阿月想見他們?”
他們說的那兩人應當就是青梨和碎竹。
于是謝驚月忙不迭地點頭。
李鶴眠又喂了一口,指腹很輕很輕地過的下,沒什麼特別的緒:“好,那就把他們請過來吧。”
門口的下人立刻應聲,轉走遠了。
李鶴眠似乎毫未被剛剛的那點小曲影響到,只是難得溫和地一勺一勺送到謝驚月邊:“慢點,別嗆了。”
“你不是喜歡這個菜的嗎?你上個月在銜云宮一連吃了兩天。”
見謝驚月瞪圓了眼睛,李鶴眠手了一下的睫,很輕,幾乎沒什麼力度,像毒蛇竄過,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麼了?覺得這種事我不該知道?”
他笑:“可惜我什麼都知道。”
青梨和碎竹被請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副場景:
自家殿下坐在床榻上,而那位云昭國人人恨不得避開三尺遠的太傅大人竟然也在這里,他單手拿著碗,另一只手拿著白瓷勺給謝驚月喂著吃食。
青梨:“!!!”
等等。
喂飯???
碎竹顯然也是極為震驚,但是他那張冰塊臉上向來看不出什麼明顯的神變化,最多也只是瞳孔放大了一點,睫了0.1秒。
李鶴眠沒說話,只是把白瓷碗重新放回桌上,另一只手過去攏了一下謝驚月肩膀上的披肩,幾乎是虛環住大半。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碎竹對上李鶴眠的視線時頓了頓,然后半跪在地上對著謝驚月匯報:“殿下,我們出來的時候,看見主上大人了。”
他頓了一下:“可要按原計劃走?”
李鶴眠一雙眸涼意畢,,偏頭看向謝驚月,字字說得冷:“原計劃?”
“你若敢試,我今日就封門。”
“大家誰也出不去。”
謝驚月:“……”
見李鶴眠的神不像在說笑,碎竹只得著頭皮開口:“只是我們主上大人還在那扶圖州的手上,時間迫……”
“你的主上大人沒那麼弱。”李鶴眠淡淡地開口,“而且他也已經不在扶圖州手上了。”
碎竹驚愕:“不在扶圖州手上?那他在哪里?”
此時,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的下人:“幾位大人,門口有兩位年輕的公子求見,說是有事相商。”
兩位年輕的小公子。
該不會是……
他們連忙起去前院,青梨自然地扶起謝驚月,完全沒注意到某位太傅一瞬間就冷下去的神。
前院的大門被打開,外頭赫然站著二人。
一人抬手利落地摘下面,出一張悉得不能再悉的臉——謝之白。
而站在他側的那位小公子眉眼間與他有幾分相似,劍眉星目的,也是一副難得的好相貌,只不過形有幾分瘦弱。
謝驚月認出他的份了。
他是容照。
是那個被扶圖州抓去作為人質的容家次子,容照。
謝之白一瞬間就看見了謝驚月腳腕上的傷,蹙眉上前:“阿月……怎麼回事?”
“為了找你,傷了。”李鶴眠出手,面無表地把謝驚月往自己邊帶了兩步。
謝之白的表僵住。
就在此刻,一只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容照走上前對著眾人開口,眉眼彎彎的:“我是阿榭的弟弟,我容照。”
謝驚月的眉頭輕輕皺起來。
聲音有點耳,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哥哥這次是為了回來找我,是我連累大家了。”
他看向謝驚月,神帶了些歉意:“哥哥和我提過殿下,是我們不好,才害的殿下傷了。”
他說著就要行禮,謝驚月扶住他:“是我自愿來的,你們不必放在心上。”
容照的作停住,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意:“殿下果然為人和善,怪不得……”
他后半句沒有再說下去了,只是溫和地笑著,視線很快地掠過李鶴眠,頓了頓又移開。
謝之白深吸了一口氣,俯看向謝驚月,盡量使嗓音平和不嚇到:“阿月,哥哥有話跟你說,隨我來一趟好不好?”
李鶴眠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沒有出手阻止。
倒是一旁看著的容照又笑了一聲:“大人看起來似乎很喜歡那位殿下。”
李鶴眠回眸看他,眸輕輕著,嗓音很冷:“不是似乎。”
容照淡笑不語。
另一邊。
謝驚月跟在謝之白后走出去,他的背影依舊拔溫潤,只不過肩膀小幅度地抖,似乎在強行克制著什麼。
然后謝之白站定,轉握住謝驚月的手腕:“我不是讓你別來尋我嗎?”
“你知不知道孤夜國有多危險?”
“你若是傷了,你知不知道我會……”
話音頓住,謝之白垂首,悔意和懼意駭然席卷。
他眼尾第一次紅了,低聲:“阿月,對不起。”
“是哥哥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