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鶴眠只是地牽著，沒有再說話。
像剛剛表出的殉只是他最普通不過的打算。
謝驚月震驚之余還覺得有些疑，偏頭，驟然看見他繃著的指節還有微的薄。
他在強忍著什麼東西。
是啊，
像李鶴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猜不到呢。
他怕自己真要走。
怕自己去一個他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李鶴眠。”謝驚月低低地喚他。
然後手指被人扣得更了，李鶴眠幾乎是用了全力氣去克制，才沒有把疼。
李鶴眠垂眸，眼尾有幾分不自然的薄紅，啞聲道：“能不能別走？”
“至別現在走。”
別在我們還沒親的時候走。
別在我還無名無份的時候走。
他盯著謝驚月的眼睛，似乎想從那雙向來剔的眼睛里看見的過去。
之前和聞人喻總是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時，李鶴眠就有懷疑。
只不過當時覺得自己那些猜測太過荒謬，強忍著沒有當真。
如今直白地提出來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了離開的念頭。
那他要怎麼辦。
把鎖起來嗎。
萬一恨自己怎麼辦。
謝驚月愣了愣，無奈地湊近他的臉，認真道：“我不走。”
“真的不走。”
李鶴眠深深吸了一口氣，高高在上的太傅大人難得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他嘆氣：“我不是不信你。”
他親昵地了謝驚月的鼻尖：“至給我一點東西，讓我安心，好不好？”
一點東西嗎。
什麼東西。
謝驚月的大腦瞬間宕機了，結結的：“生孩子嗎？現在會不會太早了？”
“怎麼說也得等到親之後吧？”
李鶴眠毫沒想到會主提這種事，眸里劃過錯愕，然後用另一只手捂住臉，終于卸下所有懷疑與不安，無可奈何地低笑了一聲：“不是孩子。”
謝驚月：“誒！？？”
完蛋了。
李鶴眠瞥見通紅的耳垂，沒忍住手了：“我的意思是一枚玉佩，一簪子，又或者是一句承諾都行……”
謝驚月咬著不說話。
太丟臉了。
“沒想到阿月……”李鶴眠又笑，“考慮得比我還要早一些。”
他放慢了聲音：“不過此事確實還是得放到親之後考慮。”
“就算阿月想現在……我也不能答應你。”
謝驚月覺得腦子里在炸煙花，一片又一片的。
“李鶴眠！我不了！”
“我要回去了，現在！”
李鶴眠了的頭：“是嗎？可我還沒吃飯。”
“阿月愿意陪我吃一點嗎？”
謝驚月：“……”
可惡的狐貍太傅大人。
……
接下來，一連半月，李鶴眠都很忙，所以他們幾乎沒怎麼見面，只有幾封信件落在的桌上。
信件上字跡沉穩清雋，還帶著淡淡的檀香，上面的容不是在報備，就是在提醒天冷添，多多吃飯。
容榭也會派人給送來一些小包裹，都是平日里最喜歡的那些。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搜羅來的。
在皇宮里的那三位就更加不用說了，謝之曄來找玩的時候，偶爾會見謝之淮或者謝之懷。
如果是謝之懷的話，他們甚至還能好好坐下來一起吃頓風平浪靜的飯。
如果是謝之淮的話，謝之曄經常能從飯里吃出蟲子，并且還要遭謝之淮的眼神攻擊。
氣得謝之曄大罵，說他這輩子從沒見過像他四弟這樣的神經病。
而謝驚韻和容字衡的雖然進展不快，但也在緩慢升溫，聽說前幾日謝驚韻還主邀請他一起出去散步。
雖然表面上不不愿的。
謝驚月把大家的禮和信妥帖地放好，過窗欞看向外面高懸的夜空。
總覺得今天的月亮很亮很亮，看起來能裝得下許多明的以後。
但慈安宮那邊，顯然就不這麼平靜了。
謝令看著床榻上睡的太後，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
分明計算過的，毒發的日子就在這幾日，怎麼如今太後還好好地睡在這里，無事發生。
而且三日後就要親了，就連嫁都已經趕制好了。
就快要來不及了。
思及此，謝令著葉青姑姑一笑：“葉青姑姑，你先下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呢。”
葉青姑姑應了一聲，剛準備轉走出去，就看見陛下邊的大太監再次久違地踏慈安宮，臉上笑意不減。
謝令面一僵。
總有些不太好的預。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太監笑呵呵地開口，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陛下今日吩咐了，容和郡主三日後便要親了，這幾日還是好好休息，不用過來伺候了。”
謝令的心頓時如墜冰窖，但還是強撐著開口：“無妨，皇祖母近日子不好，我還是親自過來照顧比較安心。”
那太監又笑了一聲，立刻有兩個宮過來一前一後拉著的胳膊，把往外邊拖去：“容和郡主還真是有孝心啊，不過一切還是以陛下的意思為重，您說呢？”
們兩個力氣極大，謝令本掙不開，只能愣愣地被扯了回去。
等謝令被關進自己的寢居後，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謝之曄想要做什麼了，開始崩潰地大喊：“放我出去，我要去找皇祖母！”
門口守著的宮早就被換了，聞言嗤笑了一聲，不再搭理。
然後接下來不論如何鬧，謝之曄都沒有放出來。
三日後的吉時一到，謝令立刻被人換上嫁，馬車一抬，直直地送進賀府。
謝令一開始死活不肯從，也不知道跟著一起來的小宮在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面蒼白，搖搖墜到幾乎站不穩，最終還是咬著牙拜堂親了。
當天夜里，賀府賓客盈滿，來賀喜的數不勝數。
謝令過紅蓋頭去，果然看見謝驚月和謝驚韻一起坐在宴席上，對揚了揚酒盞。
全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