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親流程順利結束後,月上枝頭,賓客散去。
由于想見的人今日沒來,謝驚韻覺得哪哪都沒趣,站起來拉著謝驚月準備帶去京城的街道上逛逛。
“走走走,無聊死了。”
們離開的時候,謝驚月甚至聽到有幾位世家公子在嘟囔:
“也不知道陛下怎麼忍心把容和郡主賜給賀家那位……”
“唉,是啊是啊,容和郡主這般溫良善之人,竟然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世事難料。”
謝驚韻沒忍住輕嗤了一聲:“難料個屁,分明是咎由自取。”
謝驚月沒立刻搭話,回頭看了一眼賀府高高掛起的紅燈籠,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原來這就是高高在上的皇權。
就算是原主來了,也反抗不了賜婚的圣旨。
而另一邊,屋燃著紅燭。
謝令蓋著蓋頭,坐在大紅錦被上,哪怕心里一百個一萬個不樂意,剛剛拜堂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來。
畢竟現在人還在賀家,總不能一來就把他們給惹惱了。
下一秒,門外傳來靜,賀旭穿著大紅喜服踏進來,渾酒氣。
謝令立刻攥被子,眼眸里一片警惕。
沒想到的是賀旭今日喝的酒并不多,所以那雙眼里還算是清明。
他走過來,抬手斟了兩杯合巹酒,把一杯遞給謝令,溫聲道:“我知容和郡主對這門親事頗有微詞,對我也有許多誤會之。”
他抬手喝了那杯酒,嘆道:“所以我今日不會做出任何迫郡主之事,還請郡主莫要害怕。”
“不過是等郡主愿意而已,我平日里雖行事魯莽了些,但此事我還是等得起的。”
謝令攥的手緩緩地松開,有些詫異地抬眼看向賀旭。
賀旭其實生了一副難得的好相貌,此刻燭跳躍,線忽明忽暗的,他又輕垂著眼,角含笑,倒真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意味。
謝令收回視線,接過那杯酒,仰頭一口飲下,溫溫地笑:“那還要多謝賀大公子恤了。”
然後賀旭說到做到,今日果然沒有與同宿,只是披了一件外袍睡在書房里。
而謝令躺在床上,有些失眠地按了按眉心。
這賀家大公子倒和自己想象中的有幾分不同。
難道真是京城的傳言誤會了他嗎。
接下來幾日,謝令在賀府的日子竟然比在皇宮時還要更加快活些。
也許是因為太後早就跟他們打過招呼,所以賀家上下無一敢對不敬。
不論是婆母還是妯娌們都對溫聲細語的,甚至連那些叔叔伯伯看的眼神都有一種忌憚。
賀老夫人還拉著的手說,等過段時日就讓來學著管家。
謝令竟然從中到了一久違的快。
于是此時,一邊吃著果盤里的水果,一邊懶洋洋地輕垂著眼。
若是實在和離不了,等派人毀了謝驚月的名節後,再留在這賀家倒也不錯。
總歸不會落到一個無比糟糕的境地。
老天果然還是向著的。
……
紫宸殿。
謝之曄半靠在雕花木椅上,神如常地聽著宮人的匯報,然後他百無聊賴地轉了轉手中的扳指。
他眉眼間雖是笑著的,但那宮人卻一句話都不敢耽擱。
半晌,謝之曄又低笑了一聲,眼底驟然浮現出殺意與冷寂:“看來近幾日在賀家生活得還算不錯。”
那宮人低著頭應聲:“是,遵循陛下的吩咐,奴才已經派人去和賀家的人都打過招呼了,他們這幾日確實對容和郡主百依百順。”
謝之曄頷首:“做得不錯。”
“只不過我們的那位容和郡主做了好幾天的夢,也確實該醒了。”
“所以慈安宮那老東西的命,就不用再吊著了。”
“是。”
宮人得令後,戰戰兢兢地下去吩咐,走出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謝之曄,只覺得他行事越來越干凈利落,并且渾都是極其濃重的肅殺之意。
像極了一個人。
先皇謝塵。
而站在謝之曄邊的大太監連忙給他沏了一杯涼茶,沒有立刻說話。
他是從小看著謝之曄長大的,自然知道如今的陛下本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肆意妄為,乖戾跋扈。
謝之曄從小就有野心,并且也知道該如何利用這份野心。
他把謝塵的事方式學了個十十,甚至有些地方比謝塵做得還要更絕一些。
比如如今的容和郡主,謝之曄和李鶴眠專門為鋪了好大的一盤棋。
他們先是派人去蠱謝令,使了下毒的念頭,又一點一點地助拿到毒藥,甚至連太醫院那邊,他都刻意去囑咐過莫要了什麼馬腳。
他們就像縱全局的執棋者,冷眼看著棋子一點一點走設計好的陷阱里。
然後再無翻之地。
直接絕殺。
那大太監無奈地瞥向書案上那枚被好好保存的著的小兔子香包,嘆了口氣。
但如今的陛下還是有幾分年心,他如此大費周章,大張旗鼓,把那位容和郡主高高捧起,又重重落下。
就為了給明月長公主殿下出氣。
看來明月長公主殿下,確實是他的逆鱗。
謝之曄起,懶洋洋的:“走吧,我們去慈安宮看看。”
“總歸要讓我們的皇祖母,知道知道所謂的真相。”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