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瞬間愣在原地，只會一個勁地喃喃：“太皇太後的懿旨……”
“怎麼可能……”
“分明只是因為我的命格才把我留在邊，又怎麼可能給我留下一道懿旨……”
“假的，你騙我……”
獄卒懶得再搭理，隨意揚了揚手，派人把謝令送出去了。
外頭天明亮，照得有些睜不開眼。
似乎是覺得太過丟人，所以賀家只派了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來接，甚至連馬夫和下人都敢給擺臉看，還竊竊私語的：
“大公子會與和離嗎？”
“陛下親自賜的婚自然是和離不了的。”
“那怎麼辦，賀家的臉都被給丟盡了。”
“……”
謝令一言不發，雙目無神地盯著外頭緩緩駛過的景。
到了賀家之後，低垂著頭，神灰敗，本就臟污的袖更是被攥一團。
不可能的。
然後猛然想起腦子里那個音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出聲：“滾出來！”
“都是你害的我，對不對？”
“賤人！瘋子！”
“……”
“啪！！！”
一個掌重重落在臉上。
賀旭居高臨下地瞪著，眼底是謝令從未見過的，毫不掩飾的嫌惡之：“你在賀府門口胡鬧什麼？”
“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他轉頭吩咐：“快點把帶下去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出來。”
嗓音冷淡，與前幾日那個溫的賀旭簡直判若兩人。
謝令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只覺得臉頰上的痛意都覺不到了，只剩下渾的冷意，像被一桶冰水從頭潑到腳，就連心尖都在冷得發。
一道的音打破了二人的僵局：“旭郎，你在這做什麼呢？”
來者容貌艷，眼波流轉，一顰一笑皆是風。
謝令認出了，就是賀旭最近新得的那位小妾，柳聆玉。
柳聆玉好似才看見，掩道歉：“原來令姐姐也在這里，那妾還是不打擾你們二人了。”
話雖如此，可那若無骨的手卻刻意在賀旭腰帶上勾了一把，眼如。
後者立刻心猿意馬地跟著回房，還不忘回頭訓斥：“都沒聽見我說話嗎？還不快把帶下去。”
謝令氣得渾發抖。
一對狗男。
全都該死。
……
月明如水，李家西院。
一封被截下來的信攤在書案上，驚蟄半跪在地上，黑上還有未干的跡。
他垂首：“大人，屬下已經查到了，與謝令私下聯絡的是一群不怕死的山匪。”
“大人可要派人立刻理了他們？”
李鶴眠抬手，把那封信放在燭火上一點點燒了，連半寸痕跡都沒留下。
然後他淡淡搖頭：“不必，去把此事添油加醋地告知與陛下，他會出手的。”
驚蟄狐疑應下。
平日里那明月長公主殿下一旦出了什麼事，自家大人就恨不得把對方皮給了。
怎麼今日倒如此好了，竟然讓陛下出手。
但他還沒來得及多問，就見李鶴眠拿起筆，在紙上一個字一個字地落，睫輕垂，神比他之前寫那些彈劾的折子時還要更加嚴肅認真。
于是驚蟄的臉也不自主地凝重起來。
能讓太傅大人如此頭疼，想必不是什麼小事。
看來自己近段時日又要有得忙活了。
但他候在一旁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李鶴眠的吩咐，只好默默地拿帕子拭自己上的跡，然後往書案上瞥了一眼。
就發現李鶴眠一筆一畫寫的是……
婚書。
婚書！！！
他沒記錯的話，那明月長公主殿下需要守孝一年吧。
太傅大人怎麼這麼早就開始寫婚書了。
李鶴眠無暇顧及他瞪圓的瞳孔，一連寫了好幾版都并不滿意，于是他在月下嘆了口氣：“字好丑。”
驚蟄：“……”
分明連最嚴厲的夫子都稱贊過他的字，夸他一筆一畫都有李家風骨，甚至比之更甚。
怎麼都與“丑”字不沾邊吧。
李鶴眠垂眸繼續寫，突然想到什麼，抬頭看向驚蟄：“對了，你這段時日行事莫要那般犀利，能不沾便不沾吧。”
“是。”
但驚蟄總覺得李鶴眠直直地盯著他，似乎在等他問緣由。
于是驚蟄很上道地咽了一口口水，低聲問：“太傅大人這是為何啊？”
“因為我快要婚了，得攢些福緣。”
“你若是快要親，也會懂的。”
驚蟄：“……”
他就知道。
然後他默默地退下了，并且十分合理地懷疑太傅大人刻意讓當今陛下去收拾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
另一邊。
謝驚月蹲在院子里喂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幸幸福福兔子大帝。
兔子大帝的脾氣特別特別倔，每次只有謝驚月親自喂它，它才肯勉為其難地吃一點。
雖然長得還是很胖就對了。
而且有一次它看見謝驚月領口的兔後，氣得把自己滾了一的泥。
謝驚月了它圓滾滾的。
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的子。
青梨在後頭喚：“殿下，無憂宮那邊送來了幾瓶丹藥，說是特意按照殿下喜歡的口味做的。”
“殿下可要嘗嘗看？”
謝驚月剛想答應，沉寂許久的系統突然在此刻復蘇，冰冷的電子音毫無緒：
【叮咚——由于檢測到謝塵生命征已經消失，所以007正在判定宿主的支線任務是否失敗。】
【5、4、3、2……】
“！！！”
謝驚月俯捂住心口，疼痛自心口蔓延開來，第一次會到失去親人的滋味，讓幾乎站不穩，所以只能半蹲在地上，眼眶通紅，死死咬住下。
只不過當時尊重了謝塵的選擇，所以此刻也只能靜靜等待系統的判定。
總歸如今的劇已經偏離了許多，慘死結局大概率不會被發了。
系統007短暫地停頓了一瞬，繼續道：
【叮咚——由于謝塵離開時心愉悅值達到百分之八十，與原定結局不同，所以任務判定沒有失敗，還請宿主再接再厲。】
謝驚月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輕聲問：“那他現在在哪？可以告訴我嗎？”
系統007沉默了一秒，難得帶了幾分人味：
【在另一個世界，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