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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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一道賜婚圣旨咬牙切齒地送到了李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孤聞日月輝,天下明照。今有長公主謝氏驚月,孤之胞妹,毓秀皇庭,秉貞靜,實乃宗室之瑰寶,孤心之所珍。

太傅李鶴眠,世篤忠貞,學貫經史,其志潔行廉,堪為朝臣之表率。

特賜婚于二人,卜吉日于下月初六,行大婚之典。

孤親為主婚,敕有司備禮如制。

惟愿二人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同心同德,克昌厥後。

欽此!”

傳旨公公宣讀完之後,笑呵呵地抹了一把額頭虛汗:“太傅大人,奴才先恭喜您了。”

雖然陛下寫這封圣旨的時候罵了太傅大人整整兩個時辰,期間他還越想越生氣,又派人把謝驚月請過來鬧了一頓。

最終無果。

他只能罵罵咧咧地給謝驚月挑嫁妝去了,但怎麼挑他都覺得不夠隆重。

然後他就又生氣了。

而李鶴眠無視李家那些人驚愕不已的眼神,半跪于地:“臣李鶴眠,謝陛下隆恩。”

終于與阿月有婚約了。

終于如愿了。

等傳旨公公離開後,家主李聞墨都冷著臉不發話,眾人自然不敢多

只有李家那位難得和李鶴眠關系不錯的小輩李鶴瞳湊到李鶴眠邊,稚的小臉上滿是好奇,輕聲問道:“鶴眠哥哥,你要婚了?那嫂嫂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李鶴眠原本沒打算過多在此停留,畢竟婚事在即,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但當他聽見“嫂嫂”二字後,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他面前,半蹲著與李鶴瞳平視,出手他的頭,溫聲:

很好,好到我只能,也只愿意為一人俯首。”

李鶴瞳年紀尚小,對這些文縐縐的話顯然一知半解,只能睜著一雙大眼睛:“那我也要喜歡嫂嫂!”

李鶴眠指尖一頓,淡淡地開口:“嗯,但最喜歡我。”

“誒???”

李鶴眠掐了掐他的臉,起走了,丟下一句:“還有……你前幾日才說喜歡寧家的那位小小姐,如今不過幾日就變心了?李家之人不可如此風流花心。”

“若有下次,就罰你三日不許吃點心。”

李鶴瞳懵懵地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風流花心?

他掰了掰手指,可是他今年才五歲半。

……

雲昭國傳統,即將婚的未婚夫妻在大婚之日前是不允許見面的。

于是二人只得暫時分別。

謝驚韻坐在謝驚月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謝驚月被看得心里發,輕輕咳嗽了一聲:“二皇姐,怎麼了嗎?”

下一秒,驟然落進一個溫暖又甜香的懷抱,謝驚韻摟著的脖子,雙手環抱住

這還是謝驚韻第一次沒有用反話掩飾緒,嗓音哽咽:“我們阿月怎麼這麼快就要嫁人了,姐姐舍不得你。”

謝驚月連忙回抱住,輕聲哄道:“二姐,我會經常回來的,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一起吃糕點一起聊京城的八卦呀。”

“那我呢?”

一道冷又委屈的聲音毫無征兆地落下。

們聞聲去,就見謝之淮站在銜雲宮宮門口,額前碎發垂落,黑瞳一眨不眨的,就連下都被他咬得的。

謝驚月眨了眨眼。

怎麼覺謝之淮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現在的他看起來有點像一只傷的落水小狗。

只看一眼就足夠讓人心了。

謝驚月眉眼彎彎地盯著他笑:“你當然一直會是我的小神仙哥哥呀。”

“而且我也會多多來陪你的,所以你要記得注意哦。”

于是小神仙哥哥沉默。

于是小神仙哥哥被哄好了。

他靠坐在謝驚月邊,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不準反悔。”

“反悔了我就扎死你的阿懷哥哥。”

……

大婚當日。

紅燈籠從街頭一路掛到街尾,京城里有頭有臉的家族幾乎都收到了李鶴眠親手寫的請帖,就連路邊的乞兒都被他吩咐著賞了幾枚銀錢。

一時間,京城各都喜氣洋洋的。

吉時已到,李鶴眠騎著高頭大馬來宮門外迎親。

他今日一大紅婚服,襯得平日里清冷的眉眼和了許多。

下一秒,宮門次第而開,他那雙眸里所有緒都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瞬間的空白。

只見十六名侍恭恭敬敬地抬著一頂金頂輦,謝驚月端坐于輦之上,冠霞帔,垂落的珠珞遮住了大半張臉,卻依舊不難看出姿容無雙,華萬千。

那一瞬間,李鶴眠只覺得心里放了一場極其盛大的煙花,一聲又一聲,炸得他整個心臟都在發麻。

甚至連角都克制不住地在上揚。

何其幸運。

何其幸運。

于是他下馬,一步一步走向輦,在無數目之下,聲音清朗抖:“臣李鶴眠,懇請公主殿下降駕。”

珠簾被宮起,一只纖纖素手搭在他手臂上,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是一愣。

分明不是第一次牽手了,可今日一個紅了臉,一個紅了耳朵。

然後李鶴眠穩穩地扶著謝驚月走上鑾駕,自己則翻騎上掛著彩綢的駿馬,往陛下親賜的宅邸走去。

一路上,百姓圍觀,歡呼聲一聲高過一聲。

,當今陛下謝之曄親自主婚,太後娘娘、昭樂長公主殿下與宣王殿下皆在,甚至還來了一位與前太子謝之白長得極像的賓客。

贊禮高唱:“拜——”

兩人面向門外天地而拜。

“二拜君親——”

李鶴眠面對席上而拜。

“夫妻拜——”

李鶴眠與謝驚月面對面深揖,冠上的珠翠撞後發出細碎的清音。

“禮——”

賓客的歡呼聲轟天,謝驚韻和當朝的太後娘娘慕容綰坐在席上抹了眼淚,謝之曄無奈地吩咐宮人再給公主府添些華貴的裝飾,謝之淮則是垂頭喝著悶酒。

容榭著自己一直以來護著的妹妹,頭一回紅了眼眶,就連手里的酒杯都有些握不穩。

而李鶴眠隔著薄薄的蓋頭向謝驚月,嗓音繾綣溫:“禮了……”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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