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城市夜景迷離，車水馬龍。
這個時間點，京城的街道依舊繁華喧嚷。
從主干道的高層往下看，車流像是漫天星點，織就一張包裹城市的網。
室燈相對溫許多。
辦公室里，周臨川通完電話，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從落地窗邊走回來，“那邊說，謝慶奕還在老宅發瘋，不管一管？”
“老爺子沒在，不用理會。”
謝司妄靠著沙發，嗓音淡淡。
“也是，他前些天還總來公司鬧，”周臨川若有所思，“他不會以為鬧一鬧，謝維科就能再給他錢了吧？他爹自也難保。”
“老爺子剛醒，第一件事就把謝維科的權給收了，再說謝維科求了那麼久，也沒見老爺子松口承認謝慶奕，現在謝家上下應該都清楚形勢了，總不會還有沒長眼的？”
“那群這些天可都恨不得24小時圍著他們父子倆轉，前兩天娛樂版頭條都差點是謝維科寶刀不老找模，要不是你找人了下去，不知道多人在背後笑話老爺子養了這麼個東西……”
周臨川正評價著，抬眸卻發現謝司妄正微低著頭，懶洋洋地垂眼盯向屏幕，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毫無反應。
他索踱著步繞到謝司妄側，當看清屏幕上的畫面時，眼中閃過濃濃的意外：“嗯？怎麼玩起游戲了？還是這麼無聊的游戲。”
在他的印象里，這位爺從來不屑于玩這些東西。
倒不是覺得游戲稚，只是這人從小便對萬事萬不興趣，甚至周臨川都不準他的閾值高到了哪兒，就算後來接了一些極限運，也只是稍微提起了些勝負。
偏偏他天賦又極高，勝負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刺激，導致上總有一冷淡的厭倦氛圍。
周臨川知道，謝司妄喜歡那些運帶給他的邊緣，卻也僅限于此，從不沉溺，也說不上喜歡，最多將其當做消遣。
就和他對待生命中大部分的事一樣。
曾經那些時日，除了謝家那群人，周臨川甚至無法想象還能有什麼事能牽謝司妄的緒。
所以他那時也本想象不到，謝司妄真正對一個人上心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但這會兒應該是見著了。
周臨川觀察了一會兒，福至心靈地出聲：“陪人玩兒呢？”
謝司妄沒理會他，見屏幕上顯示的“您與對方已不是好友，不能發送私信”的提示，眉眼升起一抹約的煩躁，退出了游戲。
是了。
周臨川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能讓謝司妄這麼個眼高于頂的人放下段，愿意浪費時間陪著玩這類他本不屑的東西的人，這些年來，也就只有那個小姑娘了。
看起來還是在哄人。
嘖嘖。
左右再沒什麼別的事，周臨川也坐下，拿出手機刷了會兒視頻，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說起來，你那小姑娘在網上火了，你知道嗎？”
余瞥見謝司妄作果然頓了頓，他滿意地把手里的視頻發給了謝司妄，“今下午刷到的，不人在評論里喊人老婆。”
周臨川這人和謝司妄的子完全不同，明明是一副文質彬彬的娃娃臉書生樣，偏偏酒人，天對一切都興趣，信息來源廣泛。
謝司妄角微繃，雖沒說話，但手指已先一步點開了他分過來的視頻。
畫面里，許憐書穿著花店的工作服，手里握著一支向日葵，作有些生疏地對著鏡頭跳手勢舞。
的眼睛本就又大又圓，在濾鏡的修飾下更顯得清澈晶亮，又因為微微下垂的眼尾，襯得模樣越發乖致，像個洋娃娃。
工作服的襯衫腰線掐，擺木耳邊散開，配上小狗耳朵的特效，小姑娘角帶著靦腆的笑意著攝像頭時，惹人不自覺地心。
十幾秒的視頻，到這會兒已經有了幾十萬的點贊。
評論更是熱鬧。
【啊啊啊啊啊天哪這個寶寶好可！眼神殺我！】
【這是我的老婆！！這是我的老婆啊啊啊！該死是誰走了我的老婆？？】
【也不發花店的地址，就把人放出來炫耀，三天之我要得到這家店的所有信息！】
【有這樣的員工，老板你就著笑吧！】
【老板不會意識到，今天將是最清閑的一天……】
……
眼見謝司妄的臉越來越沉，周臨川角翹了翹，半是調侃。
“還不打算宣誓主權？”
卻見謝司妄眉眼微微收攏，半晌也沒說話。
察覺到對方氣息忽然的不對勁，周臨川神也逐漸帶了些許疑：“嗯？”
退出視頻，謝司妄閉了閉眼，語氣不咸不淡：“哪兒有什麼主權，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
“嗯……嗯？？”
周臨川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驚訝地坐直了子。
雖然他在此之前也聽說過，前段時間謝司妄他深夜取消機票，又去鄭明瑞那場子消遣了好一段，那段時間謝家沒什麼大靜，能讓他有如此反應的，也就只有許憐書。
但他也頂多猜過他倆上出現了矛盾，從未料到是這樣意料之外的結果。
甚至聽起來，像是小姑娘干脆利落地把他甩了。
而且……
“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你還陪打游戲？”饒是周臨川，也開始到匪夷所思。
“嗯，對象也在。”
謝司妄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技一般。”
“……”
原來剛才他看到的不是哄人，本是在挖墻腳。
周臨川雖然也沒指過謝司妄多有道德，畢竟這人肆意難馴慣了，但這也……
默了默，他話音里難得帶了點語重心長：“做人不能太偏執……”
“我知道。”謝司妄打斷他，眼皮掀了掀，晦暗的燈映出他狹長深邃的眼，“所以我在等分手。”
“我告訴過，如果想，可以隨時回來找我。”
“……”
周臨川微哽，一時無言。
這是栽了啊。
謝司妄這人，從來不輕易栽在哪里。
但一栽，就栽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居然還是個別扭的種。
畢竟是自家表弟，周臨川嘆了一口氣，想想還是開口道，“前些天你還在國外的時候，劉助給我了一個包，說是辦公室里落下的，看起來是那小姑娘的，我給收在周家了。”
“你要是想還給，我過幾天讓管家給你送過來。”
謝司妄沒有直接回答，下頜微低，似是陷了沉思。
過了會兒，他眉眼舒展了幾分：“謝了。”
————
周臨川提到包之前，謝司妄：本來就煩。
提到包之後，謝司妄：又把人看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