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下了三天的雨,京城的總算暫告一段落。
周末,許憐書回了趟花店。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穆佳楠正被一個老太太抓著手,表滿是無奈。
“婆婆……我們這兒真的沒有廢紙板了……”
“哎喲,我昨天晚上才看見你們進貨嘞!一箱一箱的花,包裝的紙板都不知道有多!”
老太太嗓音很大,引得周邊經過腦袋路人紛紛投來視線。
穆佳楠嘗試講道理:“我們已經全丟了……”
“你們怎麼可以丟了!”老太太驚一聲,心痛得不行,“你們真是浪費!一點都不懂得珍惜好東西!”
穆佳楠陪著笑,一邊聽老太太說著“我們那個年代……”一邊不著痕跡地想回手,怎料對方力氣大,怎麼也不松開,非得嘮嘮叨叨了好一陣,直到聽見穆佳楠保證自己下次把紙板都留給,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等人一走,穆佳楠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看見許憐書,有氣無力地沖招招手,讓進店來。
幾個店員都在店里目睹了這一幕,一見穆佳楠回來,立馬湊上去端茶倒水地問。
“上說著心疼,剛才也沒人出來幫我。”穆佳楠不吃這一套,沒好氣地輕“哼”一聲。
“哎呀,楠楠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哪里又能應付得了這種老太太……”
“就是就是,你是我們的頂梁柱呀!”
生們笑嘻嘻地哄人,又是肩又是捶,氣氛一如既往的歡樂。
有人看見走進店里的許憐書,眼睛一亮:“寶貝兒你來啦!”
“人不是說了今天要來玩嗎?”穆佳楠眼見著幾個人扔下就興地跑向小姑娘,無語地笑了下。
“是啊是啊!我記著呢!”
“昨天我們可找了好幾個視頻,準備讓書書幫著拍呢!”
“攢了好久就等這一天,嘿嘿……寶貝兒拍出來一定特別可……”
看著幾個生像是貓遇見老鼠,躍躍試的表,許憐書腳步停頓了了一下,有了點兒不太好的預。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謝家老宅近日格外熱鬧,老爺子出院,來來往往都是前來看的客人。
謝司妄作為人前唯一挑得大梁的孫輩,在前迎客。
傍晚謝客,謝司妄眉眼平淡,眼底倦怠地下西裝外套和領帶,扯松領口,上樓。
就在即將走進老爺子房間時,後傳來一陣不滿的聲音,“憑什麼現在還不讓我進?”
“慶奕爺……”
“滾!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可是親孫輩!憑什麼不能讓我去見老爺子!”
外面謝慶奕醉醺醺的聲音傳進來,謝司妄往下看了一眼,就看見謝慶奕站在門口,正被保鏢層層攔住。
管家在一邊為難地開口:“抱歉,這是大爺的規定。”
“他是大爺?我才是長孫!他憑什麼!”謝慶奕還在囂,“爺爺!我來看你了!被這群狗東西攔住了!”
謝司妄沒再理會他,敲門走進臥室。
老爺子剛出院,遵醫囑依舊需要臥床,看見謝司妄走進來,只淡淡說了一句:“人都送走了?”
老人病了一場,神不似從前矍鑠,頭發比之前更花白。
謝司妄“嗯”了一聲,“門外還有一個謝慶奕,你打算怎麼理?”
上回老爺子被氣得發病昏迷,就是因為謝維科和謝慶奕,為了防止他再被氣出病,謝司妄特地叮囑了所有人戒嚴那對父子,後面謝慶奕的那些所作所為,他也只選擇地告訴了老爺子一些。
老爺子當了一輩子上位者,格向來強獨斷,謝司妄猜想,謝慶奕的下場應該不算好——
“送出國吧。”
卻聽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開口說。
謝慶奕本就被謝維科送出國過幾年,在國外簡直如魚得水。
這本算不得懲罰。
謝司妄眼神暗了暗,不滿地發問:“只是送出國?”
“他終究是你的哥哥。”
老爺子只道,“送出國,你也眼不見心凈。”
謝司妄明白,這是老爺子心了。
大病一場,倒開始顧念親了。
謝司妄下頜繃了繃,知道對方決定了的事不會再更改,沉著臉轉便要走。
就在這時,又被老爺子住。
他狀似無意:“聽說你邊,最近也出現了一個姑娘?”
這句話從老人口中說出來,就意味著他已經把人仔細查了一遍。
謝司妄停下腳步,“嗯”了一聲。
“許家,上不得臺面。”老爺子嗓音輕描淡寫,“趁早斷了好。”
“我會和結婚。”
謝司妄重新轉面對他,話音同神一樣平淡,不像反駁,更像告知。
老爺子眉心微皺,不滿地審視他,低斥:“胡鬧。”
“京城大把名媛可以讓你挑,像那樣的不難找,許家上不得臺面,同你不配。”
謝司妄不卑不地低垂著眉眼,冷靜又篤定:“可我只會要。”
他要的從來不是像許憐書那樣的生。
他只想要。
老爺子沒想到謝司妄會在這方面頂撞他,呵斥的聲音也重了些:“混賬思想!門不當戶不對,婚姻大事豈是你自己決定的?”
謝司妄仿佛對他的怒意無于衷,角輕扯,“當初我媽就是被你強塞給我爸的,他們又是什麼結局?”
“砰——”
一個瓷瓶碎在他腳邊。
“那也為謝家創造了價值!”老爺子口起伏,氣得不輕,“你在不滿意?”
謝司妄任由濺起的碎片劃過腳,眼底黑沉漸深,只覺心頭泛起些許涼意。
困擾母親到死的婚姻,到最後也不過輕飄飄的一句“創造了價值”。
“不敢。”
他眉眼沒,怕老人氣出個好歹,應了兩個字便離開。
開門時,老爺子怒的威脅聲還響在後。
“就算我讓謝慶奕留在謝家,你也要這樣倔?”
留在謝家,意味著老爺子給了謝慶奕機會,讓他搶奪繼承人的份。
謝司妄沒把人放在眼里過,背對著老人,眼底嘲諷又冷淡。
他嗓音比方才沉了些,也慢了些——
“您可以試試,他最後是什麼下場。”
·
花店這邊,許憐書被店員們纏了一個下午,拍了好幾個手勢舞的視頻,一群人又拉著去聚了個餐,唱了會兒歌。
天晚了,們才依依不舍地把放走。
臨走前還送了一小束漂亮的花,每朵花上都有小貓形狀的裝飾。
店里離許憐書租的公寓更近,索回了那邊。
這間公寓只租了三個月,即將到期,正好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搬走。
抱著花束經過公寓樓下時,突然看見路邊的綠化帶里,蹲著一個影。
寬闊的肩背有幾分悉。
許憐書腳步停下來,稍微往那邊走了幾步。
靠近了些,那個影便清晰了些。
是謝司妄。
他咬著一沒點燃的煙,蹲在草叢中,正與面前一只小小的流浪貓,沉默地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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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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