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號大約從那之後就沒再登錄過,皮還是上次見過的那個樣子,等級也毫無變化。
小孩不關注大人的聊天容,自顧自退出了那個賬號的頁面,打開鍵盤輸自己的賬號登錄。
周臨川視線從他屏幕上收回,笑地看向許憐書,繼續開口,“那個時候,他連當小三都準備好了,把我嚇了一跳。”
“很早的時候我就從他那里聽說過你,除了你以外,我沒見他對任何人上過心。”
……
一局游戲結束,周臨川早已不見蹤影,許憐書仍有些心不在焉。
想起他們分開之後的那段日子,謝司妄對說出的那句“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一直以為,那是他的氣話,畢竟他是什麼地位,又怎麼可能真心愿意低下頭,去做第三者。
許憐書還記得,謝司妄對這些游戲,一向是不屑的。
但他想追回,甚至愿意用這麼笨拙的方式,去同那個“敵”爭風吃醋,想要在面前證明,他比對方更厲害。
這怎麼會是謝司妄那麼驕傲的人做出來的事啊。
……
小男孩對玩游戲很有時間觀念,結束一局之後,便退出了游戲,遠遠看見謝司妄從不遠走來,乖乖跑去還了手機。
謝司妄接過手機,徑直朝著許憐書走來,坐到了邊。
“他沒鬧你吧?”他看了眼許憐書手機屏幕上停滯的游戲界面,問道。
許憐書被他的聲音拉回思緒,搖了搖頭。
沉默片刻,在他面前慢慢打開游戲里的聊天界面。
游戲里刪除對方,聊天記錄不會跟著消失,當初謝司妄給發的那句【我帶你】,還明晃晃地掛在的聊天列表。
視線及那個界面,謝司妄神僵了僵。
……時間久遠,他都已經忘記了,自己在游戲里還有這麼一個號。
被發現了。
……
頓了會兒,謝司妄薄微微抿起,低聲說:“對不起。”
現在回想起來,他也意識到,自己當時緒上頭的做法,多有些不禮貌。
為了一己私,打擾了的游戲驗。
大約會覺得,他這樣的做法很稚。
當時把他刪掉是應該的,現在知道了真相,生氣也是應該的。
謝司妄下頜微微繃,等待許憐書的回應。
片刻後,許憐書沒先應聲,而是突然朝他上靠了靠,才慢慢開了口。
“……以後有空的話,你要不要帶我玩?”
小姑娘聲音很,沒有興師問罪,也沒有怪他,甚至帶了笑意。
發現,謝司妄乖乖認錯的樣子,有點可。
謝司妄微微怔愣,旋即緩慢地垂眼,沉笑了聲。
“好。”
·
年夜飯後,別墅里歡聲笑語的熱鬧又響過一陣,有人陸陸續續告辭,也有人繼續留在這里守歲。
謝司妄在樓上同幾個親戚聊過幾句,下樓,卻沒在客廳見到許憐書。
剛才找他借手機的小男孩注意到他找尋的目,主跑過去,指了指後院的門:“叔叔,姐姐在外面和妹妹們堆雪人!”
聽到小孩里的稱呼,謝司妄狹長的黑眸微瞇。
他叔叔,許憐書姐姐……
差輩兒了。
謝司妄嗤笑一聲,蹲下來按住小孩子的腦袋:“哥哥。”
小孩眨眨眼:“姐姐是生呀,我為什麼要哥哥?”
“……”
謝司妄磨了磨牙,懶得理他,走向了後院。
後院開著燈,照亮了一地的雪。
這些天,京城都在下雪,積雪落在後院,積了厚厚的一層,還沒來得及清掃。
正好了小孩子們的樂園。
里外被一道玻璃門分隔了兩個世界。
門觥籌錯,門外正是一幅靜好的景象。
幾個丁點大的小孩圍在許憐書邊,全神貫注地盯著在雪地上畫畫,時不時嘰嘰喳喳冒出兩個問題。
許憐書耐心地解答,手里握著樹枝,作緩慢而仔細。
們的旁邊還堆著幾個小雪人,顯然是剛堆好不久。
外面天涼,許憐書重新穿上了茸茸的外套,脖子上戴著謝司妄親手給織的圍巾,襯得整個人溫又干凈。
是天生惹小孩親近的類型。
謝司妄腳步稍一停住,手停在門把手上,沒有立刻上前打擾。
小孩們很快學會了怎麼畫畫,歡呼著四散去找空地,自己畫起來。
許憐書依舊蹲在原地,認真勾勒著手里的圖案。
謝司妄這才開門,抬起腳步走出去,不聲不響地走到了後。
許憐書前的雪地上,印著一高一矮的兩個小人的圖案,中間還有一只小貓。
正畫上小貓尾的最後一筆,聽見了後傳來的腳步聲,手腕停了一下,便繼續將最後一筆勾勒完整。
小貓的表可憐兮兮。
謝司妄同那副可憐兮兮的表對視。
許憐書放下手里的樹枝,靜默一會兒,突然小聲開口:“我想黏黏了。”
這時,遠不知道是哪里放起了煙花,紛雜的彩瞬時間炸開,點亮了夜空。
許憐書的尾音也藏進了煙火聲中,了眼睫,慢慢站起來。
遠是萬家燈火,後是熱鬧喧嘩,周圍的氣氛明明一點也不孤單,卻總是想起還在家里的黏黏。
它會不會孤單。
謝司妄察覺到的緒,行至邊。
煙花消散時,他微微俯,牽住了的手。
“那我們回家。”
回家。
淡而耐心的嗓音落在心間,許憐書心口微震,仰頭看向謝司妄。
又是一道煙花在天空中炸開,絢麗的映亮他發邊緣。
他也低著頭看向,笑意散漫卻安定:“回我們的家。”
有,有他,還有一只小貓。
只屬于他們的家。
……
煙花接連閃爍,夜空的不斷變換。
許憐書進謝司妄的眼底,看懂了他的意思,心間暖流涌,角不自覺向上彎起:“……好。”
在過去將近二十年的人生里,“家”對于來說,總是一個冰冷的概念。
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福利院是的“家”,但那又不是“家”,伙伴們來了又走,也知道自己遲早會離開。
許家是的“家”,但在其中,盡冷眼,不到一點屬于“家”的溫暖。
曾像一只幽靈,明地生活在冰冷屋檐下,毫無歸屬,找不到一個令眷的歸宿。
而此刻。
在萬家燈火,萬千煙火之中。
有人找到了角落的幽靈,認真地牽起了的手,和說“回家”。
——好像終于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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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彼此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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