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很快過去，又迎來暖春。
五月立夏，許憐書迎來了二十歲生日。
這天正逢閑適周末，朋友們聚在一起，給許憐書舉辦了一個隆重的生日party。
傍晚，許憐書被謝司妄捂著眼帶進酒店套房時，還有點迷茫。
走進客廳，眼前的溫熱手掌移開，先目的是滿墻鮮花。
雙眼還未來得及聚焦，就聽“砰”的一聲，禮花筒在眼前炸開，晶瑩閃亮的紙花飄著落了一地。
“surprise！”
周圍傳來異口同聲的歡呼，許憐書睜大眼，看著悉的朋友們一個個嘰嘰喳喳地圍上來——
“書書生日快樂！”
“嚇到沒有？夠驚喜吧！”
“來來來，蛋糕蛋糕！快來許愿哈哈哈！”
“還有禮！都在這邊！書書要不要先拆禮，猜猜都是我們誰送的？”
……
穆佳楠帶著花店的朋友們提前將酒店套房布置得花團錦簇，三個室友也背著許憐書，親手做了一個三層的致蛋糕。
突然的驚喜砸得許憐書有些無措，這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簇擁下過生日。
“不？”穆佳楠笑嘻嘻地上來摟著脖子，“你的好哥哥策劃的，可用心了——”
許憐書眼睫了，回頭向謝司妄，卻見他眉眼笑意坦然，抬起手，將一個水晶皇冠戴在了發頂。
“今天你是主角。”
……
朋友都到場，許憐書被打扮得漂漂亮亮，一整場生日聚會，都在夸獎與祝福中度過。
大家玩得很開心，許憐書便也加其中，不知不覺喝了幾口香檳，腦中變得有點暈乎乎的，好在不至于醉倒。
直到朋友們散場，才終于清醒了一點，發現自己抱著坐在沙發旁邊。
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看見向走來的謝司妄，驀地慢慢笑了起來，朝他出手。
小姑娘難得有這樣緒外放的撒，謝司妄走到前，俯把拉起來，問，“去臺吹吹風？”
許憐書順從地點頭。
五月的夜風已經沒有很冷，帶著清爽的涼意，拂起小姑娘鬢邊的碎發。
手臂搭在臺邊緣的護欄上，許憐書覺自己意識又清醒了幾分。
套房的樓層不高，但視野絕好，從臺往外看，眼前就是燈火輝煌的江景。
夜里的江邊格外繁華，霓虹燈耀眼，兩旁高樓大廈的燈粼粼地落在江面上，金閃爍。
許憐書吹了會兒風，覺肩上落了一片帶著清冽氣息的溫暖。
謝司妄把他的外套披在了肩上，上前攬住了的腰。
他神慵懶地問：“今天開心嗎？”
許憐書朝他上靠了靠，眉眼彎彎，“開心。”
盯著謝司妄匿在黑夜中的狹長黑眸，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自己十八歲那年的生日——
那天正逢高三最後一次模擬考，班上大家考得都不錯，班主任請客，給同學們一人買了一個小蛋糕，趁著課間發到了大家手上。
許憐書知道那天父母會單獨帶著許心去過生日，不會有屬于自己的蛋糕，于是小心翼翼地拆出自己的一筆芯，想要在蛋糕上假裝生日蠟燭，給自己過一個生日。
“你在做什麼？”
就在這時，作被謝司妄住。
許憐書耳朵一熱，立刻手忙腳地解釋了一通。
解釋完，觀察到謝司妄眉梢了，隨後他問：“今天你生日？”
許憐書點頭。
“等著。”
謝司妄拋下這兩個字，便俯下，手進書包里翻找了一會兒。
翻出了一個打火機。
“沒有蠟燭，總得有火能吹吧？”
謝司妄一只手握著打火機，懶洋洋地懸在了的蛋糕上面，慢悠悠打燃了火。
許憐書被突然竄出的火苗嚇了一跳，耳邊傳來年悶悶的笑聲。
“這麼膽小。”
謝司妄晃了晃手里的火苗，似笑非笑地朝輕抬下頜：“許個愿？”
……
那是許憐書十八歲許過的，唯一一個生日愿。
“謝司妄，你知道我十八歲那年生日，許過一個什麼樣的愿嗎？”
回憶的畫面在眼前漸漸模糊，許憐書仰起頭，問謝司妄。
謝司妄嗓音磁啞：“什麼？”
“……我許的是，我不想再這樣無地暗了。”
許憐書輕聲說，尾音一點點散在風里。
許愿時的從未想過，的暗，真的結束在了的十八歲。
再過一個月，和謝司妄的軌跡就會開始織。
隨後，糾纏，分離，殊途，同歸。
命運真是奇妙的東西。
許憐書著此刻近在咫尺的謝司妄，腦中突然冒出了很多個如果：“你說，如果沒有那一場意外，我們這些年，會不會越走越遠？”
如果命運的齒沒有把他們攪在一起，他們畢業以後，是不是就不會再有集？
話落，覺到攬住腰肢的手驀然了。
“不可能。”
謝司妄聲線篤定，“只要你沒有喜歡別人，我就有信心把你抓住。”
許憐書眨眨眼：“那如果，我喜歡的是別人呢？”
“我會搶回來。”
謝司妄有些不滿的胡思想，抬起下，俯去吻，“你只能是我的。”
沒有如果。
炙熱侵略，曖昧升溫，間上潤，霸道地掠奪呼吸，許憐書後背上護欄，被他錮在方寸之間，背後就是城市的車水馬龍。
謝司妄吻得放肆。
許憐書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努力地踮了踮腳，一吻畢，聲音泛著意，卻十分認真：“……你也只能是我的。”
“嗯。”謝司妄親了親角，一字一句聲線放緩，宛若宣讀誓言——
“謝司妄永遠只會是許憐書的。”
後的鐘塔整點報時，鐘聲一下又一下地敲響。
謝司妄朝那眺一眼，角忽地微勾，抬手輕輕遮住了的雙眼，讓背過，面向外面。
“寶寶，再許個愿。”
城市燈火再度映眸中，許憐書聽了他的話，閉上眼。
回憶起，自己確實還有一個愿沒許——
想和謝司妄，永遠永遠在一起。
在心里默念過這句話，再睜眼時，突然有一束煙花劃破夜空，炸開在眼前。
金紅似火，芒四，高高綻放在江面上空。
一瞬的閃爍，夜空明亮如晝，直直照進的眼底。
許憐書瞳孔一，心間驟然漫過幾分猜測。
正要轉頭看向謝司妄，便又注意到，江上突然升起了一排排無人機。
星星點點的燈逐漸擺蛋糕和蠟燭的形狀，湊燭火的點緩慢地搖曳。
靜靜地等待誰來吹滅。
這一幕引起了江邊觀景的路人注意，有人驚呼，有人拿起手機拍照。
而許憐書怔怔地向眼前，心跳撲通撲通。
“吹蠟燭吧，公主殿下。”
謝司妄站在後，紳士地俯，在耳邊沉笑著提醒——
“你的愿都會實現。”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一切都變得緩慢。
全宇宙的噪音靜止在耳邊，只余眼前浪漫而盛大的慶典。
許憐書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氣，朝著遠吹出。
“燭火”閃爍兩下，熄滅在夜空之中。
像真的聽見了的愿。
轉回，許憐書垂下眸，想要平復自己激烈的心跳，緩慢地呼吸。
卻越呼吸，越有淚意上涌。
——原來人在到無可比擬的幸福的時候，真的會想要落淚。
謝司妄見小姑娘要哭不哭的表，眉眼舒展又寵溺，抬手把按在了自己前：“不喜歡？”
小姑娘在他懷抱中用力地搖頭，主抱他，“……謝司妄，我真的好幸運。”
好幸運能擁有你。
好幸運，被你那麼用心地著。
謝司妄輕的發，低頭虔誠地吻在的發頂。
“明明我才是那個幸運的人。”
何其有幸，向你臣服。
他甘之如飴，至死不渝。
——我們有不太完滿的開始。
——卻也有，注定幸福的結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