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好的像一幅畫一樣,一萬三連“瘋”這個字都不愿意提,怎麼會是瘋了呢,也許的靈只是迷路了,一時之間找不到的方向罷了。
他在小魚池對面半蹲下來,手撥弄起水花,把小魚往聘婷的方向趕,小魚驚慌失措著四下奔散。
聘婷咯咯笑起來。
鄭伯心念一,試探著說了句:“你們住的也近,要是有空,可以常來,醫生說,有人陪著會好些……”
下面的話他沒說出來,羅韌對聘婷好是好,但不會小孩兒一樣陪著玩的。
一萬三隨口應了句:“好啊。”
木代左看右看,不見羅韌,猶豫了一下問鄭伯:“羅韌不在嗎?”
鄭伯往上努了努:“那呢。”
循向看過去,羅韌在二樓,不知什麼時候出來,靠住欄桿,居高臨下,饒有興味地看著們,手里頭還拿著……
手機!
羅韌其實在給木代回微信,九個字。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不過看到木代抬頭,他忽然改了主意,撳住刪除鍵,一個字一個字的,又刪了。
表白這種事,還是當面說的好吧,就不要jiāo給手機了,冰涼涼的電子構件、九宮格打出的漢字,冷冰冰的橫撇豎捺,怎麼看怎麼顯得沒誠意,日後回憶起來,都沒什麼làng漫意味。
他收起手機,一副無事退朝的模樣,端看木代怎麼接招。
木代恨恨盯著他,忽然大一聲:“開會!”
放箱子的那間屋子,權作會議室。
木代仔仔細細,把昨晚夢中所見描述了一遍。
曹嚴華聽的合不攏,這也太離現實了,老子騎牛,好歹歷史上確有傳說,老子其人也非造,但所謂的仙人騎,龍、還有長了翅膀的猴子,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一萬三垂著眼,眼底的許多復雜心思一掠而過,面上只作不耐煩,好像在說:聽不懂,不明白。
羅韌卻若有所思:“這種的,我好像有印象。”
“有印象?”木代瞪大了眼睛,難道這是司空見慣的事?
羅韌手上指:“其實以前也沒注意,包了這宅子之後,因為屋子年代久,很多老的裝飾,就留心了一下。你有沒有注意過,麗江的很多屋檐上,都請了驅鬼鎮邪的瓦貓。”
木代點頭,老屋子上的瓦貓,在來看,如同樹上長葉子那麼自然。
“但是各地都不一樣,中國古代的建筑,房頂是分門別類的,大型的寺廟或者重要建筑,都用廡殿頂或者歇山頂……”
聽眾一臉的舉目四顧心茫然。
好吧,羅韌換了個簡單的說法:“就是屋檐的角,翹起來的那塊,通稱角脊。或為觀或為彰顯,一般會在角脊上裝飾一連串的立雕塑。”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搜了一會之後,點了張圖放大,遞給木代他們傳看。
是北京故宮太和殿角脊上的琉璃瓦走shòu。
圖上有介紹,最前端的是仙人騎,又“仙人指路”,後面跟著的一長串走shòu,按照固定的次序,依次是:龍、、獅子、天馬、海馬、狻猊(音酸泥)、押魚、獬豸(音謝制)、鬥牛、行什(音航十)。
而最末了的行什,一本正經的肅穆模樣,的確是長了雙翅的猴子形象。
再往下拉,有注解:據建筑級別和屋頂坡的大小,走shòu數量不等,但通常是三、五、七、九等單數,也有只安一個的。只有故宮太和殿角脊之上安有十個琉璃瓦走shòu,等級最高。
曹嚴華興地拍桌子:“果然知識就是力量!一下子撥開雲霧見青天,直指故宮太和殿!這個xing質嚴重了啊,盜賣國寶啊!”
一直倚在窗邊的一萬三做了個極其不屑的表qíng。
羅韌和木代則是一臉的“此話怎講”。
曹嚴華嘖嘖有聲:“我木代妹妹不是看到有一只手嗖的把那只猴子給抓走了嗎?必然是有不法分子想盜取我們的國寶,故宮哎!”
看不出他居然如此憂國憂民:“我建議,趕給故宮博院打電話,提個醒也好。”
一萬三朝天打了個哈欠。
羅韌直覺不是故宮,這等級也太高了,而且如果真的事涉故宮,也不是他們管得了的,自然有更專業的人勞心。
他沉著搖頭:“應該不是故宮。”
“古代社會皇權森嚴,禮制有嚴格規定,比如天子才能著明huáng穿龍袍,幾鱗幾爪門開幾重都有講究,但進現代之後……”
沒錯,現代講究個xing奔放,若是愿意,衛生紙上印著皇帝都沒什麼gān礙,多被人嫌棄不太衛生。
“如果是正規的大型建筑,多會參考專家意見,也合規合矩,怕的是有些地方私建,那就完全是順著心意胡來一氣,除非再有的信息,否則你不可能知道有這角脊的建筑,到底在哪里。”
曹嚴華垂死掙扎:“真不是故宮太和殿?”
一萬三語調輕松地鼓勵他:“你打個電話去問問唄,沒準國家會給你獎勵的。”
又是一籌莫展的僵局。
一萬三聳聳肩,頭一個開門出去,曹嚴華悻悻跟上,羅韌看著一萬三的背影,心中忽然掠過一疑慮。
一萬三現在的態度,也太超然外了,和在小商河時殺氣騰騰潑油點火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羅韌!”
木代的聲音把羅韌拉回到現實中來,咦,還沒走?
想了想又覺得理所當然:當然不會走的。
羅韌心中暗自好笑,面上不聲,輕咳兩聲:“有事?”
他越是滿不在乎,木代就越是張,明明應該理直氣壯,開口時,卻一一毫的底氣都沒有:“你……昨天晚上,為什麼要……握我的手?”
字聽起來,總帶三分輕浮,木代真是照顧他面子,換了“握”字。
“握……手?”羅韌皺起眉頭,似乎想不起來,片刻釋然,“哦,你說握你的手啊。”
他似乎有些躊躇:“這要怎麼說呢……”
木代說:“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唄……”
一顆心砰砰直跳,聲音越說越小。
羅韌“真誠”解釋:“主要是我膽子小,我也不清楚那番布置能不能困住兇簡,湊近看的時候,實在太張,不知道邊上是誰的手,趕握住了,壯膽。”
什……什麼?
木代目瞪口呆,再借三個腦袋,也想不出會是這樣的回答。
羅韌的聲音還在耳邊:“怪不得我怎麼都看不懂你發來的信息,原來問的是這個……木代,你不會多想了吧?”
第36章
不會多想了吧……
是多想了。
木代站著不,想好的腳本里,這個時候,應該頭一昂很不屑地說話的吧,但是完全不是,沒jīng力去想羅韌說的是真是假了,就是覺得很委屈,也很丟人。
一夜沒睡好呢,那條微信編了又刪刪了又編,忐忐忑忑發出去,夢都跟他有關,那麼張地站到他面前,問出口的時候,手心都出汗了。
木代轉離開。
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羅韌不知什麼時候攔到面前,聲音沒那麼篤定了:“木代,你聽我說,我逗你玩兒呢。”
木代不說話,眼瞼泛著紅,眼睛里一層水。
羅韌後悔了,木代哭他是領過的,不然也不會笑是小淚罐子,但是今天,不應該讓哭的啊。
“我逗你玩兒呢,木代,我認錯,你別往心里去。”
木代先還忍得住,聽他低聲下氣的語安,反而繃不住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這也能逗著玩兒嗎?”
羅韌悔之不迭,上又沒帶紙巾,他近前擁住,輕輕頭發,聲說:“我認錯行不行?嗯?或者你說,要怎麼樣?”
說完了,目無意中溜到樓下,鄭伯、一萬三、曹嚴華,齊刷刷仰頭,微張,跟看西洋景似的,連聘婷都捂著咯咯地笑。
羅韌額上一道黑線,低頭湊近木代的耳朵:“大家看著呢,木代。”
木代哽咽著斷斷續續:“那你……宣……布啊……”
羅韌的心略微實了些,還好,哄回來了,臉皮薄,這種事,是該他宣布的。
不過,該怎麼“宣布”,他也沒經驗,迎著下頭的目,總有些尷尬:“是,你們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從今天開始,木代是我朋友……”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末了著頭皮請求支持:“要不……給點掌聲?”
鄭伯和一萬三還有些懵,只有聘婷拼命鼓掌,啪啪啪,啪啪啪,曹嚴華帶,兼又是自己師父的好事,正要捧場鼓一記重的,上頭風雲突變。
木代一下子把羅韌推開了。
羅韌只顧著看下面,沒提防這麼一記,連退了好幾步。
木代淚痕還沒gān,昂著頭,一臉雪恥的神氣。
羅韌覺得不妙。
“誰是你朋友?誰是?你經過我同意了嗎?我說了‘我同意’嗎?”
說完了,噌一下轉,蹬蹬蹬下樓。
觀眾一片寂靜。
木代到了樓下,像小頭目,瞪一眼一萬三和曹嚴華:“走!”
兩人對視半晌,忙不迭地跟上去,像狗子。
羅韌撐著欄桿往下看,心里足可嘆倒一座山,聘婷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小魚池邊,繼續拿著竹枝把小魚趕的無藏。
短暫地沉寂之後,鄭伯忽然哈哈大笑,拿手往上點著,一下下,像是要摁到他腦袋上。
“該!羅小刀!你該,還逗人家好玩,怎麼著,玩兒了吧?玩兒大了吧,是不是覺得自個帥魅力,說一句‘這是我朋友’,人家就得恩戴德往上湊啊?你經過人家同意了嗎,人家木代說了‘我同意’了嗎?”
半大老頭子,落井下石起來,真是……
羅韌恨的牙。
鄭伯覺得好一陣子沒這麼舒暢過了:“該!羅小刀,你該!就得有個人來治你!”
說完了看聘婷:“婷婷,說,中午想吃什麼?伯伯給你做。”
聘婷一仰頭,笑的小孩兒般燦爛:“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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