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念頭忽然在腦際閃過,羅韌心頭一震。
第114章
羅韌示意木代上車,然後手敲前檔玻璃,讓炎紅砂也進來。
炎紅砂怕不是以為這是要開車送木代自首,噎噎的愈發執拗。
羅韌也不勸:“好,那你就繼續躺著,我們談事qíng,你也不要聽。”
說完了,車門全關,車窗也都封閉,對木代說:“我想到一點……”
是一回事,真的被孤立是另一回事,炎紅砂從車前蓋上爬起來了,腦袋著前擋玻璃往里看。
羅韌只當沒看到。
木代等著羅韌說下文,曹嚴華看外頭:“真不放我紅砂妹妹進來啊?”
羅韌說:“讓著著急。”
炎紅砂是真著急,過玻璃看到大家似乎是在說事,生怕是做什麼投票決定,了關鍵xing的一票——盡管有點抹不開面子,還是負氣去拍門:“羅韌!羅韌!放我進去。”
羅韌開車門:“不是不進來嗎?”
炎紅砂翻著白眼,誰也不理。
羅韌說:“我剛剛,忽然想到一件事,說起來,要謝謝紅砂提醒。”
陡然被夸,炎紅砂的氣生不起來了,但也不懂自己剛剛qíng緒激越的一番話哪句到他了:“我說什麼了?”
“你說,木代從小到大,就算jīng神分裂,也沒真的做過一件壞事。”
他看向木代:“對何醫生的論斷,我仍然持保留態度。但如果我們假設他說的是真的,你的三個人格,其實有共同目的,那就是保護你這個人本。”
“小口袋xing格可,讓你討人喜歡,2號或許生,但幾次都是在你最危急的時候出現,保護你的xing命。最終,何醫生覺得,主人格回歸,是因為前兩個人格之間失衡,所以它終于來主持大局——三個人格,勿論好壞,對你是忠心耿耿,都在維護。”
“如果真有這第四個人格,它做了什麼?這麼多年一點端倪都沒有,唯獨在那個晚上出現,做了件把你往死路上推的事。本不通,完全立不住腳。”
炎紅砂聽的合不攏,不住點頭:“是的是的,我就是要表達這個意思。”
一萬三說:“那你表達的還真含蓄。”
木代覺得心里好像有個小火花了一下,這個時候,任何立得住腳的懷疑對來說都是希,即便只有一線,也想拼死抓住。
羅韌說:“你提過,那天得知你媽媽染艾滋的消息,心qíng極其低落,回去的也很晚。”
木代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但還是點頭:“是。”
“洗漱的時候,綁頭發了嗎?”
“綁了。”
“睡覺的時候,解開了嗎?”
“沒有。”
那天,心事重重的,連跟鄭梨說話都應付的有氣無力。
“第二天早上起來,頭發是綁著的還是松開的?”
“綁著的。”
羅韌沉:“我記得,宋鐵描述過你的長相,他說‘像個文靜的學生,長長的頭發’,那就說明,他看見你的時候,你是放發的。給武玉萍看的照片也是長發……”
說到這里,他仔細去看木代,手幫把帽子摘下。
“一個人,頭發放與不放,其實還是有區別的。”
曹嚴華點頭:“是啊,何況當時是晚上,他們跟我小師父都是頭遭見面,這認的也太準了。”
羅韌同意。
馬超和宋鐵也就算了,他們都有對木代印象深刻的理由,但是武玉萍,騎車路過,摔倒爬起的時候看到個姑娘,讓認照片之前遲疑的說“離的有點遠”,但是一看到照片就認的那麼jīng準。
羅韌的臉忽然變了一下,說:“我要打個電話。”
他朝曹嚴華要了從jiāo警大隊那里抄來的信息,撥了武玉萍的電話,免提。
每個人都摒起呼吸。
武玉萍很快接了:“喂?”
羅韌說:“是我,剛剛拜訪你的,我想再跟你確認一件事qíng,你是摔下車,扶車的時候,看到在橋上是嗎?”
“是。”
“據我所知,你摔車的地方是在橋頭,基本上已經下橋了。”
“是啊。”
“但是那個姑娘在橋上,理論上講,你騎車過橋,一個大活人杵在橋上,你應該先看見,而不是摔下車之後,才注意到橋上有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武玉萍遲疑著說:“應該是吧,我摔車之前沒太注意。”
羅韌不給模棱兩可的機會:“是沒太注意還是沒看見?”
武玉萍好像真的拿不準:“我……不大記得了。”
……
掛了電話,羅韌看眾人:“不覺得奇怪嗎?”
他提醒大家:“不覺得木代出現的很突然嗎?半夜三更,一個孩站在橋上,如果是我騎車路過,一定大老遠就看到了。但是武玉萍說不大記得。”
一萬三失聲尖:“我cao!馬超那個,馬超那個也是!”
他激到有點語無倫次:“還記得我說的嗎,那個時候,馬超起催張通走,張通說要撒尿……”
怕說不清楚,他把曹嚴華那張抄了信息的紙翻過面來,拿了筆在上頭畫示意圖:“馬超先走了兩步,他是回城,肯定是往橋的左邊走,而張通在他後頭撒尿,所以張通的位置是靠橋右。”
“然後馬超一回頭,看到小老板娘在推張通,那就是說,小老板娘是從橋右,城郊鄉下的那個方向過來的……但是飯館是在城里,就算小老板娘又出現了個人格,半夜從chuáng上爬起來去橋上殺人,事先也一定要過橋的……”
他怕自己表達的不清楚,急的一頭汗:“能聽懂嗎?”
羅韌說:“聽懂了。”
一萬三發現了存在的一個dòng。
如果木代當晚確實從chuáng上爬起來,趕到橋頭殺人,那麼當過橋的時候,馬超或者張通一定會注意到。
而事實是,沒人見到從橋上經過,卻看到在橋上推人。
武玉萍也是一樣,騎車過橋的時候沒看到人,爬起來的時候卻看到的。
木代像是被安排好的,在一個點突兀出現。
炎紅砂抿著:“這個……說不通,不合理啊。”
羅韌笑起來:“紅砂說的好,不合理,我們就是被合理這兩個字局限住了。”
他掉一萬三畫的那張紙,說:“我們一開始就有誤區,一開始就往木代有多重人格這條路上跑,接著又力求合理,所以怎麼論證,木代都是個殺人犯。”
“現在,把這些都給扔開,不要現實束縛,天馬行空,去設想,如果不是木代,最可能是發生了什麼qíng況?”
炎紅砂第一個發言。
“有鬼。”
不去理會一萬三的白眼:“不是說天馬行空嗎?我覺得就是有鬼,變木代的樣子,馬超回頭的時候,看到鬼了。武玉萍摔倒爬起的時候,看到鬼了,宋鐵過橋頭的時候,也看到鬼了。其實我們木代在chuáng上睡覺呢,還綁著頭發。”
說完了,沖著木代揚下。
木代心里暖融融的,說:“小丫頭。”
曹嚴華也思維發散了一把:“可能是易容啊,那個人易容我小師父的樣子,在這橋上演了一出戲。可能事先見過我小師父,服、發型都學的一模一樣。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萬萬沒想到,我小師父是綁頭發睡覺的!”
曹嚴華咬牙切齒:“看,狐貍再狡猾,也逃不過好獵手的眼睛的!”
炎紅砂不同意:“那個‘木代’是突然出現的,你不覺得這個突然是反常規的嗎?還是鬼比較合理。”
只有一萬三沒說話。
但是他一定是想說什麼的。
羅韌注意到了:“一萬三,你呢?”
一萬三說:“羅韌,咱們都好像忘記了一個好朋友啊。”
這話里有話的,羅韌不想費那個心思去猜:“有話直說。”
“第四兇簡。咱們這一路都在跟兇簡打jiāo道,按時間來算,這第四,也應該出現了,更何況,凰鸞扣給過一些提示的,雖然有點莫名其妙。”
一gān人當中,只有木代不知道這件事,低聲問炎紅砂:“凰鸞扣給的什麼提示?”
反正一時間沒什麼新的話題,炎紅砂一五一十,把曹嚴華和一萬三看到的提示給木代講了。
沒想到的是,木代居然恍惚了。
皺著眉頭,努力回憶什麼:“那天晚上,我好像也被莫名其妙的風……chuī過。”
羅韌先送一gān人回旅館,自己去醫院取檢測報告。
只是半個白天,心境已經截然不同,木代半躺在沙發上,覺得之前發生的事像做夢一樣。
一萬三和曹嚴華他們圍著電腦,上網搜索關于騰馬雕臺的所有信息。
木代聽到一萬三嘀咕說:“轉載倒是不,但是容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你說那個最早上網發布這個消息的人,是誰啊?”
是誰呢?凡事都有個最早,神向他們提起七兇簡的時候也說,那是記錄這世上最早發生的七則兇案。
炎紅砂過來,居高臨下看,拿手去的腮,說:“小可憐兒,你現在心qíng好點了吧?”
木代躲開的手,忍不住笑:“去,別我小可憐兒。”
炎紅砂朝扮鬼臉:“今天不知道是誰,還讓人送自首呢,虧得我不顧攔下來。”
木代不說話,電腦前,一萬三轉過頭來:“富婆,去給大家買點吃的。”
炎紅砂大怒:“憑什麼!”
一萬三說:“你沒看到大老爺們都在忙嗎?”
炎紅砂chuáng上拎了兩個枕頭,近前就砸,木代聽到曹嚴華大:“要砸就砸我三三兄,砸我gān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說過!”
一萬三也:“三局兩勝,石頭剪子布,公平競爭,不要手!”
三個人作一團,互相扯著枕頭邊角,小孩兒一樣。
木代咯咯地笑,無意中轉頭,忽然愣了一下。
羅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門進來的,但是沒往里走,就在門邊,看見時,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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