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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韌吁了口氣,覺得後背都是津津冷汗,又往前走幾步,看到木代正從地上爬起來。

曹嚴華這時才回過神來,在後頭高聲喊著:“小師父,你沒事吧?”

這也是羅韌想問的。

木代站起來,好久才搖頭說:“沒事。”

羅韌過去,輕輕摟了一下,的厲害,子有些發,過了會忽然掙他,咦了一聲說:“熱像儀呢?”

居然是帶著熱像儀撲過來的。

羅韌接了,先不看,問:“你知不知道,那種時候,不應該撲過來的?”

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以靜觀其變,可以暗地觀察,但是不應該直撲。

木代低聲說:“我知道。”

掠上半空的時候就知道了,可是總有這個病,不知道是不是練武的關系,有時候,作比意識來的快。

羅韌語氣有點重:“知道了就改。”

他用熱像儀看了一圈周邊,那個人已經沒影了,或者出了有效距離吧——至邊是平靜而安全的了,風聲只是風聲,稻禾只是稻禾。

木代低著頭站了會,頓了頓,自己往外走。

曹嚴華驚魂未定的,但說來也諷刺,他是當事人,被拎來救去一番,偏偏連個人影兒都沒看到,茫然地問完一萬三問木代:“剛剛怎麼了啊?”

羅韌過來,問他:“你怎麼了,那時候,你手往後撲什麼?”

曹嚴華訥訥的。

說不清楚,那個時候,他就是覺得,好像有一管冷風直擊後腦——是的,就是一管。

下意識去撲,那風到手指的剎那,忽然潰散。

然後,他就被羅韌拉摔到地上了。

說完了看木代:“小師父,你呢?”

木代咬了一下

像儀里,那個人原先是一直趴伏在地上的,木代霍然站起的時候,是因為忽然看到那個人在地上開始快速移

甚至沒有站起,前臂、後用力,在視線范圍極速移位,像行敏捷的爬蟲類

當時,羅韌急問了一句:“離誰最近?”

答:“曹嚴華!”

只這一時應答,那人已經到了稻禾地邊緣,子幾乎是以腳跟為圓心劃弧驟立,從鏡頭里,看到詭異的一幕。

那個人的,熊熊燃燒好像一團火的地方,有一接近于淡藍的,像打出的柱,直沖向曹嚴華的後腦。

那時候,忘記了這是在熱像儀里看到的,只下意識覺得曹嚴華有危險,心隨念轉,猱而上,借力那尊騰馬直撲過去,第一反應,想把那個人撞倒。

掠起的時候,眼睛終于離開像儀鏡頭,才驚覺剛剛看到的其實是溫度構的世界,真實的環境里,人還是人,黑影還是黑影。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收不住了,撞在那個上,同時翻倒在稻禾地里。

說到這時,聲音有些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停住了。

羅韌還以為是自己剛剛語氣重了,手握住手,示意坐到圓臺上。

輕聲說了句:“沒生你氣。”

木代勉qiáng笑了笑,然後搖頭:“不是。”

“我和一起翻倒,在地上滾了一圈,那人趴在我上,我就手去推。”

推在口,心臟的位置,完全沒有料想到的,居然推進去了。

那層穿在外頭的,擋住口的布料,也只是一層偽飾的布罷了,手推進去了,覺上,那是凹進腔的一個dòng。

隔著服,到手底的溫度,非但有溫度,還有有節律的起伏,像是心跳。

砰,砰,砰。

腦子里一片空白,連那個人驟然逃離都沒想到要去阻攔,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手還保持著前探的姿勢。

曹嚴華聽的半天回不了神。

他看一萬三:“這應該是兇簡吧?”

一萬三沒吭聲,這當然是,跟凰鸞扣給的提示已經對上了,那個有節奏律的dòng,還有那怪異的風。

羅韌說:“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曹嚴華不相信:“你這就明白了?”

“有一些是推論,但是,我有九把握。”又看一萬三,“還是你提醒的我。”

一萬三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提醒了你什麼?”

“你說,這好像一個古時候的祭臺。”

羅韌看向騰馬雕臺:“這個騰馬雕臺,關于它有一個所謂的恐怖故事,圍繞這個故事,又要玩一個游戲,半夜里,孤一個人,到圓臺邊,把耳朵在水泥臺上,會聽到心跳聲。”

“大眾未必對騰馬雕臺興趣,但是他們會熱衷于游戲,游戲是刺激的、可以對外chuī噓——試煉膽量、打賭、惡作劇似的懲罰,很多人會因為上述種種理由來到這里,比如馬超、張通、宋鐵、孫海林。”

木代一下子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那些陷害我和一萬三的人,那些信口胡說的人,他們都來過這個騰馬雕臺?”

羅韌點頭:“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聯系。他們職業不同,年齡不同,生活中可以素不相識,但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來過騰馬雕臺。”

曹嚴華喃喃地、下意識地接下去:“然後在這片稻禾地里,半夜,會出現剛剛那個詭異的人?”

羅韌說:“用‘出現’這個詞不大切,確切地說,應該是‘等著’。”

一萬三心頭激了一下,沒錯,或許是“等著”,那個人發現有人來,于是靠近,屏息,等待。

“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圓臺,來的人屏息靜氣,耳朵附著去聽所謂的心跳,更像是一種虔誠的儀式,比如遠古時候,當時的人前往祭臺,去傾聽冥冥中神靈的指示。”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人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也許是兇簡的力量,有能力去影響別人,就好像……”

羅韌思忖了一下形象的說法:“就好像,給你注了一種無傷大雅而又等待時機發作的病毒。”

染的人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如常吃飯、睡覺、工作,再然後,在必要的時候,忽然為目擊者,或者,是被忽然安排著,同心同德的,去促同一件事qíng。”

木代喃喃:“所以,聽到了心跳聲,又有忽然刮來的那風,是……染的前奏?”

羅韌點頭:“這中間,發生了一些異常,木代是第一個。”

跟著張通來到騰馬雕臺,有樣學樣的去聽心跳,忽然覺得有風直沖後頸,下意識手去擋。

風忽然間就消弭無蹤了。

羅韌說:“你上有凰鸞扣的力量,那風奈何不了你是有原因的——但是這也立刻讓你bào了。”

木代笑:“所以要對付我?”

“當天晚上,那個人應該也在附近,你離開之後,很可能跟著你,看清了你的樣貌,所以後來,在大橋上,張通出事之後,那些所謂的目擊者腦子里出現的兇手,是你當晚的樣子。”

一萬三有點心驚:“我是第二個bào的?”

羅韌點頭:“你的讓馬超大失常態,但這里有一個巧合,也就是說,當時那個人恰巧也在那條街附近出現,臨時對你不利,但這種倉促的安排破綻最多,所以監控視頻一出,你也就了。”

“這期間,武玉萍是一個意外。是唯一一個沒過我們的虛假記憶就開始消退的人,也不大可能來過騰馬雕臺。所以我想到,馬超說,武玉萍騎車到橋頭一側時,忽然摔了一跤。”

“那一跤,很可能是人為的,那個人可能故意造武玉萍的這起小意外,然後短暫影響了。但是因為這種影響不是在騰馬雕臺發生的,所以武玉萍的記憶很快消退,無法持久。”

曹嚴華後背發涼,看看木代又看看一萬三:“我是第三個bào的?”

羅韌沒說話,只是轉頭去看那個騰馬雕臺。

那個臺子上有多人名,就有多個被第四兇簡“染”的人。

這種染不致命,不bào力,不腥,甚至文質彬彬。

皮子,說,我看到了,就是他,他那時從那經過,他推了他,諸如此類。

前三兇簡都會搭建出場景,這一其實也在搭。

只是這場景是一直發生著的,在南田的天空下,青天白日之間發生著的。

那個人,應該就是項思蘭吧,羅韌覺得,其實應該并不是一個高智商的犯罪分子,思維并不縝,布局偏于bào,總有缺陷。

但是,騰馬雕臺上的每一個名字,都對應著南田縣某一個的活生生的人,三兩個人陷害,你尚能剝繭逐個查驗,如果每一個人都在說呢?

如果其中,正好有人就是警察,就是負責監控視頻的人,就是有推力量的人,就是可以拍板決定的人呢?

他們現在并不安全,不能迎接一場排山倒海似的陷害和栽贓。

得馬上找到那個人,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

第126章

項思蘭如果能夠經常xing的夜間在騰馬雕臺出沒,那麼的住一定不遠,不會希自己的怪異狀態被旁人知曉,一個人獨住的可能xing很大。

站上圓臺四下去看,這里雖然空曠,四面疏疏落落,還是有住戶的。

分開尋找的話,不定的危險因素太多,于是幾個人一起行,先去最近的那戶人家。

敲了好久的門里頭才亮燈,羅韌思忖著該怎麼手:深更半夜,恁誰被陌生人吵醒,都不可能有好聲氣的,想打聽到什麼,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他們幾個避開,讓木代出面。

開門的是個壯漢子,臉不大好看,手里拿了搟面杖,大門外還有一層鐵欄防盜門,他并不開這最外道的防盜門,只是站在門里,滿面狐疑的看木代。

原來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但是警惕心并沒有完全放下。

木代說:“不好意思,向你打聽個人。”

那人好生惱火,罵罵咧咧:“你有病嗎,大半夜的敲什麼敲!”

看qíng形是準備不再理,預計下一刻就要狠狠關上大門了。

羅韌趁著這間隙的幾秒,忽然從黑暗的角落里竄出,手臂迅速從鐵欄探,揪住那人肩上的服就往門邊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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