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是單調的起石頭,但是慶幸之在于,第二層之下,真的就是泥地了。
奇怪,如果只是普通的泥地,為什麼要鋪上兩層石頭呢?而且一定已經鋪的很久了,幾乎和周圍融為一,如果不是恰好下雨、浸水,還真不容易發現那塊低洼的蹊蹺。
木代握了砍刀,在羅韌已經清出的地方又是又是挖,和羅韌是兩個人,又正好都有趁手的工,只要這地道不是百上千米長,挖一條出來似乎也不是無稽之談。
如此一想,心qíng大好,提著刀又挖又砍,分外賣力。
羅韌怕蹭到手,提醒:“小心點。”
木代一刀挖下去:“挖地還能挖出事來嗎……”
話音未落,腳下的泥塊忽然坍塌,一只腳陡然踏空,木代一聲尖,羅韌沖到跟前,一把攬住腰,一個就地滾翻了開去,起時把拉到後,迅速把匕首橫在前。
沒有異,也沒有臆想中的鬼影突然竄出——木代剛剛挖下的位置,裂開一道碗口大小,一直延到腳下,所以剛剛,其實是一條陡然cha到裂fèng里去了。
羅韌低聲吩咐木代:“把包和手電拿過來。”
木代驚魂甫定的,幾乎是飛掠到石壁邊上,取了包和手電。
羅韌接過手電,照向那一。
確實,開了一道口子,像月牙,又像巨大的睜開的眼睛。
羅韌示意木代幫照亮,撐住地,慢慢挪過去,子盡量不靠近,狠狠踹向那一的泥塊。
嘩啦嘩啦,又是一聲悶響,大塊的泥塊塌了下去,出小半人高的dòng口來。
一經年累月的霉朽氣息。
羅韌打開包,快速取出盒火柴,割斷包帶,抹掉火柴頭包的蠟,著火點燃包帶,扔到dòng口。
火焰跳突了幾下,很快滅了。
羅韌拉木代退到稍遠一些的地方,說:“里頭大概好久沒進氣了,要等一會。”
木代好奇地拿過火柴來看,這年月,盒裝的火柴已經很見了。
“為什麼不用打火機?”
“戰包里,為了生火,一般是火柴和打火石。打火機好用,但極端溫度和氣候下,就是個廢品。”
又教:“火柴頭包蠟,因為長期放在盒,怕自燃生火,而且包蠟可以防水。”
木代新奇又好奇:“里頭還有什麼,教教我啊。”
羅韌拉坐下來,一樣樣點了給看,戰包慣常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東西都不多,分量積也不大,但基本上囊括所有艱險環境下的求生小工,可彎曲的針,fèng補或者掰彎了用來釣魚;藥囊包,可以在水下照明用的燃燒棒,還有鹽塊。
木代沒見過這些,樣樣覺得新鮮,羅韌又點了截包帶扔過去,這一次,沒那麼快滅了,火頭并不亮,但還是頑qiáng的跳躍著。
看來,還要等一陣子。
低頭看木代,還在理包,樣樣按次序收藏好,該放求生盒的放求生盒,該歸囊袋的歸囊袋。
羅韌看了好一會,忽然說:“木代,我其實看過那個視頻。”
木代頭也不抬:“什麼視頻?”
“離開南田的那個晚上,你和何醫生聊天的視頻。”
第149章
木代低著頭沒說話,整理東西的速度明顯慢下來,很久才說:“哦。”
“為什麼qíng愿跟何醫生講,都不愿意跟我講?”
木代其實不想聊,但是羅韌的語氣,讓覺得,今天好像無論如何都搪塞不過去了。
一橫心:“因為我也不想拿我自己的矛攻我自己的盾啊。”
自己跟羅韌說過:兩個人在一起最好的時機是什麼?就是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的時候。
反推:如果不確定這種喜歡呢,那就暫時分開,或者不在一起好了。
對這樣的走勢,本能的反和煩躁。
即便現在提起來,還是煩躁:“這種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我為什麼要拿出來講?如果我能調整過去,不就過去了嗎?如果調整不了,到時候再說,也不遲啊。為什麼要講?為什麼要講?”
羅韌失笑。
木代居然發脾氣,他真是頭一次見到,橫眉豎眼,焦躁到找不到出口的模樣。
他哈哈大笑,手摟懷,這次不愿意,一直掙扎。
羅韌湊到耳邊,問:“昨天晚上,我那樣,你生氣嗎?”
木代臉頰微紅,咬著沒吭聲。
“應該是不生氣,否則的話,早就給我一掌,或者砍了我了。”
他停頓了一下:“如果昨晚的那個人換一下,是一萬三或者曹嚴華呢?”
木代反應好大:“胡說什麼!”
羅韌笑,低下頭吻,惱怒到沒心qíng,想轉頭,羅韌一手摟住腰,一手控住後腦,彈不得。
卻也沒吻,只是在上咬了一下,用了點力,好記住。
說:“你走在路上,邊上花開的好,你低頭去聞;有蒼蠅飛過來,你手去趕。”
“喜歡或者不喜歡,是本能反應,這種本能,都不用靠腦子去想。”
木代不說話,也不掙扎了,羅韌知道聽進去了,要是肯老實聽你說話,就會這麼服服帖帖的。
其實是個點得的聰明姑娘。
“喜歡只分多,一丁點的喜歡也喜歡——沒有人會有一半喜歡一半不喜歡,你如果有這種想法,就說明你主人格本沒有歸位,你下意識還是把自己當兩個人,還是簡單的一加一。”
木代讓他說的難,抬起頭,有點委屈,但很固執:“我就是一個人。”
羅韌摟住,把腦袋埋到自己口,聲說:“對,你是一個人。”
目落到那截包帶上,火頭慢慢熄滅了——據以往的經驗,應該差不多可以往里走了。
他說:“以後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談。木代,我除了是你男朋友,還是你朋友,即便沒法在一起,我還能以朋友的份給你建議,我心里,總還是希你好的。”
木代忽然輕聲說:“羅韌,你喜歡跟我講很多道理。”
“有嗎?”
“有。”想了想,“就好像要教我做事一樣。”
羅韌笑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都覺得,笑的有些慨和悵然。
他松開木代,退後一兩步看。
手電橫在一邊,亮虛散著,大部分都在虛弱的暗里,眼神卻又帶清亮的。
是他的姑娘,黑暗中,跋涉了好久來找他的姑娘,小跑著急切著穿過叢林和沼澤,近前時卻停下,就這樣站著,希冀地看他。
他說:“木代,我比你經歷的事qíng多,有些經驗,不敢說絕對正確,但自己覺得實用,就想教給你。不止是經驗,我會的東西,大到生存技能防格鬥,小到投機取巧的小方法,我都恨不得一腦兒塞給你。”
“因為萬一哪一天,我因為意外或者不可抗力離開你,想到你能用從我這里學到的法子去解決問題,去克服困難,我就覺得,我好像還在照顧你一樣。”
如果從一個人邊經過,卻又真的不能相守,他希自己留下的,都是好的、有用的,希因為自己的出現,變的更好,更qiáng,他在的時候,能幫打傘,萬一不在,那點風雨,也能一笑置之,而不會因為傘被收了去,就驚慌失措著哽咽。
木代靜靜看著他:“羅小刀,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羅韌笑了笑,沒說話,忽然覺得,好舍不得。
如果這一趟跟青木回菲律賓,不幸死了的話,閉上眼的那一刻,想到的一定是。
木代說:“如果有什麼事,你一定要跟我說,我也可以保護你的。”
羅韌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笑出來。
木代嘆氣:“你不相信我,羅小刀,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可以變的很厲害?”
羅韌點頭:“嗯,你厲害。”
他拉近,手輕輕挲臉頰,又到脖頸,手,細細的,沁涼的鏈子,他拈起那條鏈子,把綴著珍珠的口哨拎拉出來。
說:“給你chuī個好聽的。”
他把口哨含在里,chuī了一聲。
木代驚訝極了,其實就是普通的chuī,但是常人去chuī,一定是直楞而平直的一個音,像條拉出去的直線,但是羅韌一音三轉,chuī出去,音律在耳邊起伏了波線。
拿回來試了一下,不行,永遠是“呼”的一聲出去,像是先大隊的chuī哨。
他怎麼做到的?口腔里運氣的玄虛呢,還是舌頭要做些小作?
羅韌不肯說:“世上獨一家,青木和尤瑞斯他們想學,兩人還經常私下開會揣,永遠學不會。”
木代央求:“連我都不說嗎?”
羅韌下,說:“我早就打定主意了,傳男不傳,傳子不傳媳,你想知道,以後問你兒子去。”
木代笑出聲來,羅韌也笑,過了會,說:“差不多了,去dòng口看看吧。”
dòng口不圓不方,看大小,也只容一個人爬進爬出,手電照進去,黑魆魆的,也看不到什麼。
羅韌用手試了一下dòng壁,眉頭一下子皺起來。
木代問:“怎麼啦?”
羅韌說:“不是土道,是石頭的。”
先還以為是破了石胎,找到了泥地,挖起來就方便了,現在看來,完全是想錯了。
他指了指剛剛起出來的大小石頭:“這個地dòng,跟現在這條地道,都是石頭的,封住dòng口的泥可能是後續從外頭擔來的——這里接不到土壤。”
說著,舉起手電,湊近了查看dòng壁。
木代想了想:“這個地dòng,天生也帶這條石道?是那種天然形的地下dòngxué嗎?”
偶爾也看探險片,知道有一種探dòng,地下dòngxué四面八方展開去,像是地球肢上往下延的絡經脈。
羅韌苦笑:“不是,鑿出來的。”
dòng壁上,有釘錘斧鑿的痕跡,怎麼看,都不像是天然形的。
而且,從用土和兩層石塊摞起封住dòng口來看,不像是從這個地dòng里往外鑿道求生的,倒像是從另一所在,鑿來了這個地dòng。
另一所在不是生門,反而是比現在的境更糟糕的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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