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計算,確實沒有哪次間隔是超過了四十九天的。
第五兇簡還沒有收伏,那麼這一次的七七之數,應該從在南田收伏了第四算起:這樣一想,陡然覺得時間也并不寬裕了。
難怪他說“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的時候,亞表現的那麼得意:他們哪有一世那麼長的時間!
亞yīn怪氣:“而且,就算真的收滿七,沒有凰鸞扣,還是白搭。現在你們還剩下多久?青山用不著再去攻擊你們,他只要躲起來,捱過這些日子,用不了多久,那四就會重新世——每一的眼睛,可都是盯著你們的。”
說到這時,哈哈大笑,暢快到無以復加。
羅韌面一沉,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亞咽:“青山去哪了?”
亞還在笑,面目因為嚨的鉗制而扭曲:“我怎麼會知道。但青山懂的,他一定會藏個穩妥的地方。”
山路上,可以看見曹金花下來的影,羅韌撤了手,臉yīn沉,木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低聲說了句:“我們先去和一萬三匯合再說吧。”
四個人,押一個亞,反而是被押的人趾高氣揚,炎紅砂憋屈的很,只能在亞上找補,兇呵斥,一會嫌快,一會嫌慢,不高興了還狠推上幾下,很有點惡差人的風范。
幸好這一路沒什麼村民進出,不然看到新娘子忽然落到這步田地,多又會起糾紛。
羅韌總覺得事qíng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步子自然慢下來,木代停下來等他,待他到跟前的時候,手挽住他胳膊,問他:“想什麼呢?”
“覺不覺得有點奇怪,亞撞了青山,兇簡就轉移到青山上了。”
確實也是,從之前幾次來看,兇簡的附是需要時間的,就拿羅韌叔叔羅文淼來說,疑似的潛伏期,至有一到兩年。
木代想了想:“也許兇簡越來越厲害了。”
也許吧,但厲害到這種程度,總覺得有點匪夷所思。而且,如果真的轉換如此容易,為什麼不轉到在場的其他人上呢,比如曹金花。
羅韌沉:“也許……是青山不大一樣。”
正想著,那頭炎紅砂忽然想起了什麼,招呼曹嚴華幫自己押住亞,一路小跑著奔到羅韌跟前。
“差點忘了正事了。”氣吁吁掏出手機,點出照片放大了給木代和羅韌看,“我參加婚禮,曹家村有個儀式,拜牌位,你們知道牌位上什麼字嗎,甲骨文!”
羅韌心頭一凜,同一時間,木代口說了句:“青銅腰牌!”
炎紅砂驚訝:“你也知道?”
木代簡單的把自己和羅韌在dòng里的發現說了,看圖片上,木質的牌位里嵌著的,正是一塊“土”的青銅腰牌。
羅韌覺得,自己好像離真相近了。
先前的猜想沒錯,曹家村極有可能由那個逃出地dòng的兇簡追隨者始建,也許,這個村子,有道脈,自彼時至此刻,從未斷絕。
亞選中了青山,青山會不會恰好就是……那個人的後代?
因為亞傷的關系,不好帶爬山路,幾個人沿路道往停車走,走了約莫兩三個小時,遠遠看到羅韌的車,炎紅砂心里高興,走幾步向著駕駛室揮手,揮著揮著,忽然心頭咯噔一聲,趕朝車子跑過去。
到近前時停下。
沒看錯,車里沒人。
慌慌地繞著車子轉了一圈:也沒在車後。
羅韌走到車前,手去拉車門:車門沒鎖,鑰匙還cha著。
炎紅砂著急:“說好了他在車里等的啊,是不是上廁所去了……”
忍不住沖到邊上的林子口,林子不大,的,雨點都被高的葉片篩了雨,炎紅砂沖著林子喊了兩聲,沒回應。
一萬三呢?會不會出事了?能出什麼事呢?
炎紅砂茫然而又懊惱。
羅韌打開車門,把亞關進去,示意幾個人聚攏過來,先問一萬三的qíng況,炎紅砂賭咒發誓說自己走的時候都正常,一萬三也說了,哪都不去,會在車里安穩等著。
羅韌想了想說:“可能是出事了,先別慌,先把眼下的事理清楚了,一件接著一件來。”
他把自己對青山的猜測說了。
曹嚴華有點難以置信:“小羅哥,不是我偏袒自家兄弟,我和青山,算是屁玩到大的,那時候,他真的是個正常人,那小子,里藏不住的,真的!”
要說青山是什麼懷揣大任的神後人,曹嚴華是一萬個不相信。
他qiáng調:“從小玩到大,真的,好的穿一條子。”
羅韌示意了一下車:“不知道該怎麼撬開亞的,這麼久以來,難得遇到一個對兇簡有了解的,不過,也看出來油鹽不進,嚴刑拷打估計都沒用。”
話題又轉回青山:“如果他并沒有繼承到什麼家族的,亞找到他,是為了什麼呢?他一定有不一樣的地方。”
炎紅砂說:“質不一樣唄,不是撞了他一下就上了嗎?以前那些人,比如你叔叔,對兇簡或多或都有抵制,青山這樣的……”
低聲嘀咕:“像是跟兇簡配套生產的,兇簡的周邊。”
曹嚴華聽不懂:“啥周邊啊?”
炎紅砂白了他一眼:“不是說了嗎,配套生產的啊……”
羅韌腦子里有什麼念頭,飛快的攪作一團,他努力想把意識清晰出來。
質不一樣——緣——基因……
最初的最初,追隨兇簡的那些人,是因為什麼而被篩選?能力?衷心?盲從?還是出自最本源的……天賦異稟?
羅韌的目忽然落到曹嚴華上。
曹嚴華被他看的不自在,忸忸怩怩:“小羅哥,你……看我gān嘛啊?”
“亞對你沒有下狠手,但對我、木代還有一萬三,完全沒有留qíng面。為什麼?”
曹嚴華也想不通:“為……為什麼?因為我是青山的表哥?”
羅韌說了句:“或許,你的質,也很不一樣。”
第157章
這是什麼意思?
曹嚴華張了張,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就急了:“我,我不是……”
手足無措的,以為羅韌在懷疑他,求助似的看木代:“小師父,我真不是壞人,我這個人表里如一的。”
羅韌說:“我不是在懷疑你,只是有些東西,可能是先天帶下來的,你也不一定能控制。”
羅韌只是覺得,如果事qíng跟所謂的脈傳承有關,那麼同樣出自曹家村的曹嚴華,上也許同樣存在著未揭開的——這也是為什麼,亞唯獨對他手的原因。
這樣的安,對曹嚴華來說,還不如不安:心都碎了八瓣了。
他只能去找炎紅砂和木代求安。
對炎紅砂說:“紅砂妹妹,我真不是壞人,我怎麼可能跟青山一樣呢。”
炎紅砂拍他肩膀:“我相信你的,曹胖胖,羅韌疑神疑鬼的,別理他!”
又去找木代,看到木代,真像看到親人一樣,師父師父,這兩個字,現在才會到其中的意義重——那真是親人、港灣、哭訴的對象、心靈的寄托。
喊了聲“小師父”,調子都帶哭腔了,同進同出的,小羅哥怎麼能懷疑他呢?不懷疑別人,就懷疑他,丟不丟人啊。
木代安他:“他猜呢,你別往心里去。你要是氣不順,就去打他兩下,出出氣。”
曹嚴華哭喪著臉:“我打不過他。”
“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打。”
羅韌在邊上聽的哭笑不得,無奈的手額:沒想到曹嚴華的心堪比水晶玻璃,看來自己確實是要注意一下措辭。
當務之急是找一萬三,但每個人都láng狽,尤其是木代,dòng底下待了那麼多天,服磨的條條縷縷,泥里滾過水里浸過,都看不出本來了,羅韌決定先開車出去,找個地方先休整一下。
上車的時候,木代照例坐了副駕,炎紅砂開後車門時愣了一下,下意識看羅韌:“……怎麼辦啊?”
是啊,亞怎麼辦啊,婚禮的新娘子,帶走以後呢,放走嗎?那是放虎歸山,但一直羈押著嗎?這是非法拘吧。而且,曹家村婚禮的頭天,新郎新娘就都不見了,村里該炸開鍋了吧?
羅韌頭疼,想了想說:“先帶著吧。”
找到縣鄉結合部的小旅館,開了兩間房,男分開各自洗漱,羅韌洗的快,三兩下出來,換了曹嚴華去洗,又把亞的胳膊恢復原位,換了塑料繩銬捆住手腳。
亞痛是痛,但不作聲,臉上一子乖戾的神氣,羅韌看著心煩,扯下枕套,毫不客氣地套到頭上,然後打電話給前臺,吩咐炒幾個家常菜,做點飯上來。
前臺用帶著鄉音的普通話回答:“不好意思,我們是旅館,不負責客人食宿。”
“三百塊,炒幾個家常菜,帶米飯,足夠了吧,剩下的錢你自己留著。能不能做?”
短暫的靜默之後,那個人帶著激的語氣回答:“好的!”
撂下電話,羅韌去到窗口,開了窗簾往下看,果然就看到那個前臺小伙子一溜煙跑出來,上自行車,風馳電掣般往不遠的餐館奔去。
羅韌笑了笑,行李里翻出充電,給手機充電。
不一會兒,有消息進來,提示未接電話,略微一掃,好幾個都是一個人打的,神。
這些日子困在山里,信號全無,跟外頭通不了消息,幾乎忘了神還在尹家村——難不,是有了什麼消息?
羅韌回撥,等了片刻,神那頭接起來,聲音有點意興闌珊:“喂?”
難得神這麼雀躍的人,也有如此蔫吧的時候,羅韌覺得奇怪,遲疑了一下,問:“尹二馬那邊……怎麼樣了?”
神長長嘆了口氣。
“死了。”
羅韌心頭一震,口問了句:“怎麼會死的?怎麼死的?”
神回答:“人生無常,意外qíng況下的……正常死亡。”
除了對關鍵問題依然絕不松口外,尹二馬和神其實相愉快,尹二馬是個孤老頭,平時唯一的好就是去八卦觀星臺看星,多了神之後,生活其實富不,上不說,心里頭不得他能多留些日子,每晚嘮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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