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干嘛”
佟野一臉震驚。
“帶你回警局，好好解釋解釋你為什麼遛彎兒溜到拋尸現場。”
佟野嚷道：“什麼拋尸現場這不是我妹妹當年逃出來的地方嘛!”
“你妹妹”
“我就是到我妹妹當年被囚的地方來看看，真沒別的意思啊。哎喲喲，別拽我胳膊，疼疼疼疼疼。”
邢朗把他扔到車頭前，端詳了他幾眼：“說清楚。”
佟野皺著臉，苦不堪言道：“我妹妹這兩天狀態又惡化了，連我是誰都不認得。海醫生說這是選擇的記憶缺失，要想讓想起來，就得用什麼刺激療法，讓看一看最想忘的一些事，所以我就來這兒拍些照片讓看看，看能不能想起來。您要是不信，就看我手機。”
邢朗扳住他肩膀讓他轉過，從他子口袋里拿出手機，找到相冊看了看，果真看到幾張倉庫的照片。
“心里沒鬼，那你見著我跑什麼”
佟野屈：“大哥，就您那個架勢，誰見了不跑啊。”
邢朗把手機給他裝回去，又把手銬解開，道：“以後沒事兒別往這兒溜達，走吧。”
佟野扭著手腕，又跟著他上了吉普車，見邢朗拿眼睛斜他，忙道：“捎我一段吧，我把車停前面路口了。”
邢朗把他捎到前面路口，靠路邊停車，佟野下車時又問：“魏老師還在警局吧”
邢朗輕飄飄的瞅著他：“怎麼”
“請他吃晚飯，他還欠我一頓飯呢。”
邢朗沒滋沒味的笑了笑：“在，去請吧。”
佟野下了車，在一家飯店門口的停車位上開走一輛黑奔馳，跟在邢朗的吉普後面開到了警局門口。
邢朗把車停在警局大院，剛下車就見魏恒從大樓里走出來，拄著雨傘不不慢的走向門口。
“下班了”
邢朗站在他面前，笑問。
魏恒停下，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然後準備繞開他。
“誒。”邢朗長胳膊把他攔住，看著他的臉，誠懇道：“給個機會吧，晚上請你吃飯。”
魏恒眉抖了抖，眼神很是復雜的看著他，說：“‘給個機會’這句話，不可以用。”
邢朗愣了一下，恍然狀點了點頭，笑道：“給個，賠禮道歉的機會”
魏恒敷衍的沖他一笑：“不用了。”
說完就繞開了邢朗，繼續往門口走。
邢朗站在原地，回頭看向警局門口。看到佟野在短時間就在頭發上噴了一層發膠，還把襯扣子解開了兩顆，站在魏恒面前笑的風流倜儻，顴骨那道傷一點都沒影響他的帥氣。
不知他跟魏恒說了什麼，魏恒很快就上了他的車，黑大奔載著兩個男人轉眼消失在街火中。
“真不去吃飯啊我都訂好位子了。”
佟野還在堅持不懈的游說他：“去吧，那家日料特正宗，魚都是每天早上加急空運過來的。特別新鮮，我特意定了兩條，到了明天就不能吃了。”
魏恒的聲調雖輕，但是不容置喙：“我今天真的累了，不好意思，改天吧。”
好在佟野也沒有死纏爛打，嘆了口氣不無惋惜道：“好吧，那就只好便宜我那些狐朋狗友了。”說著看他一眼，又道：“你什麼時候想吃了，提前一天告訴我。”
魏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佟野見魏恒質不高，自己也沒了多神，懨懨的閉了，車廂里頓時顯得格外安靜。
好歹坐了他的順風車，魏恒覺得自己不能太過冷淡，于是問道：“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佟野板下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臉，‘嗨’了一聲，道：“別提了，點兒背。”
魏恒果真不提了，轉頭看向窗外，靜了一會兒，道：“第一次在酒吧見到你，你的左手就帶著手套，上次也帶著，今天也是。”
佟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搭在方向盤上，帶著一只黑手套的左手，眼神驀然暗了許多，強撐著笑臉道：“是吧，跟你多配。”
魏恒握了自己的手指，沒說話。
佟野沉默著往前開了一段路程，忽然笑著說：“想聽聽關于我這只帶著手套的左手的故事嗎”
魏恒把目從窗外收回來，過擋風玻璃看著前方的路況，算是給了他一個回應。
佟野抬起左手，張開五手指放在面前看了一眼，然後又落在方向盤上，意味不明的斜著角笑了一聲，道：“我左手的小拇指，是殘的。”
魏恒轉頭看著他，目依舊冷淡且平靜。
佟野向他挑了挑眉，道：“被我自己切了，現在裝的是一段假肢。”
魏恒微微皺眉，像是在考量這句話的真偽。
佟野正視前方，眼神中一瞬間放空了許多，笑道：“真的，我不拿這種事開玩笑。”
魏恒默了默，問道：“為什麼”
佟野歪著頭看著前面想了想，語氣驀然低沉了許多，道：“兩年前，我向家里出柜，告訴我媽我是gay，我喜歡男人。我媽不接，用跳樓威脅我，讓我發誓以後會改過來。威脅我，我就威脅，要跳樓，那我就剁自己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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