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朗皺了皺眉,失去了耐心似的,又道:“還不懂我的意思是陳雨有沒有神病,是否在無意識下犯罪殺人,是否需要為他的行為負法律責任,你說了不算,醫生說了也不算,只有我說了算。有時間翻一翻刑法第十八條,特殊人員的刑事責任能力劃分條件,陳雨到底是不是在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前提下出手殺人,取決于我對他的審訊,和呈法院的供詞。當然了,如果陳雨上法庭的時候有一名全程參與偵查工作的警察愿意出庭作證,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陳雨多半就死不了。”
他雖然沒有把這些話全都刨開了晾在臺面上,不過暗示到如此明顯的程度,已經足以讓何秀霞明白他的意思。
何秀霞怔怔的看他半晌,不知是憂是喜的咧開,不敢置信的問:“你,你能出庭作證嗎”
邢朗笑的有些惡劣,像是在拿打趣:“給誰作證被告還是原告證明陳雨屬于不用負刑事責任范疇,還是需要負刑事責任”
何秀霞漲紅了臉,惱的瞪著他。
邢朗輕飄飄的看一眼,把放在陳雨上的一頁報告又拿起來,看著紙面照本宣科似的道:“這麼跟你說吧,何士。我是警察,我的工作是抓到犯人,拿下口供,把他們順利移法庭。至于那些法庭如何裁決他們,我并不關心,我只想把在我職責以的事做好。但是現在很棘手啊,有些事我們心照不宣,你我都很清楚,死在陳雨手上的孩兒不止一個,梁珊珊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還有郭雨薇和白曉竹。現在你可以想象一下,假如陳雨上了法庭,三個孩兒的家屬聯合把他告死的機率有多大我很負責的告訴你,很大。害者的家屬想為孩子報仇的心,和你想保護自己兒子的心是一樣的,你會為了自己的兒子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對嗎巧了,他們也會為了給自己的孩子報仇不惜任何代價。”
邢朗慢悠悠的把一頁紙折了起來,折一個小小的正方形,裝進外套右側的口袋,心臟的位置,抬頭沖著何秀霞冷然一笑:“無論陳雨上背著一條人命還是三條,只要他上了法庭,上到法,下到陪審,還有聽眾和,都會用三條人命的罪行去審判他。也就是說,法律會在陳雨能夠承擔刑事責任的前提下,給他最殘酷的懲罰。比如說,判死刑。”
死刑這兩個字讓何秀霞的瞳孔為之一震,仿佛瞬間跌了深淵,臉上彌漫著絕,但是依舊用祈求的目看著邢朗:“但是,但是你剛才說,你可以,可以……”
何秀霞說不下去了,忽然發現,這個警察是多麼的狡猾,他是多麼的善于玩弄語言游戲,他給足了希,卻不包含任何承若。
邢朗攤開手,佯裝疑:“我可以什麼哦,你是說‘出庭作證’”
何秀霞慌忙點頭。
邢朗看著,眼睛里有黑霧在翻滾,似乎預備著將他面前的人吞噬,他說“只要你配合我,我就可以。”
“配,配合你什麼”
“還是剛才那句話,我要真相,只要你把全部的真相都說出來,我就‘可以’。我不在乎陳雨是否被判死刑,我可以讓他去死,也可以讓他繼續活著。這全都取決你是否肯和我做這筆易。”
“什麼易”
邢朗忽然離了椅背,前傾彎下腰,手肘撐在雙膝蓋,用一雙漆黑無邊的眼睛看著何秀霞:“你有真相,我有你兒子的命,這就是易。”
窗戶早已被魏恒打開,秋風源源不斷的從窗口吹進來,不向的病房沉浮著厚重的寒冷氣流。直到此時何秀霞才覺到寒冷似的,抱著胳膊,閃爍不定的眼睛低低的垂下:“你想知道什麼”
“我要你承認,是陳雨殺死了郭雨薇和白曉竹。還有,說出昨晚傷害你和陳雨的人是誰”
終于,邢朗向拋出了帶著尖刺的橄欖枝,何秀霞倘若接住,必定會傷的模糊。
何秀霞抱著胳膊,像是在風中打擺子的枯葉般不停的抖:“只要我說了,你就幫我兒子作證,讓他可以不負刑事責任嗎”
“至,他不會死。”
何秀霞用枯瘦的手掌的握住陳雨的手,咬著,陷異常艱巨的抉擇當中。
終于,遲疑著開口了:“我不知道他是誰。”
邢朗飛快的和魏恒對視一眼,注視著何秀霞說:“我在和你合作,何士,你必須對我說實話。”
何秀霞搖頭,眼淚撲簌落下:“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他帶著帽子和口罩。我只知道他長得很高,是個很年輕的男人,聲音,聲音很好聽。”
像是想起了什麼,何秀霞神一變,聲音越來越低:“他很有力氣,他在我臉上打了一拳,我就昏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兒子已經被他打的滿臉是。”
何秀霞的聲音越來越抖,悲憤的淚水流的洶涌:“他用刀割我兒子的臉,那是刀啊,怎麼能往臉上割呢!他就像個魔鬼,一直在折磨我們,不斷的用刀割我們的,說要親眼看著我們的流!但是他沒有殺了我們,他說他還會再來。他走了以後,我疼的渾都沒有力氣,我兒子早就昏過去了,他的流了一地,一個人怎麼能流那麼多肯定會死啊!如果我兒子死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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