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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朗收起手機揣進口袋,看著前方街道兩邊的霓虹燈火,眼中劃過一道與周遭格格不的寒:“那就只剩一種可能,當年綁架佟月的人不是張東晨,而是佟野。”

雖然心里早有預,但是親耳聽到邢朗這麼說,陸明宇還是心悸了片刻。

綁架佟月的人不是張東晨,而是的親哥哥佟野。

如此一想,當年的一些疑點貌似都可以捋順了。佟野巧合的出現在網咖後門,不是為了搭救自己的妹妹,而是為了追捕他的妹妹。

那麼佟月自認為救了自己的哥哥,其實是本慘害的兇手。

陸明宇又想起一個當事人:“那張東晨是怎麼回事”

邢朗沉思了片刻,道:“張東晨的確在案發前一天到佟野家里送過快遞,案發時也的確在舊倉庫附近出現。或許正是因為他在佟野面前過臉,而一天後佟野也恰好在倉庫附近見過他,所以佟野在報警的時候就選了一張他見過的臉,替他頂罪。”

“可是張東晨的老板也承認了佟野曾投訴過他。”

“證人也可以造假。明天把那個老板帶過來問個話,聊不到十句他就說實話了。”

如果事實真如邢朗推測這般,那麼張東晨是這樁延續了三年的連環案中最無辜的害者。

高三那年,張東晨因兩分之差和他心儀的學校肩而過,落榜後,他決心再復讀一年,便利用假期時間找了份送快遞的工作,晚上還在一家水果店兼職。

然而就在他如此努力的生活,為未來而拼搏的時候,卻得到了‘惡魔’的青睞。不知不覺間,已經落了佟野的圈套。

他找的兩份工作,都了幫助佟野把他推往人生深淵的罪魁禍首。

張東晨獄時剛滿十八歲,被判刑兩年半,出獄後,他不再是為了未來鬥的高三學生,而是一個背著前科和強犯污名的罪人。

他就這樣被猝不及防的丟社會,什麼都沒做,卻早已被傷的鮮淋漓。

又是一樁冤假錯案……

邢朗忽然到很悲哀,法律的永遠都不可能被補的嚴。總有一些人,像一只只蛀蟲似的,把一張恢恢天網啃噬的破爛不堪。

雖然悲哀,但是邢朗無能為力。他很清楚,金錢和暴力是社會永恒不變的生存法則。

不知不覺,又回到了警局。陸明宇把車停在大院,正要拔車鑰匙,忽聽邢朗道:“鑰匙留下,你上去吧。幫他們找魏恒。”

陸明宇看他一眼:“你去找張東晨”

邢朗點點頭,直接從副駕駛到駕駛座,臨走時叮囑陸明宇:“發現線索立刻告訴我。”

“我明白。”

今夜注定徹夜奔波,一口氣都緩不了。

邢朗再次開車駛在公路上,出煙盒點了一煙提神,然後播出了張東晨的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張東晨的聲音依舊很清澈,也很疲憊,低低的問:“干什麼”

邢朗目發直的看著前方的路況,一時竟不知該跟他說什麼,沉默了許久才道:“綁架佟月的人是不是你”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他可以聽到張東晨的呼吸逐漸變的重,繼而,張東晨似是無奈的低笑了一聲:“我都坐過牢了,你還問是不是我”

短短一句話,邢朗的心就被猝不及防的刺痛了,他的眼圈發熱,沉聲道:“說吧,是不是你。”末了,著重補充道:“我相信你。”

‘相信’這兩個字瞬間瓦解了張東晨的防備。

城市另一邊,立在黑暗中的張東晨握著手機放在耳邊,不知為何,忽然之間淚流滿面。

他咬著牙,扼制住翻滾在泣聲,對邢朗傾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你們錯怪我了,真的不是我。

這孩子一直堅強忍,此時聽到他的哭聲,邢朗腔里某個地方瞬間破碎了。他有些酸的眼角,問道:“在哪兒”

張東晨抹掉眼淚,抬腳緩步上樓,像個孩子似的哽咽道:“在家,幫我爸拿幾件換洗的服。”

“等著,我馬上就到了。”

邢朗掛了電話,又踩了一腳油門。

老城區大風家屬樓位置偏僻,此時接近凌晨,街道上更是沒有什麼人,只有一桿桿路燈徹夜不息的站在路邊,散發著昏黃的芒。

邢朗開車穿過一條巷子,把車停在家屬樓斜對面的巷子口,兩邊圍墻恰好落了一道影把吉普遮住。

前面不好掉頭,他把車熄火,打算在這兒等張東晨。他拿出手機播出張東晨的電話,把自己的位置告訴他。

電話還沒接通,忽見斜對面百米外的小區門口忽然從黑暗中走出兩個男人,兩個男人扭著一個被蒙著頭的人迅速的鉆進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面包車,面包車轉過路口隨即呼嘯而去。

邢朗目睹他們綁人的這一過程不到幾秒鐘,他扔下手機迅速的看了一眼居民樓三樓,三樓全都黑著,沒有一扇窗戶亮著燈,而且張東晨的手機莫名其妙的關機了。

沒有別的解釋了,剛才被帶走的那個年輕人,就是張東晨!

來不及深思,邢朗猛然掛擋,狠踩油門,吉普車猶如一道驟風般鉆出巷口,朝面包車消失的方向急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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