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朗埋頭吃泡面,也不耽誤說話。
說實話,魏恒現在不想跟他聊,無論是聊哪一樁案子,他都不想聊。再多說,只能加重邢朗的力。
思來想去,他找了一個邊球的話題:“那個死在城西大橋的年輕人的份,確定了嗎”
一桶泡面很快也見了底兒,邢朗端起盤子和泡面桶進了廚房,把盤子放進水槽,把面桶扔進垃圾箱,又打開冰箱拿出一個蘋果,回到魏恒對面坐下,才道:“沒有,本市的失蹤人口里找不到,估計是外地人。”
“那輛帶走張東晨的面包車呢也沒有線索嗎”
邢朗邊吃蘋果邊說:“套牌兒車,牌子是在木薌縣的,當地的警局正在找失主,目前還沒消息。”
這麼說來,企圖帶走張東晨那伙人的份也不好核實。
“你有什麼看法”
魏恒懶懶的撐著額角,看著他問。
邢朗很快把一顆蘋果吃完了,果核扔進垃圾桶,扯了幾張紙巾著手說:“隊伍里有鬼。”
張福順被監控,除了他和邢朗,沒有人知道張福順和月牙山尸坑有關聯,但是張福順卻為了‘目標’,邢朗嚴加保護張福順,‘他們’就對張東晨下手。更蹊蹺的是,‘他們’知道張福順藏著另一個。
魏恒思索良久,開口時慎重了許多:“你懷疑誰”
邢朗沒打采的笑了笑:“基于臆想的懷疑很不負責任,要說懷疑誰,只能拿出證據。這不是你說的嗎”
“那你就是沒有懷疑的對象了”
邢朗道:“有,但是沒有證據。”
問他兩次,他都語焉不詳,明擺著不愿意和自己探討的太過深。魏恒也不再追問,抿了一口杯里的茶水:“我對你懷疑的對象沒有興趣,只要不是我就行了。”
邢朗微微皺眉:“你覺得我會懷疑你”
魏恒吹散杯口的熱氣,淡淡道:“知道張福順份的人,只有你我和陸警,你會懷疑陸警嗎我覺得不會,既然你信任陸警,那麼唯一有懷疑價值的人就是我。”
邢朗把眉頭鎖的更,看他良久,才道:“不,我不懷疑你,我信任你。”
魏恒略微一怔,等回神的時候發現對面已經空了。
邢朗又進廚房掃了一圈,把冰箱里僅剩的兩個橘子一個蘋果全都拿了出來,回到原位坐下,邊剝桔子邊說:“無論你信不信我,我都信你。我不但相信你不會害我,我還相信,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還會拉我一把。”
魏恒把水杯擱在桌子上,重重的碾磨被燙紅的指腹,不知好歹似的問道:“憑什麼”
邢朗剝著橘子認認真真的想了一會兒“說不清楚,覺。”
魏恒抬起眸子看著他,制住心里紛的心緒,揚起角出一抹復雜的笑意:“或許有一天你死在我手里,就會後悔今天跟我說的這些話。”
邢朗目沉沉的看著他,漆黑無邊的眸子里靜靜的流淌著漂浮不定的暗。忽然,他笑了一下,張開雙臂對魏恒說:“come on baby, 弄死我。”
魏恒心里一熱,瞪他一眼,低頭喝水。
邢朗笑了笑,把剝開的橘子分了一半給他,忽然間換了個話題:“想知道我和海棠為什麼分手嗎”
魏恒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麼又扯到海棠上去了。雖然他很想知道,但是他沒有接話,說與不說的,全憑邢朗決定。
邢朗決定告訴他:“因為我老把工作上的事帶到家里。”
說著抬眼看他:“你能理解嗎”
魏恒試著理解了一下,發現對方袒的信息過,他無法深理解,于是搖了搖頭。
邢朗把剩下的橘子全都塞進里,豎起四手指,道:“郭雨薇,佟月,梁珊珊,白曉竹。這四名害者對海棠來說,只是一串名字,一組數字,但是對我來說,們是我的債主,們整日整夜的追在我後索要真相,每天晚上都會鉆到我的夢里,讓我為們的死亡負責。我永遠都不可能把們當做工作對待,們不是名字,也不是數字,們是活生生的人,卻為了害者。所有的害者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不能把們任何一個人鎖在檔案柜里,等著紙頁泛黃,等著他們的名字被人忘。除非有一天我不干這行了,掉上的警服,再也不用納稅人養著,他們就不再是我的責任,我才能把他們從我的生活中剝離。”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魏恒卻明白了。邢朗和海棠之間的矛盾是那些害者。想必剛才邢朗在停車場的狀態就是他‘在家’時的狀態,海棠無法理解他,也無法包容他把害者的冤魂帶進生活里,塞滿他心里各個角落。
說的直白些,邢朗的責任太強,總是一個人扛著所有事。海棠替他覺得累,卻無法替他分解,邢朗也無意拖著一起承擔。兩人之間的隔閡,由此而生,日益見長,最終分道揚鑣。
不知為何,魏恒心里有些沉重,注視著邢朗的眼神都了許多。
不用魏恒接茬,邢朗自己說自己的:“我現在就兩個打算,要麼打一輩子,要麼找個能理解我的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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