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雲被滿柜的珠寶氣晃瞎了眼，就覺得櫥窗里那只老氣橫秋珠四的瑪瑙戒指好看，其他的都看不出好來，但是楊姝肯定不喜歡，于是說：“好看，比剛才那對兒好看。”
屁話，他連剛才楊姝拿出來的是什麼形兒都沒看清楚。
楊姝對著鏡子試戴，戴了一只左耳忽然停下來了，扯了扯正在盯著瑪瑙戒指看的楚行雲的角，笑的一臉憨：“你幫我戴吧。”
楚行雲忽然被委以重任，立刻開始張：“我不會啊。”
楊姝不由分說的把耳環放在他手里，端端正正做好了把側臉對著他：“沒關系，不難。”
楚行雲被趕鴨子上架般著耳環手足無措了片刻，然後拽過去一張凳子坐下，用當心第一次瞄準靶心的認真勁兒好不容易幫把耳環帶進去，生怕笨手笨腳的扎疼了。
楊姝照了照鏡子，很滿意，笑說：“就它了。”
楚行雲先一步把卡遞給導購，被楊姝半路截住，楊姝有些詫異道：“你干嘛啊”
楚行雲朝眨眨眼：“十八歲的禮。”
說完把的手輕輕拿開，對導購說：“你們這兒可以積分吧。”
楊姝比方才更開心了，對著鏡子照了又照，想起什麼事兒似的忽然笑了出來，說：“其實應該我給你買禮才對。”
楚行雲正忙著按碼，沒留心說了什麼，順嗯了一聲。
買完耳環已經過了晌午，倆人趕在晚飯之前看了一場電影，是楊姝喜歡看的文藝片，引進的英國電影。什麼蝴蝶啊，墳墓啊，楚行雲只看了個片頭，一段悠揚且郁的大提琴聲聽的他只打瞌睡。十幾分鐘不到就支著腦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但也不敢完全睡著，邊睡邊留只耳朵聽靜，這是他蹲嫌疑人練出的本領，一場一百二十多分鐘電影播下來他只聽了個熱鬧。
看完電影，楊姝問他覺怎麼樣。
他說：“好啊。”
楊姝又問他：“哪好”
他說：“……背景音樂好。”
看似楊姝還想問，他趕說，找個地方吃晚飯吧，我知道一家特正宗的川菜館子。
楊姝被他領到生意火的川菜館，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進去了，只是避著人，不和周圍的食客和服務員有接，落座後也是了好幾遍桌子。
楚行雲一坐下就忙著點菜，沒留意到有些為難的臉。還把當當年不就挑家價廉的館子一起聚餐的大學伙伴。
這家上菜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菜品就鋪滿了一桌子，他給楊姝布菜又倒茶，笑說：“吃吧，找找當年的覺。”
楊姝低下頭笑了笑，用手掩著襟開始吃菜。
剛吃了沒幾口，楚行雲的手機就響了，他本以為是傅亦，因為傅亦今天向劉佳敏錄口供，沒料到是賀丞。
他把手里的龍蝦殼子扔到一邊，了手接起來：“有事兒”
賀丞問他在哪兒，讓他過去把兩只貓接走。
楚行雲說：“在你那留一晚，明早上我就接走。”
賀丞很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語氣很冷淡：“你今天晚上不打算回來了”
這話說的……楚行雲覺得自己像個被老婆查崗的出軌丈夫，竟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虛，胡應付道：“你別管了。”
說完掛了電話。
楊姝用筷子很細致的剃著一只排骨問道：“是賀先生嗎”
楚行雲沒有正面回答：“沒事兒，他閑的。”
楊姝垂著眸子低低一笑：“你們真好。”
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楚行雲邊屏鎖便笑問：“我們倆天天吵，從哪兒看出來我們……”
話沒說完戛然而止，楚行雲看著手機，臉頓時耷拉了下來，臉上一笑意都不見了，甚至還有點惱。
賀丞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有照片也有文字。照片里，他提著大滿脖子上的，把大滿出窗外，完全的懸空，大滿還在傻乎乎的往下看，配字——十分鐘不趕回來，我就把它扔下去。
楚行雲不淡定了，賀丞平時無論跟他怎麼鬧，從不殃及無辜，這次竟然劫持了人質……這小王八蛋沒準真能把大滿扔下去。
他正思索賀丞那筋搭錯了，就見賀丞又發了一條微信，還是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大滿換了小滿，都被懸置于半空中，配字——還有它。
楚行雲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就站了起來，呼嗵一聲把楊姝嚇一跳。
楚行雲迅速的結了賬，火急火燎道：“你慢慢吃，我有點事兒要理。”
楊姝見他面嚴峻，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也連忙起道：“我送你吧，我開車了。”
夜間高峰期接憧而至，一個路口就花了將近十分鐘，楚行雲坐在副駕駛漸漸開始急躁。不氣惱被賀丞搞砸的約會，也氣惱他孩子氣的無事滋事，無理取鬧。
十分鐘後，他又收到一條微信，照片里賀丞的手懸置于窗外，手里僅剩幾貓，說：沒了，再給你十分鐘。
楚行雲暗暗咬牙，把電話撥過去，被他掛斷，握著手機險些把手機屏碎。
楊姝把他送到賀丞小區樓下，在他下車前說：“其實我有兩張話劇票，今晚十點的，我是在這里等你，還是先回去。”
楚行雲握著門把想了想，說：“在這兒等我。”
他下了車幾乎是用跑的來到717房門前，攥著拳頭咚咚咚的捶打房門。
賀丞慢悠悠的給他開了門，輕輕挑開角，說：“還算及時。”
楚行雲狠狠瞪他一眼，著臉一語不發，把他推到一邊就往里走。
在落地窗邊的老地方看到兩只貓正臥在地毯上晾膘，大滿屁上了一撮，其他部位都完好無損。
他松了一口氣，把貓裝進籃子里提起來就要走，剛走了兩步就被賀丞擋住路。
“你去哪兒”
賀丞方才臉上的笑容此時跌宕了個干凈，面部表以人眼可見的速度凝滯結冰。
賀丞和他站的太近，楚行雲不得不抬起頭看他：“你不是讓我來接貓嗎我來了。”
說完想越過他，不料又被他堵住路。
賀丞咬了咬牙，臉上浮現一急躁，強著怒氣保持平靜道：“我讓你來接貓，讓你走了嗎”
換做平時，他再怎麼莫名其妙蠻不講理，楚行雲都忍了，但是今天他不想忍。就在剛才他發現了，賀丞對他的圈屬越來越強，越來越理所應當且貪得無厭的從他上獲得縱容和包容。他是對不起賀丞，是把賀丞當弟弟，但不代表他會為了賀丞甘愿放棄自己的生活，被他當做玩一樣呼來喝去來回擺弄。
楚行雲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眼時，目冷肅又平靜，看著賀丞說：“我是你什麼人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能走了嗎我現在告訴你，你聽好了，我只說一次，我是對不起你，我傷害過你，我也一直在彌補。從小我跟著阿姨住在你們賀家，你們許多照顧。我一直把你當做小爺對待，但并不代表我是你的僕人，你也休想把我變你的僕人。平時你對我呼來喝去頤指氣使再怎麼折騰我，我都忍了，誰他媽讓我對不起你。但是你得明白，我不是你小時候整天領著你胡鬧的玩伴兒了，咱倆都長大了。現在我再像以前一樣摟著你睡覺你肯嗎我再讓你我哥，你愿意嗎你恐怕不愿意，我說這些話，只是想告訴你……你該長大了，別總把我當以前整天圍著你轉陪你玩陪你念書，到了晚上還陪你睡覺的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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