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霜愈加哽咽，泣不聲道：“世斌一向脾氣很好，但是那天晚上不知他怎麼了，把我關在車里，又和周思思談判，然後，我就看到他把周思思……我很害怕，但是他卻說他早有準備，他從車里拿出一只蝴蝶標本，一卷膠布，還有一捆繩子，把周思思偽裝三年前幾個孩兒的死相，然後丟銀江里。說尸很快就會飄到下游，被人發現也不要，因為那卷膠布他作手腳，沾了賀，賀先生的指紋，警察查到那枚指紋，賀家自然會從中阻攔，這起命案就會不了了之。他還說，綠江賬戶那麼多錢，肯定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候警察一定會查到他上，他必須躲一躲風頭，等風頭過了，他就帶著錢回來找我。”
“孫世斌走了”
“嗯，我們分開時，他說他回老家，現在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他沒有聯系過你嗎”
“沒有，他很小心，怕警察監聽我的電話，說找到落腳的地方就會想辦法聯系我，他把自己的手機扔進銀江後，我就再也聯系不上他了，我現在也很想得到他的消息。”
吳曉霜著自己的小腹，滾燙的淚水從的臉上不斷落：“我現在只想讓他平安回來，坐牢也沒關系，我會和孩子一起等他。”
楚行雲站在面前，用了很久才讓自己完全消化的新故事，事態完全向著他無法預料的方向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周思思是一個人赴約嗎”
他終于從吳嘵霜的供詞中找到至關重要的問題。
“當時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天黑了，雨又大，我沒看到有沒有人和一起，不過後來上了我們的車，據說，沒有人知道那天的向。”
楚行雲忽然看向賀丞：“5月6號之前你和孫世斌見過面他怎麼會弄到你的指紋”
賀丞靠在格子間桌沿上，聞言垂下了眼睛，把臉上的眼鏡取下來著眼鏡兒左右把玩。在聽聞孫世斌是如何把尸偽造出自他手的假象後，沒有出毫的詫異或者是憤怒，依舊冷漠的像是觀看旁人的故事：“飯局上見過一次，他敬了我一杯酒，或許是我留在他酒杯上的指紋。”
楚行雲皺眉，對他不以為然玩世不恭的態度到氣憤：“這麼重要的線索，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賀丞眼睛向上一瞟，看他一眼，訕笑：“我也是剛想起來，按照你對我的了解，我會把那些無關要的人都記住嗎”
無論是賀丞的懈怠，還是吳曉霜的瞞，總之他們一直追查的真相就在遲來之後鋪展在每個人面前，清清楚楚，同時也夾雜著疑點，但是那些疑點不足以推翻眼前的真相，現在警察能做的只有尋找孫世斌，這個他和傅亦判死刑的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復活了。
吳曉霜和吳耀文走後，傅亦站在門口看著挽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愁眉不展，眼中疑慮濃重。
楚行雲走到他邊，也看著父兩人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般道：“結束了”
傅亦忽然出一無奈的苦笑：“目前看來，的確是結束了。”
“那夏星瀚呢”
“夏星瀚應該是一個闖者，無論對誰來說，都是。”
楚行雲極輕的嘆了口氣：“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警局大門口，吳曉霜攙扶著衰老而頹敗的父親，兩人各自沉默著，走在警局外的人行道上。
父兩人的腳步格外一致，不約而同的在走出警局百步之同時駐足，看著對方，換彼此眼中深藏不的幽弱零星的寒。然後，他們回過頭，朝那座矗立在青天白日下，著警徽的辦公樓投去目深沉，又厚重的一瞥。
樓梯上傳來士低跟皮靴踩踏瓷磚的聲音，那聲音急促且匆忙，從二樓下來直奔一樓大堂，楚行雲和傅亦目送吳家父的地方。
“楚隊!”
楚行雲余瞄到穿著警服的短發孩風似的走到他邊，然後給他一份通訊名單。
“這是什麼”
楚行雲問。
高遠楠氣息稍有不穩，急之下尚能保持冷靜的思維，道：“我們發現周思思還有一個備用機，機主姓名是的一位遠親，但是這個移號一直是在用。周思思死後的同事幫收拾留在辦公室的品，在辦工桌屜里發現這部手機，趙峰把手機拿回來了，這是手機里的通訊名單，我試著用周思思的備用機撥打其中的號碼，但是沒有一個人接。”
楚行雲拿著通訊名單蹲在地上，翻開幾頁掃了一遍，發現這些號碼被列好排序，并且名稱前加有前綴。前綴很怪異，一號公館，二號公館，三號公館，共有五個公館，而那些號碼的主人則是公館後加上昵稱。昵稱也很怪異，有水果的名字，花卉的名字，還有一看就不是真名的名字。
高遠楠解釋道：“我知道這五個公館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夜店里的黑話，指的是銀江市排行前五的五家夜總會，‘一號公館’指的就是蜀王宮夜總會。”
楚行雲翻到第一張通訊錄，壹號公館，拿出手機隨便的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兩分鐘後，電話接通了，一道清冷又的聲傳過來，“你好”。
楚行雲眉心一凜，忽然覺得這聲音有點耳，和存在于記憶中的某個聲音有些相似。
他尚在腦海里檢索這道聲線，電話那頭的人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沉默了片刻後手機里忽然響起冰冷的忙音。
楚行雲沒有再次回撥，對方明顯已經有所防備，再打也沒有後文，于是另找了一個號碼，這次接電話的人沒有剛才的那個人機警，在一群人花枝笑聲里醉醺醺的問：“誰啊”
楚行雲留神去聽手機里的背影聲，斷定是一家夜店，道：“怎麼還不上來，我訂好房間了。”
那頭的人黏糊糊的笑了：“啊，馬上，馬上。”
這下他可以斷定，這洋洋灑灑幾頁名單全是混跡夜場的出臺小姐，公關郎。們名字後的序號就是價，除了這些男人和人的號碼，還有幾十個名稱更為匿的金主，這些人所分類在五個公館之前，前綴是‘公館主人’，看來周思思還兼皮條客老鴇子的生意。而且全都是為一些私事見不得的大人服務，其中一串中間三個七尾號四個六的手機號他很，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市法院邢育院長。
但是的副業會和的死亡有關嗎孫世斌殺了，死于錢財之爭，夏星瀚反而被排除嫌疑。
等一等。
夏星瀚
楚行雲乍然想起三年前的死者陳蕾，陳蕾正是蜀王宮的‘服務員’。夏星瀚的目標很明確，為陳家三口人報仇，所以他找到賀丞，如果周思思和陳蕾有過接呢如果陳蕾正是周思思‘引薦’的呢!
楚行雲站起，眼睛里著了火一樣通明，傷口的疼痛再次向全暗涌，他覺自己舉起了火把，照亮了被遮雲蔽日的夜幕，黑暗之中藏著無數雙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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