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雲噎了一下，險些被他問住，幸好他反應快，道：“停職人員擅自參與行，罪加一等，更何況我還沒把案子破了。”
賀丞說：“哦。”
楚行雲：
哦
哦!
哦是什麼意思!
楚行雲往前走了幾步，都快走到門口了，可是賀丞跟死了一樣一聲不吭，于是他回頭笑說：“那我走了小爺。”
賀丞很不耐煩的，勉為其難應了一聲：“好。”然後打開冰箱找東西吃，江媽煮的粥適合保胎坐月子，他一點都不想喝。
楚行雲站在門口僵住了，和傅亦對視一眼，傅亦也是狀況之外，至于楊開泰，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在楚行雲的碗里挑龍眼吃，當楚行雲在開玩笑。
楚行雲不是在開玩笑，他現在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而且嚴重懷疑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向他表白說一輩子喜歡他的賀丞是他的幻覺。
他心里一窩悶火，氣勢沖沖的轉走向廚房，啪的一聲把冰箱門關上，盯著賀丞說：“好我都被帶走了，你還好”
賀丞眼疾手快的在他關冰箱門的前一刻把手了回來，手里還拿著半袋兒面包，聞言波瀾不驚的笑了笑，騰出一只手推了推眼鏡，懶洋洋的倚在冰箱上，低下頭看著他的眼睛微微笑說：“那我應該做什麼”
賀丞湊的太近了，楚行雲又聞道他上和昨晚如出一轍的沐浴香和冷檀香，往日賀丞侵他的私人領地總讓他想躲，但是昨天晚上他們之間的關系變了，所以楚行雲此刻制住往後閃躲的下意識反應，他記得自己答應過賀丞什麼事，就像賀丞對他很認真一樣，他同樣是認真的，昨天晚上賀丞抱著他在他耳邊一遍遍的問他是不是一時沖，會不會反悔，他都不厭其煩的一一駁回了。
他不是沖，更不會反悔，他只是太過于賀丞的真心，同時愧于對賀丞的彌補始終不足，于于理他都沒辦法拒絕賀丞。
昨晚答應賀丞的楚行雲很，同時也沒有失去理。
因為賀丞對他而言太重要了，重要到已經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現在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想擁有他生命的另一部分，只要他有，就全給他。
對上賀丞的眼神，楚行雲就知道他看出來了，賀丞已經識破了他蹩腳的演技，只是沒點破，想看他怎麼往下演而已。
發現自己被識破，楚行雲反而坦了，裝作沒識破自己已經被他識破，破罐子破摔般順著他的話往下演：“你覺得你應該怎麼做”
賀丞雖然閱歷富，但從沒和人調過，但當面對楚行雲，這個喚起他與的男人，他就無師自通了，角一勾笑的很是溫繾慻，說：“你想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楚行雲微微瞇起眼睛：“放屁，我都快坐牢了，你還坐視不管。”
“你都不告訴我該做什麼，我怎麼做”
“你不清楚你該做什麼”
“不清楚。”
對方坦無恥又厚臉皮，楚行雲又被他噎住了，一時急惱怒道：“那你昨天晚上說想跟我兩個人守著一棟房子過一輩子的鬼話全是放屁!”
賀丞目微微一沉，角依然掛著笑，輕聲慢語道：“你再說‘放屁’，我現在就堵住你的。”說完還蓋彌彰的低下頭往他角近。
楚行雲連忙出手扶住他的肩膀，偏開頭避開他的目，耳飄紅，連聲道：“不說了不說了。”
賀丞臉上笑容一垮，口吻在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剛才還能溺死人，現在都能冷死人，拿著面包從他邊走過來到客廳，無視還在挑龍眼吃的楊開泰，道：“我知道你想讓我說什麼，作為有償換，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楚行雲見有戲，連忙追過去，著耳朵問：“什麼條件”
賀丞瞥他一眼，強道：“嚴格遵守211公約，永遠不能推翻，永遠不能質疑。”
楚行雲莫名其妙：“什麼211公約”
他只聽過211工程。
賀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語。
楚行雲很快明白了他笑容里的含義，頓時有點冒三丈，從脖子一路紅到了耳，心臟造了烈火烤過一樣，從里到外全都焦了。
這個妖孽真是要命，他哆哆嗦嗦的心想，話修練滿級還能這麼坦厚的說出來，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賀丞說的二幺幺，就是兩個人、一棟房子、一輩子。
說的人一臉公事公辦般的坦大方，聽的人臉紅心跳完全抬不起頭。
“同意嗎”
賀丞問。
楚行雲頭疼似的捂著臉坐到他邊，中間有意被他空出一個人的距離，埋頭沉默半晌，清了清嚨道：“嗯，同意。”
“嚴格遵守”
“嚴格遵守。”
賀丞滿意了，眉心一展，笑了一下：“好，那你可以問我問題了。”
楚行雲覺臉上的溫度居高不下，很需要用冷水去一去熱度，于是站起道：“傅哥，你來問話。”
說完一路小跑沖向衛生間。
傅亦：……
怎麼就慫這樣
第70章 捕蝶網【38】
對賀丞的審訊終于在今天拉開序幕。
楚行雲在衛生間洗了一把臉，似曾相識的心境把他拉回在醫院的那天，賀丞被送進急診室生死懸梁，他在門外忐忑不安，憂慮的等待。
他一直問賀丞的真相或將在今天水落石出，也是賀丞一直向他瞞的真相，賀丞就像他的引路人，雖然手中沒有劈山開道的武，但是他有一往直前的勇氣和膽識，賀丞一路引著他趟過刀山火海，繞開囹吾陷阱，來到四面起火有去無回的深林，最後一次問他：“你確定要進去嗎”
是的，楚行雲很確定自己將踏進林火之中，只要他點頭，為了他劈斷後路的賀丞也將和他一起踏危機四伏火勢滔天的叢林。
他明白賀丞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賀丞為了和他站在一起，也變了一名起義者，如果說他是向權勢起義，那麼賀丞就是在向自己起義，他并不算偉大，因為他就算起義失敗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但是賀丞和他不一樣，賀丞擁有代表著一個階級的權力，財富，和地位，但凡他們的起義失敗了，唯一到侵害的只有賀丞一個。
這些東西賀丞并非想不到，相反，楚行雲覺得他太清楚了，賀丞心里一直有一本賬，這十幾年來他始終在心里勾勾畫畫，寫寫算算，衡量賬本里盈虧雙方的天平，一端是楚行雲，一端是他擁有的一切，這些年他不斷的往天平一端增加砝碼，卻毫不可撼楚行雲在他心里的重量，一邊重如泰山，一邊輕如鴻，他心里傾向的那一方指向的永遠是楚行雲。
楚行雲對著洗手間鏡子看自己的臉，想在自己的臉上找出特別之，特別到能讓賀丞不惜把所有籌碼在他上，即使落個一無所有的絕境也永不退非他不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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