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講故事一樣,吳耀文把這樁命案的前因後果徐徐道來。
“曉霜懷孕了,孩子不是他的,他陪曉霜做孕檢的時候醫生告訴他曉霜懷孕的準確時間,可能就從那個時候,他發現曉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問曉霜,但是曉霜不肯告訴他,隔天,他帶曉霜上山,威脅曉霜如果不說出孩子是誰的,就把扔進莫心谷河里,曉霜沒辦法,就把真相告訴了他,當天晚上他把我上山,想殺了我,所以我就——把他殺了,我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砸中他的後腦勺,他暈過去的時候還沒死,還有氣,但是他不能活著,所以我掐住他的脖子——直到他沒氣了,我才松手,我想把他的尸扔進河里,但是那幾天雨大,尸一定會被沖到下游,或許會被發現,如果想要警方追查不到,必須毀尸滅跡才行,所以我把他的尸帶到廠子里——放攪拌機,打豬飼料。”
說到這兒,他停下,了一口氣,額角滴落污濁的汗,摔在地板上。
楚行雲的口吻平穩而冷肅道:“我給你最後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我說的是實話。”
“你說你把孫世斌的尸帶到廠子里,但是從我們掌握的證據來看,你本沒有機會把一年男的尸帶下山,并且又把他帶到廠子里,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目標那麼顯眼,我們怎麼可能查不到。”
“我沒有把小孫帶回來。”
楚行雲目驟暗:“說清楚。”
吳耀文又了一口氣,不知從何汲取了力量般,接著說:“我把小孫帶到綠丹山山腳下,鑫盛養廠外,用草皮掩蓋好以後,我就和嘵霜下山回城了,然後我把把曉霜送回家,為了迷你們,我回到小孫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往鑫盛養場送飼料,回來的時候把小孫的尸裝上車,到了廠子把他和卸下車的原料裝在一起運到車間,等到午休,我把小孫放進打料機——”
吳耀文忽然又停住了,舌尖抿了一下干裂出的下,聲音忽然變得嘶啞又抖:“把他的尸摻上原料封進飼料袋,然後沖洗打料機,第二天送到鑫盛養場。”
暫且忽略腥殘忍的毀尸過程,楚行雲只覺得他聰明,超乎常人的冷靜和睿智,殺人,毀尸,制造迷障,吳耀文做的幾乎可以說是天無,如果到的對手不是他,吳耀文就贏了。
真如賀丞所言,起了惡心的老實人最可怕,更可怕的是他還有和警察抗衡的手段和智慧。
“江召南和你是什麼關系。”
吳耀文累了似的癱坐在地上緩了好幾口氣,才用他砂紙打磨過的嚨暗啞道:“我并沒有完全對你說謊,楚隊長,我給你的碼是真的,小孫真的在私自轉移客戶資金,這件事我和曉霜都不知,是我在他的家里發現的,雖然我沒有銀行工作經驗,我也知道那種東西是不能私自拿回家的,我覺得蹊蹺,就把它拿走了,結果我發現小孫在轉移客戶資金,數目非常巨大,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可利用的信息,我想用這個線索轉移警方視線,制造小孫卷款潛逃的假象,但是被你們識破了,後來但鄭隊長找到我,他說可以幫我逃刑罰,條件是讓我說出那筆巨款的下落,我不敢說自己不知,我悉場之間的運作規則,沒有價值的人是不得好死的,所以我接他的幫助,允諾等到我真正安全了,就告訴他巨款的下落,誰知道——又被你拆穿了。”
吳耀文這番話可以說是完的口供,他面面俱到的代,滴水不的敘述,如果楚行雲沒有發現供詞里的,就可以拿著這份口供破案歸檔了。
“江召南呢你的口供里面為什麼沒有出現江召南。”
吳耀文慢吞吞的抬起頭,拼盡他眼中最後一真誠,博得楚行雲的信任,道:“和我接的,是鄭隊長,您說的這位先生,我沒見過,也不認識。”
楚行雲眼神凜冽又冷酷,忽然轉向賀丞,問:“孫世斌和周思思有沒有參加宴會”
賀丞迎著他眼中的探究和質疑,淡淡道:“如果我知道,你覺得我還會瞞著你嗎我在宴會只待了一個小時,和江召南談判用了五十分鐘,把楊姝送到車上用了十分鐘,我沒有機會接其他人。”
“那江召南為什麼要對你下手”
賀丞冷的笑了笑,滿不在乎道:“因為我踹斷他一條或許吧。如果我不對他下手,他就會對你的前友下手。”
賀丞小心眼,事到如今還不忘加重‘前友’三個字。
楚行雲當然聽的出來賀丞是在變相又別扭的提醒他楊姝和他的關系,以及那晚的遭遇,他還真沒想到江召南的這麼斷的,那賀丞算是做了一回楊姝的護花使者。
當時他和楊姝還沒劃清關系,可以說是正好,那種況下賀丞還能為了保護楊姝不惜得罪江召南,也算是難得了。
不管怎麼說,值得贊揚和鼓勵,于是楚行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干的漂亮。”
賀丞:……
這貨商真低,沒聽出來他是在變相的吃醋外加邀功嗎
‘邀功’他聽出來了,‘吃醋’什麼的,完全不在楚行雲的儲備里,所以完全沒聽不出來。
他讓喬師師留下等孕婦吳曉霜適合問話了,再取一份口供,然後看向像一尊石塑一樣跪坐在地上的吳耀文,目寒,道:“把他給紀臨川。”說著微微一笑:“吳先生,你想害我嗎”
吳耀文道:“不會。”
“你以前是律師,很清楚檢方對警方的制,如果你對檢方提供的口供和對警方提供的口供不一致,警方一定是于弱勢的一方,如果你把剛才的口供一字不落一字不改的提供給檢方,你就算幫了我。”
吳耀文點頭:“我明白,你是好警察,我不會害你。”
他把吳耀文送上喬師師的車,關上車門之前對他說:“至于你的兒,的確很無辜,只要你承認你強迫和你發生關系,就能保住害者的份,待會見到檢察,你知道該怎麼說。”
吳耀文深深的把頭低下,低的快埋進地府。
楚行雲看著他,忽然到胃里一陣翻涌,嚨里像是許多螞蟻在爬一樣,干,灼痛,這種強烈的生理不適讓他到惡心,想吐。
“你真他媽的是個混蛋!”
最後,他如此對吳耀文說,摔上車門的前一刻看到吳耀文形劇烈的一震,像是在地震中被震碎的房屋。
楊開泰帶著吳耀文走後,楚行雲立在烈日下,面青白額頭冒汗,直到上了傅亦的車,死人一樣青白的臉才稍有緩和。
賀丞坐在他邊,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膝蓋上,什麼都沒說,溫度并不高的掌心仿佛能將自己心里的熱量輸送到他上。
傅亦開著車趕往方舟大廈,深知楚行雲心里的山倒了,需要時間清理碎石,于是把車開的很慢,很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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