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他在暗，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我，但是我卻找不到他。”
楚行雲傾靠近他，用力在他後頸上了：“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找到他。”
賀丞從眼角看了看他，手里的煎餅放在駕駛臺上，然後把他的手從頸子上拿下來握在手里，‘嗯’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想補個覺。
但是他不得好睡，因為楚行雲的手機響了。
右手被他握著不放，楚行雲只好別別扭扭的把左手到右邊的外套口袋拿出手機，接通了。
“你撞大運了資道不”
陳智揚的東北腔和大嗓門一下把賀丞吵醒了。
賀丞睜開眼睛，留神去聽他手機里的靜，手指緩緩的在他的指里穿，像是把他的手當做了玩。
“怎麼說”
楚行雲用肩膀夾著手機，出煙盒單手點了一煙，咬著煙兒問。
陳智揚道：“今天晚上你們家二爺的案子就得移刑偵局。”
楚行雲知道他說的是被封檔的案卷，忙問：“現在卷子在哪兒”
“著啥急，我二叔想辦法給你掃描了一份，現在發給你。”
楚行雲嘖了一聲，咬著煙兒口齒不清的罵道：“你他媽說話能不大氣兒嗎發到我郵箱，快點。”
說完就掐了電話。
陳智揚作很迅速，他剛把流量打開，郵箱里就已經多了一份郵件。
他還沒來得及接收郵件，陳智揚又把電話撥了回來。
“有話一次說完!你他媽一會一個電話我還辦不辦事兒了!”
楚行雲把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作風發揚到了淋漓盡致。
好在陳智揚理解他急火攻心，也沒跟他計較，說了句‘只有害者細案，庭審資料和口供我二叔也沒辦法弄到’隨後率先掛了電話。
楚行雲把煙塞到里，迅速的把郵件下載，然後把掃描的圖片放大，擰著眉心認認真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下看。
他在看細案，但是賀丞好像毫不關心，聽他講完電話就把眼睛闔上了，靠在椅背里閉目養神，把他的手放在自己上，手指鑲進他的五指中間，靜止不。
車廂里飄著一層愈來愈濃的煙味，大約二十分鐘後，賀丞即將睡著的時候聽到楚行雲說：“奇怪。”
他睜開眼，了眼角看向楚行雲：“怎麼了”
楚行雲皺雙眉，煙霧順著他的臉不斷往上攀爬，似乎把他包圍在迷霧里。
“這些孩子的生日是同一天。”
他沉聲道。
賀丞看著他，淡淡的：“和我同一天”
楚行雲目復雜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嗯，都是十月二十九號。”
賀丞眼睫微微一，說：“哦，陳雨南也是嗎”
楚行雲取下煙頭，了被煙霧熏的干燥的下，煩躁道：“不，的生日是八月十三號，況且——”
楚行雲垂下眼睛，把還灼紅著的煙頭碎在指腹間，說：“其他五個害者都是男孩兒，只有一個孩兒。”
賀丞沒聽到他說了什麼似的，目穿過擋風玻璃看向極盡的遠方，角出一原來如此的笑意：“也就是說，他找到我不是偶然，無論當初你怎麼選擇，最後留下的人只能是我。”
楚行雲一愣，隨後到一涼意順著脊背爬向腦頂，逐漸變一把火，燒的他郁憤難平。
原來這個‘袁平義’早就把賀丞當做了既得的目標，原來當年的除夕夜，他們遭到的不是厄運，而是捕獵!
該死!
楚行雲握起拳頭往方向盤上狠狠砸了一拳，咬牙罵了一聲：“!”
賀丞看著他，依舊無所容的樣子，說：“你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楚行雲打著火，深呼吸幾口氣，面稍有緩和：“去哪兒”
因為他要開車，賀丞才把他的手松開，坐正了子拉上安全帶，說：“松鶴墓園。”
第108章 一級謀殺【32】
松鶴墓園在郊外，一片茂松林包裹的山坡上，即使到了秋天，針葉也鮮綠拔，充滿生命力。
站在墓園口往上看，一層層臺階之上延綿不絕的矗立著一塊塊墓碑，像一座幽靈群居的城池。
“陳雨南葬在這里”
楚行雲問。
賀丞道：“我調查過，當年陳靜在這里買了一塊碑，應該就在這兒。”
說完，他緩步輕抬，拾級而上。
陳雨南的尸至今沒有找到，就算有的墓，也只是冠冢。
剛下過雨的墓園很空曠，石階上布滿還未干的雨水，賀丞的皮鞋踩上去，踩碎一個個盛滿正午的泡影。
楚行雲看著他上了幾層臺階，走幾步跟上他：“的墓在哪兒”
賀丞的目穿過錯落有序的層層墓碑，落在西南一角，沉默不語。
楚行雲并不知道陳雨南的墓碑在哪里，但是賀丞似乎知道方向，就大膽無憂的跟著他走。
墓園很大，就在他們幾乎橫穿了墓園，踩到了最後一級臺階上，賀丞忽然停下了，額角被曬出一層薄汗。
賀丞的眼神有些無措的看著他說：“沒有帶祭品。”
楚行雲沉默無言的看著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回避和脆弱，這片墓地對他來說就像一個有去無回的絕境，他能夠鼓起勇氣踏進這里，已經是他能夠承的極限。
來到這個棲息著陳雨南魂魄的地方，他以生還者的面貌來會見換他出牢籠的亡人，尋找當年那個小孩兒，倘若他真的到了陳雨南的墓前，他能做什麼他會做什麼
楚行雲忽然開始後怕，怕他永遠陷在這里不肯出去，就像陷阱一片沼澤。
他抓住賀丞的手，匆匆的步下臺階：“那就改天再來，現在去走訪當年的害者家屬。”
在車上，楚行雲把五名害者的資料發給喬師師，讓起底調查這五個孩子之間的聯系。
沒錯，聯系，五個孩子同一天生日這一點絕非偶然，而是行兇者特意挑選的獵，既然他們之間了有了第一個共同點，那麼就一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找到了這些孩子的共同點，就能找到罪犯作案的機，乃至揪出或許還活著的真兇。
賀丞是第六個孩子，所以他叮囑喬師師，連‘賀丞’也不能放過。
賀丞聽他講完電話，問：“咱們現在不是去走訪害者家屬嗎”
楚行雲一手把著方向盤，騰出一只手翻手機，心不在焉道：“嗯誰說了”
賀丞：“……剛才在墓園，你親口說的。”
楚行雲抬起頭看了看前方路況，捎帶腳的回憶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在一時急之下，說了句多麼蠢的話。
五個孩子遍布‘天涯海角’，害者家屬能否記得有價值的線索先不論，倘若真的一個個走訪，就算有直升機接送，也得在天上飛了三天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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