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泰胳膊撐在床鋪上拖著下，貓抓線球似的來回翻騰青團的包裝盒，一次次的重復這無聊至極的小游戲，若是不被阻止的話，他能把這個包裝盒折騰一整夜。
傅亦對他還算了解，很清楚一旦他開始無休止的重復某一個小作，就說明他陷了某一種難題當中。
茶杯不輕不重的磕在桌面上的聲音讓楊開泰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傅亦：“怎麼了你要什麼”
“你想跟我聊聊嗎”
傅亦問。
楊開泰的眼神開始閃爍，又垂下眸子，低聲咕噥道：“聊什麼”
傅亦著重看了看他暗懷憂傷的眉眼，道：“方雨的尸檢報告估計明天才能能出來。”
楊開泰點頭：“嗯。”
“所以你現在擔心也沒用。”
他的確在擔心方雨的尸檢，擔心再和周世扯上關系，但不是全部 ，所以他撓著後腦勺一臉為難道：“不是，我——”
傅亦目平靜的看著他，淡淡道：“你不是在想周世嗎”
楊開泰垂著眼睛，耳發紅，點了點頭，又連忙搖頭。
傅亦彎起角不易察覺的笑了一下，靠在床頭，目松懈又和的看著他：“介意嗎”
“介意什麼”
“介意我說起周世。”
“不，不會。”
“那就說說吧，我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楊開泰垂頭不語，又開始玩手里的紙盒子，等到盒子一角忽然崩開，立的長方變了平面紙板才停下，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角略有浮，低垂著的避不見人的眼神中浮現出一層很簡單快樂的追憶。
“我跟他是高中同學，同級不同班，有幾個共同的朋友但是不太。有一次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聚在一起去KTV唱歌，那天我在，他後來到的。我們打牌，輸了的就喝酒，他到的時候我已經醉的差不多了，後來包廂里越來越吵，我就跑出去風，在洗手間里洗了把臉，躲了一會兒清閑，然後——他就出現了，他蹲在我面前，問我是不是，我當時喝暈了，就沖他點頭，他就笑，說看到我第一眼就知道我是，然後又說他也是，接著就說他很喜歡我，問我能不能接他。我當時覺得他長得也不差，是我能接的類型，還有一個原因是當時不想學習，想和周圍同學朋友一樣早，就答應他了。”
說著，他歇了一歇，接著說：“我們倆從高二一直到高三，高中畢業後他就出國留學了，他走了以後我多多有些影響，就索跟家里出柜了，還好我家里人都沒有反對。我們倆算和平分手，他說他在國外，不好意思耗著我，我覺得有道理，我也不能耗著他。分手以後，我仔細想了想，其實當時我更愿意和他做朋友，很信賴的朋友，當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年齡太小了，被表白就不忍心拒絕，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好像只能接，‘有人喜歡你就已經很難得了，還猶豫什麼呢’當時我就這麼對我自己說，後來覃驍追我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告訴自己，我對自己沒多自信，總覺得錯過一個喜歡自己的，或許就沒有下一個了，所以總愿意試試看，結果——”
他忽然笑了一聲，像是在自嘲，語氣驀然低落：“結果就試出個覃驍，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不知道。不過我得到一個教訓，一直以來在里我看似是掌握主權的那一個，其實我很被，我沒有選擇權，我一直在等著喜歡我的人出現，但是從沒有嘗試過去喜歡別人，或許也是因為以前沒有出現過自己真正喜歡的。直到進市局上班，見到你——”
說著，他忽然噤聲，臉上漫過一慌，迅速的抬起頭看向傅亦。
傅亦垂著眸子，尚沉浸在他敘說的往事當中，猝不及防的在他口中聽到自己，隨後那人蓋彌彰的連忙住口。
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傅亦恍若未聞狀保持沉默，再次把茶杯端起來輕抿了一口已經放涼的茶水，隨後向他挑起角，出很一抹極淡的笑容：“嗯怎麼不說了”
楊開泰蓄意躲著他似的，抱著腦袋低下頭，懊惱似的悶聲道：“對不起，傅隊。”
傅亦看著他濃黑的發頂，眼睛里恍惚了一陣子，臉上那似笑意也逐漸歸于平靜，自言自語般道：“為什麼總是向我道歉”
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咬死了。
良久，傅亦閉上眼睛輕嘆了一口氣，把茶杯擱在桌子上，然後手過去，溫的抬起他的下，看著他潤又茫然的眼睛，微微笑了笑，道：“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相反，我還要謝你，因為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慶幸自己在三十幾歲，還未老去的時候，遇見你。”
第114章 一級謀殺【38】
凌晨五點鐘，楚行雲提著兩只塑料袋回到酒店，在683房門前按響了門鈴。
鄭西河打開門，在他進房間後，警惕的向左右走廊里張一眼，確定沒有尾才把門關上。
楚行雲把東西擱在客廳茶幾上，掀掉頭上的帽子，似笑非笑道：“你這回到底帶了多人”
“不多，弄死你和你男朋友綽綽有余。”
“你不和那幫人在一塊，豈不是暴了”
“所以我天亮之前就得走。”
鄭西河坐在沙發上，在袋子里里找出酒消炎藥等，準備自己理額頭上的傷口。
楚行雲拉開外套，往他對面一坐，也沒有幫忙的意思，翹著大馬金刀道：“一直還沒問過你，覃驍和周世的案子有沒有關系”
“你想問覃驍是不是殺死周世的兇手”
“嗯。”
鄭西河抬起眼睛，煞有其事的看著他道：“你還真問對人了，我跟覃驍有事沒事就在一起喝酒，喝完酒就開始談心，他什麼都告訴我，家命跟我兜的干干凈凈。”
楚行雲面無表的看著他，然後抄起桌子上的一盒棉簽砸了過去：“你他媽是不打算跟我聊了”
鄭西河抬手截住朝著他的臉砸過來棉簽盒，角那似輕蔑的笑意很明顯，不知是在笑他，還是在笑自己：“你真看得起我，我在他們覃家眼里就是個跑兒的。”
楚行雲笑：“那你說說，都跑什麼兒了”
“也沒辦什麼大事兒，不過賄賂蜀王宮經理和飯館老板的事兒我都知。”
這些信息他們已經掌握，此時從鄭西河里聽到也不過是落個實錘。
“你和覃驍接的時間多不多”
“有接，不算多。”
楚行雲著眉心沉默了片刻，又問：“跟在覃驍邊的人，都有誰知道他的生活習慣”
鄭西河給自己上一塊紗布，子往後一揚，也靠進沙發背，和楚行雲兩人對坐著，像是兩個會晤頭的黑道頭子。
“比如”
“比如他經常顧蜀王宮酒店，并且只定106總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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