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群的笑聲，而不是人的笑聲。
然後他聽到覃驍放聲大喊：“三寶啊——三寶兒!”
呼咚一聲，他把門關上，再也聽不見覃驍的聲音。
等在門外的喬師師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沖過去抓住他的肩膀：“三羊怎麼了哭什麼!”
楊開泰咬著牙，握著拳頭，徹骨的悲傷，斷腸的痛苦讓他渾痙攣，止不住的抖。
他從沒這麼傷心過，以後——大概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
第119章 一級謀殺【43】
大約二十分鐘後，他把覃驍的口供整理了出來，并且打印在白紙上整合冊。恰好，楚行雲回來了。
楚行雲很快把三頁紙翻了一遍，然後看向楊開泰，見他面乏累又憔悴，眼睛里恍恍惚惚，時常跑神。
楚行雲把文件遞給喬師師，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了，笑道：“勞苦功高啊，回去休息吧，要不——讓你喬姐送你回去，好好犒勞犒勞你”
喬師師十分機靈的接了話茬，向他拋個眼，了一把發尾，故作風道：“姐姐很疼你的哦。”
楊開泰有些窘迫的笑了笑，低著頭著眼角從他們面前走過：“我還是去看看傅隊吧。”
楚行雲在警察辦公室找到趙峰，讓他把自己上一任手機找出來。
他上個手機隨著主人被鄭西河踹到了海里，失靈了幾天。本著勤儉持家的神，他把進了水的手機帶回隊里給了趙峰，趙峰好電子產品，是個維修小能手，更何況楚行雲的手機并沒有傷到主板，只是進了水，分解開吹一吹就好了。
趙峰把他的手機從屜角落里拿出來給他，楚行雲長按開機鍵，屏幕還真亮了，于是又在心里嘆了一番國產機的強大。
他往桌子上一靠，邊往手機里裝電話卡邊問：“陸夏怎麼樣”
喬師師道：“被我說通了，同意和咱們合作。”
楚行雲斜著角問：“怎麼合作”
“他說想起什麼就會告訴咱們。”
“怎麼保證”
“他還說，想起自己有東西落在了蜀王宮。”
楚行雲登時抬頭看著，眼睛里澤很暗：“蜀王宮”
喬師師打了個響指：“沒錯，案發地。”
這的確是一個重要的信息。
楚行雲又低下頭擺弄手機：“我讓你們查覃驍的‘朋友’，查的怎麼樣了”
喬師師看向趙峰，于是趙峰著頭皮上了，道：“正在據他在蜀王宮的訂房記錄查，也在向他的人取證，但是那些人的份太雜，目前還沒有匹配功的嫌疑人。”
也是，就算覃驍住蜀王宮是一個規律，但是他往蜀王宮帶人則是本沒有規律。沒有規律的找，不好找，或許永遠找不到也不是沒可能。
楚行雲只能說：“盡量找。”末了又問：“方雨的尸在哪兒”
“陳隊帶走了，傅隊同意的，畢竟方雨的案子由他負責。”
“發現方雨的時候，上的和隨品完整嗎”
“我們搜了兩遍，把能帶回來的都帶回來了，要不現在去東城分局看看”
楚行雲安好電話卡，再次把手機開機，和著開機鈴聲道：“明天吧，我現在帶陸夏去蜀王宮。”
說著往門口走，喬師師想跟上他，卻被他制止。
“你留下查馮競，查和他同一地區，同一時間死亡的人，從他的同事和朋友開始。”
既然馮競能制造一個替死鬼，就能制造第二個替死鬼，袁平義是為了躲避當年警察的追捕，那麼第二個替死鬼就是為了躲避今天警察的追捕。
沒有什麼人會比一個死人的蹤跡更加無從查起，所以馮競不僅沒有死，而且很有可能已經變了另外一個人。
喬師師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查什麼，但還是任勞任怨的準備工作，忽聞辦公室門又被推開了，然後楚行雲的聲音傳進來：“高遠楠還沒回來上班”
喬師師拖著下心不在焉道：“沒呢，請了半個月的假，說是家里人出了點事。”
楚行雲站在門口略一沉思，沒有再說什麼，往二樓的傳喚室走去。
二樓傳喚室，一位穿制服的警員在值班，窗戶下的一排長椅上躺著陸夏。
陸夏見他開門進來了，不不慢的爬起來坐好，他的右臂只被犬牙穿了個兩個孔，打過針消過毒也包扎過了，傷勢并不嚴重。
值班的警員招呼他一聲：“楚隊回來了。”
楚行雲點點頭，徑直走到長椅前，迎著陸夏那雙一貫不怎麼友好的眼睛，笑問：“聽說，你愿意和我們合作了”
陸夏指了指自己纏著紗布的右小臂，冷笑道：“只要你們不要再放狗咬我，不要再把我當做犯人一樣對待，我就把想起來的東西全都告訴你。”
楚行雲手去拉他了傷的胳膊，立刻遭到他的反抗。
“你干什麼!”
看著他這張驚怒加的臉，楚行雲面無表的打量他片刻，訕笑：“力氣這麼大，看來你傷的也不是很嚴重。”
對他來說，陸夏至今是個謎團，甚至是一個‘定時炸彈’。楚行雲很懷疑他同意被‘詔安’的機，所以不得不防備他，防備他的同時也必須給他一些信任。
“走吧，去蜀王宮，你最好真的想起了什麼。”
帶著陸夏走出辦公樓，楚行雲把他領到一輛警車上，陸夏坐在了後座，一個他看不到的死角。
楚行雲把車開上路，夜晚的車流不減，縱使晚高峰已經過去，但是想在城市中心開出三十邁的速度很難，沒掛燈的警車跟在車流後走走停停，時快時慢。
陸夏的角度選的很好，楚行雲想從後視鏡里觀察他，都找不到人。于是他把全部的目放在前方的路況，放下了車窗，窗外有些悶熱而夾帶著涼氣的風鉆車廂。
“我的人從你的別墅里找到一死尸。”
楚行雲騰出一只手撐著額角，胳膊架在車窗上，淡淡道。
沒有回應他，陸夏恍若未聞。
楚行雲習慣的看了一眼後視鏡，只看到他小半個側影。
“不打算解釋解釋，你家里為什麼會出現死尸嗎”
陸夏沉默。
“忘了還是沒想起來”
陸夏沉默。
目前一共有三尸，方雨的案子算是破了，但是覃驍殺害方雨的機牽扯進一個‘教授’，‘教授’死在陸夏家里，而陸夏又是潛在的周世兇殺案的目擊證人。
這是目前他唯一能捋順的人關系，他們之間的關系看似毫無關聯，實則都跟同一個人有關系——方雨。
案件的起因是方雨，那麼周世的死一定也和方雨有關系，至于那個‘教授’，他生前也和方雨有關系，但是陸夏——他跟方雨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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