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師師看他兩眼，猛地把手進魚缸，往他臉上撥了幾滴水，佯怒道：“臭小子，怎麼跟你姐說話呢!”
楊開泰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水滴，低聲嘟囔：“總之不要在提舒晴姐了，傅隊肯定不聽，人前人後都不行。”
“不說了不說了，本來也沒打算說，一時禿嚕了。”
他們磨磨蹭蹭的把魚缸擺弄好，又欣賞了一會兒勞果，隨後心滿意足的出了楚行雲的辦公室。
剛走到樓梯口，就見趙峰小跑往上竄：“傅隊在辦公室”
他問楊開泰。
楊開泰點頭，眼睛盯著他手里幾張彩鮮艷的彩印紙：“你拿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賀丞的助理送來的，給傅隊。”
楊開泰出手：“給我吧。”
于是他拿著三張音樂節門票又往回走，走到隊長辦公室斜對面副隊長辦公室，站在門口先往左右走廊張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房門，在得到應允後推門走了進去。
傅亦正坐在辦公桌後看文件，低著頭，專注凝神，一不茍的樣子。
聽到開門聲，他微微側眸，看了楊開泰一眼，目又回到攤在桌面的資料上：“魚缸收拾好了”
楊開泰走到他面前，隔著辦公桌站定，看著他說：“嗯，好了。”
傅亦推了推鏡框，笑道：“你們把楚行雲的辦公室弄的花里胡哨的，他遲早把魚缸的電掐了。”
他站的位置正對窗口，此時窗戶大開著，吹進來的風夾著干冷的涼意，吹在他被水泡紅的小臂上，冷颼颼的。
楊開泰捋下袖子遮住紅彤彤的手臂，說：“好看麼，楚隊會喜歡的。”
傅亦抬起頭，看到他了還有些發紅的手背，于是攤開手掌向他。
楊開泰把門票放在他手里：“賀丞的助理送來的。”
傅亦無奈的輕笑了一下，把門票隨手擱在一旁，然後把他的右手嚴嚴實實的圈在掌心里，聲調低低沉沉，四平八穩道：“沒有說一共多錢”
他掌心的溫度熱烘烘的，包裹在皮表面，像是在被文火溫的烤著。楊開泰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發了一會兒怔，臉上慢悠悠的涌起一層熱度：“我，我不知道，我是從趙峰手里拿到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就像是蚊子哼哼。
傅亦抬眸看他，彎起角笑了笑，道：“沒事了，去工作吧。”
楊開泰捂著自己的右手，像個聽從號令的木偶一樣轉走向門口，走了兩步忽然停住，然後轉往回走，站在辦公桌前了一聲：“傅隊。”
傅亦已經專心埋首在案牘之間，冷不丁聽到楊開泰去而復返，于是抬起頭去看他，就見他的臉轉眼已經至眼前，下一秒就到他上似曾相識的和溫度。
楊開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稍稍往後拉開一點距離，看著他的眼睛問：“那天在蛋糕房，你是認真的嗎”
傅亦的雙眼紋不的迎著他的明亮又熱切的目，道：“當然。”
“那我們……是在一起了嗎”
“你是說哪一種方式”
楊開泰忽然就紅了臉，垂著眸子低聲道：“談，什麼的。”
他的聲音很低，但是傅亦聽到清楚，聽到他的話後，眼睛里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道：“我今年三十三歲。”
楊開泰忙道：“我知道。”
“你二十四歲。”
傅亦又說。
楊開泰點頭：“嗯嗯。”
傅亦看著他忐忑不安的眸子，語氣有幾分無奈，幾分惆悵：“我不像你這麼年輕，而且我也已經過了談的年紀，也忘了該怎麼談。”
楊開泰低下頭，咬著，不說話。
傅亦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掀一笑：“所以，你愿意教我嗎”
楊開泰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抬頭看他，目湛明，驚喜的險些掉下眼淚：“當然，我，我愿意!”
傅亦看著他像孩子般開心燦爛的笑臉，不知不覺的也出一抹笑，敲了敲手腕上腕表的表蓋道：“現在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半小時，你先回到崗位上坐好，下班後在停車場等我。”
楊開泰連連點頭，然後小跑出了門，冷不防又把腦袋回來：“我們去哪”
傅亦認真想了想，反問：“約會應該去哪兒”
然後辦公室房門被呼咚一聲關上，傅亦聽到樓道里隨即響起一道年嘹亮的歡呼聲。
第134章 莫比烏斯環【6】
銀江腹橫穿一弘江水，西面臨海，每年到了秋冬季節，日夜溫差總是很大，從江面和海面吹襲來的涼風橫渡在街道上，平了林業帶枝頭僅剩的一兩片慘枝敗葉。
市政大樓外圍的燈靜謐，又深沉，暈投落在地上像是撒了一片片凈水，被幾十雙潔冷的皮鞋依次踩過。
楚行雲剛走出市政大樓，就被迎面而來的夜風灌了一脖子，剛才在會議室里覺得悶，解開了兩顆紐扣，現在出了樓又立馬系上了。
沒想到這場會議竟然能拖到晚上，他抬手看了看腕表，都快十點了。
“今兒晚上還有飯局嗎”
隨著一群服有序走出大門，他低聲問陳智揚。
陳智揚扭頭看了一眼被幾個檢察圍住的陳廳長，趴在他耳朵上說：“我看夠嗆。”
“我他媽是真乏了，倒地上都能睡著，你想想辦法。”
“我也覺著你不去比較好，你看紀臨川，這小子憋著壞勁兒打算一會兒灌死你。”
“你也看出來了”
“我能看不出來”
楚行雲推他一把：“那你還不去幫我請假”
開了一天的會，開的他神經都遲緩了，站在市政大樓門前，鬼使神差的從口袋里出一煙點上了。
一口酸嗆的濃煙順著鼻直沖天靈蓋，嗆得他立馬就清醒了。
陳智揚撥開人群沖出重圍，站在陳廳長邊，跟他咬了一會兒耳朵，末了抬手指了指站在人群外的楚行雲，卻見楚行雲一手揣兜，懶懶散散的站在街邊煙。陳智揚眼角一，立即沒詞兒了。
好在新上任的陳廳長襟大度，沒計較小輩兒不嚴謹的禮數，主朝他走了過去。
街道斜對面的一桿路燈下，停著一輛SUV，賀丞倚在車頭上，穿著一藍黑西裝，外套了一件黑風，雙手揣在風口袋，看著站在公路另一端的楚行雲。
他看到楚行雲和陳智揚在市政大樓門口勾勾搭搭拉拉扯扯的說了幾句話，然後走開幾步，站在街邊煙。
沒一會兒，陳廳長從人群中撥冗而出走到他面前，他把半煙碎了扔進路邊垃圾桶，握住陳廳長的手，笑的方又端正。寒暄了一會兒後，他目送陳廳長鉆進停在路邊的黑轎車，且人群都散去了，才沿著人行道慢悠悠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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