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向作息規律的他，這幾天卻意外地很晚才睡，第二天時間還不到就早早地起來了。連續幾天都這樣，就是鐵打的也不了，一整天恍恍惚惚，有時吃著飯也會走神。
有一次從背後拍他肩膀時，被嚇到的喬剛眼睛里流出明顯的恐懼。
看著這樣的喬剛，林顯開始覺得事qíng有些不對。
在他再三的追問下，喬剛終于說了這幾天來一直困擾他的事qíng。
那甩不掉的惡夢——
小羽死後，喬剛很難過，只偶爾在有出現的夢里才稍獲得一些安。
在夢里，小羽依然是以前純恬靜的模樣。
那些腥與丑惡一點都不適合。
在喬剛的心中，永遠都是那麼麗、純潔。
但他的認知，卻在那一晚被打破。
當小羽的影再一次出現在夢里，喬剛是欣喜的。
他知道這是個夢，小羽已經死了。
但能再看到死去的人，即使是夢也好，至給了他幾分安。
小羽穿著白蕾邊的吊帶，在對面笑著對他招手。
喬剛過去抱住了。
懷抱里是的香氣，那悉的味道讓他微笑。
他的小羽，他的天使。
手下有些黏的覺，是小羽因為熱而出的汗嗎？
喬剛低下頭，正想問懷中的人，卻看到自己的手上滿是鮮紅。
小羽雪白的子已經染了紅，珠還在沿著襬滴落。
「小羽……」
「剛，我漂亮嗎？」
懷里的人抬起頭，仰著他——
喬剛在下一刻推開了！
小羽站立不穩地搖晃了兩下，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怎麼了，你以前不都說我漂亮的嗎？我還穿了你最喜歡的子。」
拉著襬，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就像普通的孩為了吸引男友的視線。
喬剛不知該如何描述他看見的qíng景，失去了皮的遮蓋，那紅的筋ròu和約可見的白韌帶，就這樣luǒ在外面。隨著的旋轉，沒有了頭皮連接的長發也掉了下來，而似乎毫無所覺。
那充滿了、沒有眼瞼遮擋的眼睛湊到他面前，森白的牙齒開合——
「你說我漂不漂亮？
我到底漂不漂亮？
快說啊，剛。」
……
喬剛不記得自己的反應，他是被林顯醒的。
這樣的夢境，不只一次的出現。只要每晚一閉上眼，他就會看見小羽那張沒有皮的臉在不斷追問他——
「我到底漂不漂亮？」
喬剛變得不敢睡覺，他害怕做夢。他嘗試去接那樣的小羽，可是完全不行。
他沒有辦法把夢里的那個當是，雖然們的聲音一樣，作一樣。可是那過于恐怖的樣子和不斷神經質般追問的行為，都讓他覺得害怕。
如天使一樣的臉，在下一刻就會毫無預警地變鮮淋漓的樣子，這樣巨大的反差，想必換誰都沒有辦法忍。
那真的是小羽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發展到後面，喬剛甚至連的照片都不敢再看。
以前放在chuáng頭的兩人合照也收進了屜里。
林顯聽完沉思了許久，最後他不要想太多。如果有需要的話，建議他去找心理醫生。
普通人親眼看到至的人遭到這樣殘忍的殺害，心理上多都會到一定影響，也許是長期抑的qíng緒在現實中無法發泄，才會轉而在夢境中釋放出來。
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的喬剛，後來真的去看了幾次心理醫生。
不知是否醫生醫高明，竟然真的很有效果，幾天後便再未做過惡夢。但從此以後，喬剛甚再提及小羽了。
小羽那恐怖的形象，也許在他心中永遠都難以磨滅。
第6章
林顯又去了宋宅一次，因為他覺得自己或許還掉了一些東西。
在宋遠的房間，他幾乎翻遍了他的藏書，沒有再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不過也側面地讓他了解了一些宋遠的事qíng。
他手上翻看過的書全都保養得很好，幾乎每一頁都有宋遠做的標記和注解，或者一、兩句簡短的想。字寫得很端正清楚，字非常一致，里面找出的兩個相同的字幾乎沒有任何不同，準確得像是機印刷的一樣。
每本書都會在後面仔細標明購買的日期和地點。
柜中的服統一都是同個牌子的，而且同一款式的有好幾件，全都燙得非常整潔gān凈。他所有的東西都放置得很整齊，沒有一點雜。
從這一切可以看出，他是個做事非常細致、有條理得近乎刻板的一個人。
林顯最後在壁櫥的里面找到一個小箱子，是木料做的，上面雕有jīng致的花紋。箱子上了鎖，鎖眼很特別，看來是特制的，鑰匙一直沒找到，林顯就先把箱子帶回家了。
當然做這一切的時候，他似乎沒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的，是一種名為「違法」的行為。
連續在家里弄了幾天，費了很大力氣，終于把箱子打開了。
往里一看，只是些零碎的小東西。不貴重也不罕見，甚至可以說隨可見。
一個普通的白鈕扣，像是襯上的。
一張寫了計算公式的糙稿紙。
三頭發，很短，還細心地用線綁了起來。
一小木棒，有點像棒冰吃完留下來的。
一張貌似用過的餐巾紙。
還有一些其他零碎的東西，林顯看了，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個撿破爛的，就是撿破爛的，也未必看得上這樣的東西！林顯拿著東西，有些發愣。
這些東西難道很重要嗎？
宋遠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保存得那麼好？
林顯認出糙稿紙上的字不是宋遠的。如果不是他的，那這紙的主人又是誰？
林顯陷了沉思中。
到要吃飯的時候，林顯說要考考喬剛的計算能力，出了個計算題給他，解出來算林顯輸，這頓晚飯就他請。
喬剛左算右算算不出，急得抓耳撓腮，找了張空白的紙算了起來。最後解出來的他，得意洋洋地把紙丟給了他，輸了的林顯面容平靜地把紙折起收好。
愿賭服輸，兩人最後出去吃了頓片片魚火鍋（注一）。
喬剛吃得大呼過癮，肚子撐了個半圓回來。
第二天起來，喬剛還惦記著那家火鍋店，稱贊像那樣正宗的片片魚，現在可不多見了。
林顯面無表qíng地刷牙，洗漱完了後，看見喬剛在臺上做早cao，覺得有些奇怪。喬剛著手上的ròu，一臉的不舒服，說可能昨晚上睡姿不良，今天起來渾ròu酸痛。
林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後頸上的一塊紅痕。
「昨天睡得不好嗎？」林顯貌似漫不經心地問起。
「還好，就是起來時渾酸痛，估計是昨晚睡姿不對。」喬剛著手臂，一臉郁悶。
「拿熱水敷一下會好一點，你可以試試。」
「是嗎？不過現在來不及了，我回來會試的，謝啦！」
「不用，順便再提醒你一下，再不出門的話就趕不上公jiāo車了哦。」
「啊！糟糕！那我先走了！」
微笑著看他摔門而出，在窗邊確認看不見喬剛的影後，林顯轉走進了他的房間。
早上的公jiāo車上人很多，前後的人只能著彼此站著。
由于是在起點站上的車，空位還很多，喬剛可以幸運地免于驗沙丁魚的痛苦。但中途他的幸運就被結束了，在給一位老人讓座後，他就只能一直站著。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吾以及人之。
很多人都知道這句話，但未必真能做到這一點。
打架兇猛的喬剛，對弱者有著天生的同qíng，這點在老人和小孩面前，表現得尤其明顯。
收到老人的道謝後，喬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說沒什麼，年輕人多站站對有好。
漸漸地，車上的人多了起來，喬剛被人群到了里面，甚至連轉的余地都沒有。好在他習慣了，也不覺得有多難以忍。
如果後面那人沒有一直抵著他的話，他想他的覺會更好。
還好對方上沒什麼異味，甚至還有淡淡的冷香。
這麼香，喬剛潛意識地認為對方是個人。
有句話聞香識人，這個人應該是個才對。
但不管後子如何貌，喬剛也沒有那心思回頭看上一眼。
可他不去找事，事qíng卻非要來找他。
在車子開了兩站後，喬剛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後的人，似乎有意無意地他的部。喬剛一僵，心里覺得有些怪異，但隨後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總不會有人要吃他豆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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