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告訴你。
男人現在仍舊沒有恢復雙，當陸楚到了塔頂，先不論距離那麼遠，聲音是否還能傳到，即使聲音可以傳到塔底，男人也是聽不到的。
“等你看到真相，我也會恢復雙。”說到這里，男人補充道，“我知上的制因為你而起，與這座城鎮本無關。”
陸楚聞言抬頭看著高塔的部構造，從下而上看過去，高塔中間沒有任何東西，本應該一覽無余的構造，卻看不到塔的頂部，上方似乎被吞噬在墨之中。一條回旋的沒有扶手的樓梯沿著斑駁的墻壁蜿蜒而上，同樣不見盡頭。樓梯狹窄，僅能容兩人并肩，若是閉著眼睛沿著這條沒有扶手欄桿的樓梯行走，一不小心就會踏空，從高跌落下來。
幸好對于已然習慣了未知和黑暗的陸楚而言，這沒什麼難度。
所有的一切，突然發的失、被打破的平靜生活……以及，父母毫無征兆的逝世，或許都將在沿著樓梯走到盡頭後得到解釋。
“記得，除非到盡頭，否則不要睜開眼。”
陸楚扭頭深深看了側俊毅的男人一眼，男人依舊下掩著雙眸，沒有什麼表，但是陸楚卻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慎重。
——好。
陸楚在男人手心寫下這最後一個字，而後走到了樓梯。
他閉上雙眼，一只手撐著墻壁，開始向上走。
一步又一步，陸楚不知道這塔到底多高，也不知道他要走到什麼時候，但是他的心卻格外平靜。
當開始酸疼，抬腳踏步快要了一種習慣，陸楚終于停步，因為他一步差點踩空——臺階已然消失了。他繼續向前走，沒幾步到了一面墻，擋住了去路。
看來，到盡頭了。
陸楚邊想著邊睜開了雙眼，刺目的燭幾乎要閃痛他的眼睛，等他習慣了之後，就發現高塔頂端四周的墻是明的，能俯瞰整個城鎮的全貌，然而當他定睛向遠看去的時候，卻呆愣在了原地。
塔底，恢復了視力和聽覺的男人閉了閉眼睛。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男人的聲音傳來，明明應該相隔極遠的的距離，那聲音卻像在耳邊響起，清晰冷靜。
陸楚木然，沒有回答，只是盯著眼前看到的場景發呆。
然而讓陸楚如此的，卻不是那些一一展現在眼前的，自小就聽他人談起的天空皎月、青草綠林彩斑斕的世界。
這時，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字一頓道：“陸楚，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陸楚終于有了反應，他雙眼一眨不眨，茫然出聲：“我……什麼都沒看到。”
沒錯，他什麼都沒看到。
高塔真的很高，而城鎮中的建筑又大多低矮，盡管已經是深夜，月亮卻格外皎潔明亮，照的整座城鎮都格外敞亮，以致于陸楚站在這里俯瞰，整個城鎮一覽無余。陸楚的視線越過他和男人一路而來經過的別墅區、公園、廣場立橋、陸楚的家……直到城鎮的邊緣。
城鎮郊邊確實如城鎮中的人所言，有幾座高山，但是那高山之後并不是連綿的山脈，也沒有另一個城鎮，而是一片虛無。
真正的虛無。
高塔四周的墻都是明的，陸楚將四周的景象都納了眼底，這座被“山”包圍起來的城鎮，越過幾座山後，外面再都沒有了任何東西。孤獨的小鎮仿佛連著保護它的“山”都是建在了異時空，再往外走就是空的空間，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
陸楚看著遠茫然的“失者”互相撲咬掙扎，臉發白：“為什麼……”
恍惚間，過去二十年的記憶紛至沓來。
自給自足安靜祥和的城鎮。
長者口中屢屢念叨的“我們這里沒有來過外地人”。
眾人默認不去接近深的高山。
除了高塔之外一律低矮的建筑。
……
本就是被“架空”的城鎮，自然不會有外人來，陸楚因為看不到，所以不會輕易離開家，也沒有離開的想法。只是，為什麼其他的人相安無事了這麼久，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有過任何的疑問，又或者產生“我要到山外的世界去”這樣的想法。甚至于，城鎮中的人從不建造高一點的建筑，從而避免了站在高看見山那邊的可能。
“為什麼……”陸楚覺得自己人生都到了巨大的沖擊，“這到底是……”
仿佛早料到一切的男人淡淡出聲：“是‘局’。”
陸楚喃喃念道：“‘局’”
“沒錯，‘局’有許多種，‘全城失’只是其中一個，而生活在這里的人，則是‘局’本衍生的存在，遵循‘規則’，只為了讓‘局’順利進行下去。”
陸楚越發茫然：“那我們，算什麼”
男人毫無波的聲音響起：“衍生者，屬于‘局’本，被‘規則’束縛。在被選中參與‘局’的人看來，等于npc。”
陸楚尚未反應過來，就聽男人繼續說道：“你是個例外，也是個。在‘全城失’這個‘局’中，所有衍生者都會正常生活到失發的那一天，然後因為從沒有經歷過‘失明’之類的癥狀而陷混，文明坍塌。在現實世界被選中的人會被要求在這里生活七天，沒撐過七天，則出局。你‘生而失明’，就已經打了這一‘局’的平衡，不久後，你的父母為了幫你治病，無意間看到了山那邊的景象，徹底打破了衍生者不能知道自己活在虛構之中的‘規則’，所以他們在‘規則’的制約下毫無征兆地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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