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之醒來後的幾天里,季懷經常來。
他每次都帶些不同種類的產婦營養品,和生活用品。
先是逗了逗孩子,又簡單的和阮慕之問候幾句。
阮慕之不知道季懷是什麼意思,畢竟在之前的相中,他們的關系不至于悉到如此。
幾句客套過後,季懷接過椅子坐了下來,“阮小姐從小在哪里長大?”
“嗯?”阮慕之一愣,直覺季懷問這些話,讓人覺得有點唐突,但阮慕之還是實話實說,畢竟沒有什麼好瞞的,“不固定,哪里都去過,最後定居在了城。”
季懷點了點頭,目落在阮慕之臉上,像是過的臉,在看什麼人。
這種眼神,讓一旁的霍熠風到違和。
因為他看的出,季懷對阮慕之沒有別的心思,像是在緬懷什麼。
“我以為阮小姐是海城人。”季懷說。
“也算是吧。”阮慕之笑著說,“我的媽媽是海城人,所以我也算是半個海城人吧。”
提到了阮姚瓊,季懷手指不自覺收,“聽說阮小姐沒有父親,你媽媽帶著你,一定很辛苦吧。”
阮慕之表一怔,季懷的這個問題其實有點逾越了,皺了皺眉頭,不太想說。
“抱歉。”季懷也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我只是覺得你和你媽媽的經歷,和我一個大學同學很像,我現在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想聽聽你和你媽媽的故事,試試能不能找到。”
阮慕之這才了然的點了點頭,說,“是有點辛苦,特別是我小時候,好像是在躲什麼人,總是帶著我住在不起眼的地方........”
阮慕之給季懷,講了許多和阮姚瓊的事,季懷一直靜靜的聽著。
直到最後,他問,“你恨你的父親嗎?”
阮慕之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茫然。
季懷又說,“他拋棄了你和你媽媽,從來沒有去找過你們,你恨不恨他?”
阮慕之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我為什麼要恨一個無關要的人。”
這句話比恨,更加有殺傷力。
季懷雙抿,隨著阮慕之接下來的話,愧疚,虧欠,悲哀,和懊悔在他眼中一一閃過。
“我和媽媽過得雖然辛苦,但很我,我們很幸福。我生命中沒有出現過父親這個角,好像也不需要父親這個角。”
室沉默半晌,最後季懷起,說,“打擾阮小姐休息了。”
告別後,季耀柯跟著去送季懷,他玩心大,自從沈焱生下來後,他就天天來醫院,恨不得住在這里。
出了醫院的門,季懷對季耀柯說,“耀柯,你去找你王叔,讓他去東門等我。”
“給他打個電話就是了,為什麼要去找他?”季耀柯抱怨道。
“讓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季懷說。
季耀柯不不愿的走了。
直到季耀柯的背影看不見,季懷手給霍熠風要了一煙。
霍熠風掏出煙盒,又掏出打火機,這是剛剛他從季耀柯上順的。
給季懷點燃煙,霍熠風自己也了一支。
兩人站在一旁的綠化帶樹蔭下,清風吹過鼓霍熠風的衫。為了方便照顧阮慕之,他最近穿的都是便服,看起來更顯年輕。
“就是你想的那樣。”季懷吐出煙霧,難得在小輩面前放松自己表管理。
霍熠風作一頓,最近幾天,他就有所察覺,季懷表現的太不一樣了。
加上剛剛那頓談話,和沈焱出生那天,季懷抱著沈焱,說長得像季耀柯。
最重要的是那顆痣,季家男人都有一顆,有點類似于家族標志。
“你想怎麼辦?”霍熠風說,“如果不愿意,我會聯合沈氏,一起與你對抗。”
現在沈氏基本上是霍熠風說了算,他雖然不能正面代理掌管沈氏,但牽幾個海城的項目,還是可以的。
季懷抿煙的作一停,抬眸看著霍熠風認真的模樣,不由得失了笑,“能怎麼樣,不愿認我這個爹,我也不能強迫不是。”
阮慕之是什麼人,在職場上打拼多年,見什麼人,說什麼話,手段剛強,什麼人沒見過。
通過最近季懷的表現和剛才的談話,怎麼想不出季懷是什麼意思。
所以才對季懷說了那些話,就是在拒絕季懷的意思。
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
回到病房的時候,阮慕之剛給沈焱喂了,沈焱在懷里睡著了,抱著沈焱一不,不知道在想什麼。
霍熠風走過去,接過沈焱,把沈焱到月嫂手里,“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醫生囑咐你好好休息,養不好會留下病。”
他一連氣的寫了好多字,阮慕之最後無奈的攥住他的手指,“我沒事,就是在想我媽媽。”
季懷的話,還是影響到阮慕之了。
霍熠風說,“以後你不想見他,我就不讓他進來了。”
他是誰,不用明說,大家都知道。
阮慕之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那他也算是我為數不多的親人,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但是媽媽從來沒有說過他的一句不好的話。”
霍熠風讓躺下,產婦就該躺下好好休息,坐的久了腰會疼。
阮慕之拉著霍熠風的手,靜靜的說,“小時候,我問過我媽媽,為什麼我沒有爸爸。媽媽總說,有的,只是他在忙,沒有辦法保護我,所以先帶我藏起來,等有一天,他有足夠能力找到我們了,他一定會很開心。”
阮慕之擴散的眸子對著天花板,“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爸爸一定是個大英雄,他在拯救全世界,所以沒有辦法保護我們。可是....”
阮慕之頓了一下,“可是後來,我等了好久,從南方等到北方,從北方到了西北,又到了城,最後在我媽媽死的時候,我都還曾幻想過,能見到他,可是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霍熠風靜靜的聽著,到阮慕之攥著他的手在用力,慢慢的撓了撓的掌心,讓不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