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沈焱很會有這麼任的時候,拉著阮慕之的手掌,就往療養院走。
阮慕之拗不過,只好騰出手給王濟打電話,“沈焱還想玩一會兒,把車開到西門吧,我們從療養院穿過去,會近一點。”
“好。”
掛了電話,阮慕之看了一眼時間,“沈焱,我們只能玩半個小時哦。媽媽下午還有個會,不能耽誤的。”
“好的,媽媽。”
小小的人兒,跑的不慢,阮慕之跟在沈焱後面,看著他跑去一個城堡梯上。
小孩子都貪玩,看到好玩的,就忙個不停。
沈焱從梯上下來,就想著給阮慕之分喜悅,朝著奔跑過來。
卻不想被腳下的草絆倒了,摔在地上。
阮慕之急忙走過去,這里都是草坪,倒不是擔心沈焱摔得多疼,就是怕他以為自己不在邊會害怕。
“小心。”一道清亮的男聲,從旁邊樹灌響起。
阮慕之頓住腳,接著看到一架椅出現在自己面前。
椅坐著的男人,子緩緩碾過草坪,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阮慕之的目落在椅上的男人上時,呼吸驀地一滯。
他側著臉,目看著倒在地上的沈焱,只留給阮慕之一道清晰又悉的廓。
午後的斜斜潑灑下來,勾勒出他線條分明的側臉。
下頜繃得有些,著一忍的力道。曾經蓬松的黑發如今修剪得利落而短,出潔的額頭和一道約可見、沒發際線的淡疤痕。
在他高的鼻梁一側投下小片影,睫低垂著,在眼瞼下方篩出細的金絨。
這一刻仿若是做夢。
如果不是沈焱爬起來,朝著自己喊了一聲媽媽,阮慕之應該不想醒來。
沈焱撲進阮慕之懷里,回頭看椅上的男人,剛剛就是他手把自己扶起來的。
阮慕之抱著沈焱,眼睛也死死的看著那個男人,張了張口,想喊出他的名字。
又怕自己一出聲,這個夢就碎了。
一道白影越過阮慕之,朝著椅走去,“海先生,你怎麼來了這里。”
椅上的人,也在看阮慕之。
眼眼中帶著些茫然和似曾相識的迷,最後在空想了一陣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房間太悶了,我出來走走。”男人說。
“你這樣出來,琳娜士會不高興的。”護士說。
男人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任由護士把他推走。
“等一下。”阮慕之住他們。
護士回頭,警惕的看向阮慕之,“這位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阮慕之目落在男人臉上,“你剛才幫了我的孩子,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改日我親自謝您。”
“不用了。”沒等男人開口,一旁的護士說,“海先生沒有電話。”
說著,沒等阮慕之回話,就推著男人走遠了。
“媽媽。”沈焱牽著阮慕之的手,見著男人的方向出神,疑的開口問,“你跟那位叔叔認識嗎?”
半晌,阮慕之才開口道,“認識吧。”
直到男人的影徹底消失,阮慕之抬頭看了一眼樓號,抱著沈焱轉離開了。
先把沈焱送回家,王嫂看到們進來,放下手里的菜葉,“醫生怎麼說?小爺缺不缺營養?”
“各方面指標都很好,就是需要多吃些蔬菜。”後面一句是故意加給沈焱聽的。
小小的孩兒,聰明著呢。
聽完阮慕之的話,立刻跑到王嫂懷里,“我最喜歡吃王做的蔬菜了。”
王嫂手上有水,只能用手背抱他,“那我以後就多做些蔬菜給小爺吃。”
阮慕之放下包,對王嫂囑咐兩句就走了。
沈氏這三年在阮慕之的掌管下一直保持著穩定發展,當年沈澗洲已經將沈氏推上了高峰,能保持盛況,就是能力,何況阮慕之做的不比沈澗洲差。
這些年不管是海城項目的收尾,還是海外項目的擴建,阮慕之做的都很好,公司條理明順,制度完善,上下級工作度把握的也很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對自己的,越來越不在意了,經常低糖不說,還整日加班熬夜,要不是沈焱沒有不肯自己去睡,估計能住在公司。
回到公司,阮慕之沒有像往常那樣打開電腦。
要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目空著遠的高塔名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連周自意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四年的時間,周自意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已經穩居于沈氏上層領導席位。
他很有當年阮慕之的風范,控理的好不說,讓他調到業務部照樣還是行事出。
現在國外的大單,基本都在于他的名下。
好多公司想撬他跳槽,待遇條件比沈氏優厚的多,他都通通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不是因為沈氏而留下的,他是因為阮慕之。
“想什麼呢?”周自意把剛談下來的單子放在桌上,回頭問阮慕之。
阮慕之回神,端在手里的咖啡已經涼了,才開始喝第一口。
抿了抿,苦味在口中散開。
阮慕之將杯子放在靠近邊窗的桌子上,轉說,“想人。”
這張桌子還是沈澗洲給阮慕之置辦的那一張,這些年一直擺在這里。
偶爾阮慕之會在這里辦公,然後一抬頭看向對面的桌椅,想象著曾經沈澗洲在那里辦公的樣子。
周自意挑了挑眉,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他剛出差回來,還沒有回家休息。
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他也不是曾經窮小伙子了。
拼打幾年,也是在市區有了房子的人,比不上大別墅,但足夠舒適。
賭鬼爹也被送進了局子,母親雖然沒醒,但再也不用為治療費發愁了。
“我看到沈澗洲了。”阮慕之半坐桌子,雙手抓著邊緣,語氣淡淡的,就像是說,“今天吃了紅燒一樣。”
周自意起初沒有反應過來,他點了點頭,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突然,他瞪大眼睛,
“噗”一聲,顧不上自己狼狽的樣子,偏頭看向阮慕之,“你說什麼?你看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