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秦家別墅一層,一盞暖黃的小夜燈安靜地亮著。
秦皓北今天為了救時憶,手臂被疾馳而過的大貨車傷,留下了一片的紅腫的傷痕,此刻,時憶正在為秦皓北理傷口、上藥。
燈下,時憶用蘸了碘酒的棉簽,一點一點、仔細地拭過秦皓北的傷口。
的眼眶通紅,眼神中滿是自責。
啪嗒——
一滴溫熱的淚水,落在秦皓北冰涼的小臂上。
秦皓北看到時憶哭了,以為又想起了已經過世的王院長,心中涌上一陣心疼:
“星兒,別難過了,我相信王院長已經去了天堂,這一生教書育人,培養了那麼多人才,也算是值得了……”
時憶“嗯”了一聲,眼淚卻沒有停止,“啪嗒啪嗒”地落在了秦皓北的手臂上。
“哥,你……疼不疼?”
秦皓北心中一暖,他這才反應過來星兒是在心疼自己。
“嗐,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你忘了我可是特種兵!”
聽了秦皓北的話,時憶只覺得更加心疼,還有深深的后悔和自責。
此刻,恨不得將時惜那個惡毒的人給殺了!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時憶一邊幫秦皓北上藥,一邊娓娓說道:“重活的這三年來,我沒有去找仇人復仇,也沒有主那些曾經傷害我的人,付出代價,我只是一味地逃避、茍且生……只是為了能安靜地度過余生……就連時惜今天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卻都不敢摘下口罩,以真面目示人……”
聽著時憶的話,秦皓北心底涌上一陣酸,他語氣耐心地說道:
“星兒,這不是你的錯,我理解你的顧慮……有些傷口,不是一下子就能愈合的……”
“我不是顧慮,我只是懦弱!”時憶激地說:“我現在終于發現,自己真的是錯的離譜!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會給我在乎的人帶來傷害……哥,我現在好后悔,給了時惜傷害自己的機會,還害的你傷……”
“哥,我現在、真的想要了時惜的命!”
時憶的口劇烈起伏著,一張蒼白的小臉,也因為激而雙頰染上了紅暈。
秦皓北沒想到,一貫從容淡漠,甚至連生死都不在乎的時憶,卻因為自己的了這點傷,而生了這麼大的氣。
“星兒,別激,我真的沒事兒。”
秦皓北輕輕拍了拍時憶的肩膀,溫聲安了一番。
接著,他的目一凜:
“如果星兒真的想要報仇,我定要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都付出代價,一個都不會放過!”
時憶看著秦皓北的眼睛,心頭涌過一陣暖流,思考了片刻,接著沉著冷靜地說道:
“哥,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我自己的事,會自己理好的。只是……我有個請求,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我……”
秦皓北寵溺般地彎了彎角:“說。”
“下個月,爺爺不是要過七十大壽麼,可不可以……那天也把我帶過去?”
秦皓北哈哈一笑,rua了rua時憶的發頂:
“當然了,你是爺爺的親自認定的孫,當然要帶你去!爺爺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很高興的!”
*
另一邊,時宅,房間房門被反鎖,窗簾拉的嚴嚴實實。
“啪”地一聲,時珩一個響亮的耳,甩到了時惜的臉上。
“時惜,你真的令我太失了,竟然會對親姐姐做出那樣的事!”
時惜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時珩也不會相信自己了,不如索,就跟他撕破了臉皮,讓他知道時憶那個小賤人的真面目:
“呵,親姐姐,哥,到現在,你心里還忘不了麼?!時憶騙了我們,本就沒死!那些被綁架、被待的視頻,不過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已!用假死騙了我們,騙了所有人!不過是為了讓我們心懷疚,讓我們活在痛苦之中而已!你不要再冥頑不靈了!”
時珩的眼中放著灼灼的芒。
“冥頑不靈的人,到底是我,還是你?這麼多年來,小憶因為你被家里人扔在孤兒院不聞不問,又替你做了五年的牢,你心中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麼?!”
時惜牽起角,像個瘋子一樣哂笑了起來:
“哥,你說的是什麼話?因為我,被家里人扔在孤兒院不聞不問?哥,當年用激棒,把我的眼睛照瞎了的人,難道不是麼?!要不是這麼多年來,拒絕道歉,家里人能這麼對麼?區區五年的牢獄,就能換來我的一只眼睛麼?能換我一個健康的麼?!”
聽到“健康的”這幾個字,時珩越發覺得諷刺和心痛。
“健康的?你以為小憶的很健康麼,在獄中被摘掉了一顆腎!還有當年的那件事,本就不是做的,你讓他怎麼道歉?”
這麼多年來,時珩一直瞞著家里人,小憶被傷害的事,只是因為他太了解時家人的德行了,就算知道了小憶過那樣的苦,也不會對有毫的同。
可是現在,得知小憶還活著,他瞞不下去了!
當年事的真相,他必須要讓時惜知道,否則,說不定這個瘋子還會對小憶做出什麼傷害的事!
“你說什麼,當年的事……不是時憶做的?”
時惜的眼睛赫然睜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哥,就算你一心維護時憶,也不用說出這樣的話吧!那天在花園里跟我一起玩的,除了時憶,本就沒有別人!除了,還能是誰?難道是我自己照的麼?那可是激棒!”
時珩冷笑一聲:
“你還真說對了,真的是你自己照的。”
說著,他掏出手機,調出了當年他去廣府跟葉靜的對話的錄音。
“這是當年,照顧你的保姆葉靜親口承認的,你自己聽聽。”
時惜的戰戰兢兢地拿過手機,按下了播放按鈕:
只聽手機中傳來一道滄桑沙啞的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天200X的6月20日,本來是很普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