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臺上一家人、溫馨和諧的一幕,時鎮淵的雙手攥拳,手臂青筋暴起,指尖都攥的發白。
那明明是自己的兒!
是他時鎮淵親手養大的兒!
縱使是他時家不要的兒,是他們一家曾經的恥辱、污點……可的里,流的是時家的,生是時家人,死也時家的鬼!
那個逆子……怎麼能認別人做爹!
而且,這三年來,原來并沒有死,而是用“假死”,一直欺騙著自己。
可憐自己這三年來,還對生出些許懺悔之心!自己真是個大傻子!
時鎮淵面鐵青,一句話也沒有說,轉“砰”地一聲推開門,走出了宴會廳。
“老爺!”
“爸,你去哪兒?!”
柳婉心和時惜焦急慌張地追了出去。
此刻,留在宴會上的時家人中,只剩下了時珩……
他站在臺下,呆愣愣地著看臺上的時憶,自己的親妹妹,的手親昵地挽著別的男人,溫地看著他的眼睛,喊著他“哥哥”,一臉幸福的模樣……只覺得左心口升起一劇痛,一個心臟仿佛被一把鈍刀反復凌遲著,鮮淋漓……
晚宴很快開始,一盤盤致的菜肴,配著鎏金的餐被端了上來,秦家人走下舞臺,來到賓客邊一一寒暄。
“星兒小姐,你的大名什麼?”
“如今在哪里高就?”
“年紀輕輕就能得到秦老將軍的賞識,真是佩服,星兒小姐,我敬你一杯!”
時憶跟在秦皓北邊走,只是無論走到哪里,都會立刻為人群的焦點,一波又一波的人舉杯,前來跟時憶敬酒。
每次時憶還沒開口,就是被秦皓北搶先答話。
“沈星遙,剛從國外回來,還沒開始工作。”
“抱歉,我妹妹子弱,喝不了酒,這杯我替喝了吧!各位,干杯!”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已經心下了然。
秦小爺對這個星兒姑娘,如此明晃晃地寵溺和偏——他們之間的關系,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
今天這場宴會的主角,恐怕不是秦老爺子,而是這位姑娘吧?
不知道這位神的姑娘,到底是什麼背景,能夠得到秦家一家如此大力、如此高調的宣示。
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看到眾人羨慕的目,時憶心中升起一疚……畢竟本不想借助秦家的地位和榮耀,來為自己加持的。
可是事到如今,別無選擇了。
因為,如果不這麼做,那些人得知還活著,還會變本加厲地糾纏自己!那幾個男人,每個都位高權重、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鬧起來,還可能會給秦家帶來傷害……
唯有主出擊,讓他們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和過去徹底決裂,絕無可能再回頭!
時憶臉上張的神,全被秦皓北看在眼里,他一下就猜出星兒心里想的是什麼。
秦皓北默默地攥住了時憶的手,低聲道:
“星兒,別想太多,我就在你邊。”
秦皓北溫熱的溫,覆上時憶冰涼的手掌,讓一顆“怦怦”跳的心臟,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正在這時,只聽對面響起一道低沉、微微抑著抖的聲音:
“星兒小姐,我可以、敬你一杯酒麼?”
時憶抬起頭一看,第一眼沒有認出眼前的人……再仔細看過去,那人竟然是……蘇逸塵?
*
雖然那天在馬路邊,也見過蘇逸塵一面,但是那天路燈昏黃,時憶并沒有仔細看過他的面容。
今天,與那人在明亮的燈下面對面,才發現,蘇逸塵瘦了好多。
鏡片后的眼窩凹陷,曾經溫潤的目變得恍惚黯淡,像是蒙著層散不開的霧。蒼白的皮下,顴骨與結突兀地凸起,手指骨節嶙峋,唯有直的脊背,還殘留著當年意氣風發的影子。
“星兒、小姐……我可以敬你一杯酒麼?”
時憶還在驚訝和怔然中,只聽蘇逸塵又張地開口問了一遍。
“對不起,一個小醫生,不配我秦家人賞臉。”
秦皓北毫不客氣地回道。
蘇逸塵滿臉慌張地開口道:“我……不是小醫生,我……我現在是人民醫院科主任……副院長……”
時憶“去世”的這三年來,蘇逸塵悲痛絕,他廢寢忘食,把所有的時間、力全部放在了工作上。因為只要一停下來,他的腦海里全都是時憶的影子……所以,這三年他工作幾乎是以一個奇跡般地速度,一路晉升。
然而,秦皓北還是不屑一顧地冷嗤了一聲。
“副院長又如何?蘇醫生這一路的飆升,又是踩著那個邊人的信任,出賣忠誠換來的?”
蘇逸塵的臉驀地一白。
他知道秦皓北說的是什麼意思,自從自己背叛時憶的那一天起,他這一生就背負了骯臟的罪名,這也怪不得別人。可是……他今天不打算解釋什麼,也不再奢求什麼……他只想讓小憶知道,自己心深深深地懺悔。
“小憶!”急之下,蘇逸塵喊出了時憶的名字。
他巍巍地,從懷里掏出了那本珍藏多年的日記本,日記本的封面,畫著卡通的小馬獨角,旁邊寫著“時憶”的名字。
“這本日記……是王媽媽三年前送給我的,說是……說是有一天,等你回國的時候,讓我親自給你。日記里的容……我都看過了……對不起,小憶,我不知道你為我付出了這麼多……那雙球鞋……還有那張畫……”
“夠了!”
時憶不耐煩地打斷了蘇逸塵的話。
“蘇醫生,你真是莫名其妙!我說了,我是沈星遙,跟你口中的時憶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是來搗的麼?!保安,請立刻把這個人趕出去!”
時憶話音未落,幾名保安立刻上前,將蘇逸塵雙手反剪,很快就押了出去。
秦皓北攥著時憶的手,轉就走,然而沒走幾步,又一道高大的影擋在了兩人的面前。
充滿侵略的目直勾勾地了過來,男人角牽起一抹瘋癲的笑意:
“小瘸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