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憶穿了一黑的運服,戴了黑的口罩和棒球帽,然后推開醫館的門。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不過雨下的并不算大,時憶咬了咬牙,向下拉了拉棒球帽的帽沿,冒雨低著頭走了出去。
時憶要去的,是東面。
醫館前面的這條街,名為“幸福大街”,正好是一條東西走向的大街。越往東走,巷子就越深,里面住的居民也就越多。
時憶無心注意來往的行人和車輛,的目在道路兩旁的樹干、公站牌、還有廣告牌上仔細逡巡過去。
不知道柳婉心到底是雇了多人,可惡,竟然了這麼多的海報!
“噌”地一聲,時憶憤怒地揭下一張樹干上的海報。
因為樹干表面崎嶇不平,又剛好下了小雨,所以這種海報比較好揭,不過,在公站廣告牌上的海報,就沒那麼好揭了。
這里的牌子表面,海報被的牢牢的,本就撕不下來,時憶出來的匆忙,沒有帶工,只能用指甲一點一點地扣……可惡的是,這個大大的廣告牌上,還不止了一張海報,而是麻麻,滿了一片!
時憶正在,正在這時,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地議論之聲。
“哎呀,張大媽,你看那個海報了麼?那個小滿醫館的沈醫生,原來是個殺人犯,這也太嚇人了……”
“是呀,我一大早就看到了!本來我還不相信,但是你看那個照片下面,還寫著監獄的編號呢,我特意讓我孫子用手機查了一下,還真的能查到那個編號,李姐,你說,這個造不了假吧!”
“那可造不了假!網上的信息,明明白白寫著呢,只能說明,那個沈醫生真的有問題!”
“說起來,我還差點去們醫館看病呢,聽隔壁的鄒嬸子說,那個什麼沈醫生,醫特別好!鄒嬸在那里,多年的老胃病都看好了,也沒花多錢,一天到晚老跟我夸那個沈醫生,這好那好的,要不是那里的號實在難掛,說不定我就真的去看病了……”
“張大媽,得虧你沒掛上號,算是撿了一條命了!要是真的去了,說句不好聽的,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殺人犯啊!太可怕了!”
“我看鄒嬸啊,現在估計飯都吃不下去了吧……”
“是呀,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那照片上的小姑娘,長得也算清秀,誰能想到能干出那種事兒呢?!放火、殺人……”
“最可氣的是,放出來之后,還能漂白份,搖一變了治病救人的醫生,你說不可不可怕!”
“是呀!哎呀,387路來了,我先走了啊,張大媽咱們回頭再聊!”
……
后那嘰嘰喳喳、不絕于耳的議論之聲,如同一涂滿惡意的毒針,從四面八方朝時憶襲來。
現在只想趕逃離這里,奈何那些海報的太過牢固,手下猛地用力,指尖都滲出了的鮮。
正在這時,時憶的作引來了一個五十多歲大媽的注意,瞪起一雙渾圓的眼睛,怒喝一聲:
“你誰啊?干什麼呢?!”
時憶懶得搭理那些多的烏,低著頭繼續刮海報,沒有回答啊。
“問你話呢!”
那大媽不依不饒地問道。
“城管,清理市容。”
“城管?”那大媽歪了歪角,“呵,城管不穿制服?你當我老糊涂了?我看你是小滿醫館派來的細吧!”
說著,一只大手突然死死地抓住時憶的胳膊,大聲嚷嚷道:
“這邊有小滿醫館的人!大家快來,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讓小滿醫館,滾出我們幸福大街!”
在大媽的高呼之下,立刻有一小群游手好閑的吃瓜群眾圍了上來。
“小滿醫館,滾出我們幸福大街!”
“對,滾出我們幸福大街!”
“我們不需要黑心診所!”
“我們不需要殺人犯!”
一些不明真相、只知道起哄的烏合之眾,將時憶團團圍住,激地嚷了起來。
時憶完全沒想到,事會在短短的幾分鐘之,急劇發展這個樣子……
這些人的面孔,從來就沒見過,他們中也沒有任何一個,曾經去過小滿醫館,接過的診治。時憶不知道,這些人眼中那咬牙切齒的恨意,到底是從何而來?
究竟做過什麼對不起這些人的事,讓他們這樣激,張牙舞爪地似乎要把吃掉?
“呵,小滿醫館是不是黑心診所,你們這些人本就沒去過,有什麼資格評論?!”
“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渣滓罷了!”
時憶不屑一顧地冷笑一聲。
聽到對面的子這樣說,那大媽更加確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小滿醫館的人,大一聲:
“這個人,絕對就是小滿醫館的細!”
正在這時,有人死死盯著時憶的面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激地大喊道:
“你們看,這個的不就是照片中的人麼?!就是沈星遙!”
“是!是殺人犯,是黑心醫生!”
“你就是沈星遙!”
一些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更是不管不顧地,出手就朝著時憶頭上的帽子、臉上的口罩抓去,試圖摘下臉上的遮掩。
時憶只得一邊捂住自己的口罩,一邊向后退。
可是瘋狂的人群并沒有放過,時憶被人群包裹在其中,本就出不來。
眼看著更多的魔爪,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一樣,朝的臉了過來,時憶只覺得呼吸艱難,心臟張的快要跳出腔……
“不要過來!”
“過來……我就報警了!”
正在這時,忽然,一道高大的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冰冷尖銳的刀刃,抵住了為首的那個大媽滿是的脖子,男人的里還叼著半截雪茄煙,滿臉戲謔的表。
“瘋婆子,你大可以一下試試……”
匕首的寒,肆意在嚨間游走,滾燙的煙灰簌簌地落在了大媽居家服的領上,嚇得的臉扭曲而變形。
只見男人的面一狠,眼中迸出駭人的寒:
“我便讓你好好驗一下,殯儀館的人拼圖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