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中大門“砰”地一聲被撞開!
兩名穿制服的警察,抱著一個六七歲、滿臉都是淚痕的小男孩,氣吁吁地跑了進來。
“媽媽!”
小石榴一進門,就看到了不遠跪在地上的媽媽,他扭著小小的子、從警察的懷中掙扎出來,跌跌撞撞地朝時憶跑過去。
時憶看到小石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石榴!真的是你!”
小石榴一下子撲進了媽媽的懷抱。時憶著他溫熱的溫,他腔那顆砰砰跳的心臟,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小石榴,讓媽媽看看,你有沒有傷?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時憶的手指一寸一寸過小男孩混著淚水和泥土的臟兮兮的小臉,滿眼都是心疼。
“沒有傷。”
小石榴臉上勉強牽出一抹笑容。
“我就是……就是睡了一覺……醒來后就被一個陌生的叔叔扔在了海邊,我找不到媽媽了,也找不到舅舅……還以為你們不要我了……嗚嗚嗚……”
說著,他小一撇,又要泣起來。
這時,一旁的警察走上來,溫的苦了小石榴的發頂。
轉過頭對時憶說道:
“你是孩子的家長吧。我們剛才在海邊的沙灘上,找到了這個孩子。初步檢查,他上有一些繩子的勒痕,但是沒有發現其他的傷,而且,這孩子還能清楚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神也不錯,你放心吧,他就是到了一些驚嚇而已。
時憶心頭松了一口氣,地摟著小石榴。
“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讓你驚了,寶貝,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一步……”
接著,站起向兩位警察虔誠地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二位!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與此同時,那堆高高的集裝箱架子上,時珩和秦皓北也驀然松了一口氣。
看來,小石榴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原來,這孩子兒就沒在這個行李箱中,應該是顧非提前放了他,剛才的一切,不過是顧非在虛張聲勢罷了。
秦皓北捂著口。
差點沒被他嚇死……
而一旁,正在按著顧非的時珩,也不由得慢慢地松開了手。
顧非沒了人質,又了重傷,對他們兩個大男人來說已經夠不什麼威脅。
“原來你本就沒打算殺了那孩子,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秦皓北冷哼一聲,將手槍收回了腰間。
時珩則是面一凜:“姓顧的,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妹妹時惜在哪里了吧!”
顧非咳嗽了兩聲,然后以手撐地,艱難地站起。
他捂著口了幾口氣,下一刻,著下面的警察和完好無損的孩子,他蒼白的臉上忽然出一抹諷刺般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到底還是讓你們找到了,到底還是……你們贏了……我輸了……”
“不過,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的惜兒去哪兒了……哈哈哈哈……你們永遠也找不到了!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顧非站在高高的集裝箱邊,忽然展開了雙臂。
下一秒,他的,似是一只展翅高飛的鳥兒一樣,毫無預兆地、仰面倒了下去!
“不要!”
秦皓北和時珩兩人的瞳孔一,上前就要拉住他。
然而,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來得及抓到顧非,甚至連他的角都沒有到一下。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
是撞擊鋼鐵的聲音。
“顧非!”
*
時憶匆匆跑到了顧非面前,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顧非的,如同一灘爛一樣躺在鋼筋水泥上,模糊,他的下涌出一灘暗紅的,口微弱地起伏著,角不斷地溢出沫,表痛苦而絕。
時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的臟碎了,活不了。
時憶來到顧非的面前,小心地去他角的鮮,滾燙的淚水,“啪嗒啪嗒”地落在了顧非的脖頸。
“呵,你在哭?咳咳咳……”
顧非知道自己馬上要死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
可是,卻沒想到這個人會為他掉淚。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陷害你的……幕后兇手……我本來想殺了你……再把你扔海里喂魚的……咳咳咳……現在,我要死了……你不是……應該高興麼……你別給我假惺惺地……掉眼淚……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時憶并沒有可憐顧非。
只是真的,從心里到難過而已。
“那又如何,你雖然想要殺了我,可你并沒有真的那麼做,你還放了小石榴。顧非,我并不恨你,相反,我覺得你是個善良的人,你不應該這麼做……不該這麼做的!”
時憶的心中涌上一種深深的無力。
“我不想要你死……你為什麼這麼傻,要放棄自己生命!為什麼要放棄啊……”
看著眼前泣不聲、悲痛絕的子,顧非的心底,終于涌上了一的后悔。
不、不只是一。
鋪天蓋地的悔恨和絕、如同絕了堤的洪水一樣將他淹沒。
他錯了……他錯的離譜!他這一生到底都干了什麼?!
為了他那幻想中的“”,為了他那虛無縹緲的“未來”,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背叛了自己心中的善良,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
他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回頭的!可是他沒有,他做了那麼多,甚至是搭進自己的一條命,換來的,不過是一場盛大的“自我”罷了。
呵……太可笑了。
太可悲了。
不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終于心甘愿地放手了。
他那雙失了焦的雙眼,一點一點地閡上了,角還浮現出一抹饜足的微笑。
這時,秦皓北和時珩也匆匆趕了過來,兩人看了看地上那模糊的人,目轉向時憶,語氣擔憂道。
“顧非他怎麼樣了?!”
時憶面蒼白地搖了搖頭。
“他死了。”
說完,轉過往回走,那些抑了許久的病毒,忽然在的口翻滾攪起來,疼痛愈演愈烈。
不聲地按了按口,想要像以往一樣,咽下這口腥甜,可是下一刻,心口猛然一絞。
還沒等來的及捂,一口鮮便猝不及防地噴了出來。
時憶的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緩緩地倒下……
的后同時傳來兩道驚慌失措的嗓音:
“星兒!”
“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