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藍的【記憶】之力拉扯著苦行僧最深的記憶,如同手刀般將他的認知慢慢剪切改寫。
眨眼時間,他便忘記了自己的來意,也忘記了杜熙和方覺是誰,眼神木訥的呆立當場。
“15秒鐘!快!”
方覺聽到杜熙的吼聲,驚醒過來,立刻把手向【恐懼來臨之時】。
他到這件半神的掙扎并不劇烈,完全不像是能把人甩出去的樣子,雖心有疑,但為了保險,還是再次頒布律令:
“此地,止反抗!”
理論上講,玩家上【秩序】的力量終究太了,位階比之半神差了太多。
尤其作為雙神的從神,【恐懼來臨之時】本不應到任何影響。
可出乎意料的是,這件半神還是在方覺的律令下安靜了下來。
場面太過張,以至于所有人都下意識忽略了這一點。
方覺心中一喜,趕拿起它,將它用力拋向了杜熙。
他不是在否定自己的能力,只是認為在記憶里,帶著自己翻閱記憶的人肯定要比自己的手段多!
杜熙翻而起一把接住拋過來的半神,心中一松。
終于!
費盡心思總算是找到了它,試煉的線索,或許就在......
“轟!”
還沒等杜熙多看一眼,一毀天滅地的雷霆之力便朝著他轟了過來。
“噗——”
杜熙被滅頂的雷霆擊中,整個人焦糊著擊飛出去,撞在了走廊的墻壁上。
但那柄匕首,還是死死的攥在他的手里。
“很好,你是第一個在我的雷刑下活下來的罪人。
這樣的魄就連我也不得不嘆服。
南方的戰線吃,正是用人的時候。
放棄抵抗,出‘它’,我給你一個充當‘戰囚’的機會!”
相同的話再次響起在所有人的耳邊,只不過這次已經換了對象。
方覺一臉驚愕的看向手腕上的表,墨秋斯這次上來的時間,比記憶中早了足有6分鐘!
是苦行僧強行沖門的靜讓樓下的人作出了改變?
他抬眼去,發現墨秋斯後的人群里,不曾有他自己和杜熙。
反倒是本應在門口挨雷的程實,站在了之前他們所在的位置。
方覺怔怔的看著這一切,心知這次的旅行怕是要失敗了。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再生!
杜熙握著【恐懼來臨之時】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臉駭然的看向了方覺。
他似乎想對方覺說些什麼,可還沒張口,他眼里的便轟然散去。
方覺猛地一僵,然後眼前的畫面便如同鏡子破碎般漸漸剝落,眨眼就將他從記憶的海中吐了出去。
視線再次陷黑暗。
等到意識重回,方覺發現自己好像不在旅店了。
他睜開眼,看著手上的枷鎖,腳腕上的腳鏈,一時間震撼無言。
而坐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今天早上在旅店中抓人的某位審判員。
“好了,無聊的把戲該結束了,記起了什麼趕代吧。
這樣,對你我都好。”
...
另一邊。
程實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旅店之中。
這是一方昏暗的溶,溶頂部繁的像是符號的鐘石讓他想到了一個地方:
地底!
他曾在一次地底的試煉中見識過這種類似符號的鐘石,據說這是地底溶靈在向【神明】展現自己的虔誠。
自己怎麼到這兒來了?
幕後兇手真的是一位地底來的【污墮】信徒?
就當程實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一切的時候,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笑呵呵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程實震驚不已,張大錯愕道:
“還真是你?”
來人笑著點了點頭:
“果然,你已經懷疑到我了,不過我很好奇,我的偽裝幾乎沒有破綻,你是怎麼懷疑到我上的?”
程實沒有到他的惡意,甚至到了些許善意,他沉思片刻,認真回道:
“說實話,我對你的懷疑很有限,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也很難作出正確的判斷。
至于懷疑你的原因,跟懷疑你控制的那位游詩人很像。
當一個人想要通過恐懼去制造殺戮的時候,單純的散播謠言制造恐慌并不高效。
如果我是那個人,我會先讓所有人篤信他們非常安全,然後才會在最安全的地方制造殺戮恐懼。
這種心理落差,足以擊破普通人的防線,為我手中的利刃。
這或許就是你會勸說每個新來的旅客去看一眼【綻放只待枯萎】的原因吧?”
站在程實面前的,赫然是“瘋漲的生命之”旅店的老板。
他哈哈大笑,鼓掌道:
“你很聰明,也很合適。”
“合適?”
“不錯,合適,既然你能猜到是我,不妨再想想,我為什麼而來?”
程實眉頭一皺,邊想邊說道:
“你故意將那柄殺戮的匕首送到了大審判庭的手里,目標大概是某個審判員。
或者直接就是墨秋斯本人!
我對大審判庭的歷史并不悉,但對這個時期還有些認識。
理質之塔的【真理】信徒們發現了太多的宇宙規律,這讓他們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探究神終極奧的自信空前高漲。
但由于每位大學者都有自己的一套認知系,彼此之間的通除了宣傳自己的論點,就是勸說他人改投自己門下,這種同鴨講各持己見的局勢在學派紛雜的當下漸漸愈發混。
如今他們鄙夷【秩序】的陳舊不變,又厭惡同行的孜孜不倦,再加上地底信仰的攛掇,沒過多久,為了追求“唯一”的【真理】,戰爭發了。
而戰爭一旦開啟,勢頭便無法阻擋,戰火漸漸蔓延到了大審判庭的南邊境線。
而你,既然已經來到了大審判庭的腹地,并且又想殺死墨秋斯,那在這個敏的時間節點上,你們會不會是想攪大審判庭的後方,讓他們自顧不暇,以至于前線不再那麼堅固?
換句話說,你們想將戰火引大審判庭,把審判們也拉到戰爭的漩渦中去?
嗯,不錯,如此一來,地底便有機會趁蠶食更多的地表勢力,肆意在戰之地傳播信仰,這非常符合你們的利益。
如此去想的話,殺掉一位一級審判,恰好又是所謂的【秩序】之子,將會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
不知道我猜的對嗎?”
旅店老板默默地聽完了這一切,面震撼鼓掌嘆服。
“厲害!非常厲害!
幾乎說中了一大半。
你的思維很敏銳,敏銳到我很難相信你不是我們的人。
在缺失了這麼多信息的況下,僅憑著一兩天的所見所得就能推斷出如此多結論,當真了不得。”
“我們?”程實再一次注意到了老板口里的這個特殊的詞,略有些詫異道:
“你不是一個人?”
“當然,你覺得什麼實力的人才能在墨秋斯的眼皮底下不出毫破綻?
我承認,我做不到。
所以你猜對了,也猜錯了。
阿多斯確實是個傀儡,但卻不是我的,而是他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