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清醒的謝于衍冷漠地看了眼姜悅。
接過了手中的水喝下後，冷冷地說道。
“關你什麼事？就這麼喜歡管別人的閑事嗎？”
姜悅翻了個白眼，一把搶走他手中的水杯。
“讓你去醫院是為你好，你還嫌我多管閑事。”
“那這水你也別喝了，算我多管閑事好了。”
說完姜悅將水杯重重的放在床頭柜上，轉頭就走。
但是想到他差點沒了的樣子，又咬牙回頭。
“謝于衍，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有多嚴重？這麼一直拖著不去醫院，你是想……”
姜悅對上謝于衍那毫無生機的雙眸，那個“死”字還是沒說出口。
“我說了別多管閑事。”
謝于衍依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咳咳……剛才你趁人之危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但希你也不要想太多。”
“行，是我多管閑事了。”
姜悅氣得直點頭。
怎麼就吃力不討好，救了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毒蛇。
好心勸阻不聽，謝的話也沒有。
姜悅重重將門關上，很快下了樓。
謝于衍則是看向床頭柜的水杯。
過了一會兒默默的把它拿了過來，又重新喝起來。
其實他謝姜悅的，但是這麼多年，已經不習慣和別人說謝謝了。
而且他確實不想去醫院。
他有愧，有心魔。
每次病發疼痛起來的時候，會讓他有一種贖罪。
好像只要謝于衍足夠疼，到足夠的傷害，就能彌補已經去世的姜悅。
如果他死了，姜悅還會愿意見他嗎？
想到姜這里，他猛烈地咳嗽了兩聲。
一團花綻放在了杯中。
這邊姜悅氣沖沖的下了樓，卻聽見廚房里有叮叮哐啷的聲音。
走進去，發現謝思樂正站在凳子上，抱著米就要往電飯鍋里倒。
“謝思樂，你在做什麼呢？”
謝思樂聽到姜悅的聲音後，扭過頭，“姐姐，我想給爸爸煮粥喝，爸爸每次病發後只能吃一點清淡的。”
“謝思樂真懂事，那你會煮粥嗎？”
謝思樂歪著腦袋想了想，“會吧。”
“我看阿姨把米倒在鍋里面，再倒點水煮一煮就好。”
說完謝思樂手上一松，大米嘩嘩嘩瞬間倒滿大半盆。
“好像還要再倒點，然後把水加滿就好了！”
“……”
姜悅覺得自己再不阻止，謝思樂可能要把他的廚房炸了。
“我來吧，你去照顧你爸爸。”
謝思樂飛快點頭，“那就給姐姐啦！爸爸喜歡喝青菜粥，還喜歡吃咸口的小菜。”
“好，我知道了。”
謝于衍喜歡吃什麼，沒有人比姜悅更清楚了。
嘆口氣，是收拾著謝思樂留下的殘局。
很快粥的配料就好了，煮下就行。
姜悅想到剛才謝于衍那個態度，還是很生氣。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是非不分的人？
自己以前到底看上了他什麼？
不行，自己可不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姜悅抿了抿，從旁邊的配料區抓出一把小米辣加到粥里面。
記得以前謝于衍喜歡吃辣的。
喝粥有什麼意思？加點辣更符合他的口味。
姜悅覺還不解氣，又抓了一小把放進去。
看著粥上面飄著紅艷艷的小米辣，姜悅才滿意的點點頭。
很快，粥煮好了。
姜悅將小米辣挑出去，乍一看就是一碗簡單的青菜白米粥，再配上酸黃瓜和腌蘿卜，看著就很有食。
姜悅端著粥就上樓去了謝于衍的房間。
推開門發現，謝于衍正在用手機辦公，還鬧別扭的謝思樂就坐在他旁邊不遠玩手機。
“喝粥了。”
姜悅黑著臉喊他，其實心里在憋笑。
謝于衍聞言朝這邊看過來。
本來的想說自己不喝，但看到自己喜歡吃的青菜粥和小菜的時候，他愣了下。
以前他生病的時候，姜悅就會給他煮一碗青菜粥，還會端上自己做的小菜。
那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都可以買到的小菜，姜悅卻非要堅持自己做。
而且每次做的味道都有些差異，不變的是都太咸了。
謝于衍那時候雖然很嫌棄，但還是會給點面子吃掉。
後來他才知道，那些都是最珍貴的食。
自從姜悅死後，他再也沒吃過那麼好的食了。
再咸的小菜，也總是點味道。
時隔十年，他似乎又看見了以前的那碗粥。
謝于衍怔了怔，將不用了咽回了肚子。
他默默放下手機，看著姜悅拉過一張活桌，將粥和小菜擺好。
“哇塞，看著好好吃哦！”
謝思樂也湊過來捧場，看著那粥和菜覺得自己也食大開。
“樓下還有，過會你也可以吃點。”
“嗯！謝謝姐姐！”
說完，謝思樂就沖下去端自己的粥。
謝于衍則是聞了聞粥和咸菜，一直沒筷。
“放心好了，我就多管閑事，粥里面沒下毒！”
姜悅沒好氣的說道。
“我知道。”
謝于衍回復著，他其實是在聞香味，看這周是不是印象悉的香味。
味道確實有點悉，但又有點不太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聞起來有點辣鼻子。
謝于衍終于端起了這碗粥，猛地喝了一口。
這味道……
“咳咳咳……”
辛辣的氣息在謝于衍的口腔中開，沖擊著他的味蕾。
沒有心理準備的謝于衍，差點就把這口粥噴了出去。
姜悅看著謝于衍被辣的面紅耳赤還舍不得吐，心里只覺得暢快多了。
可說話時還是故作擔心的樣子，“哎呀，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太難喝了呀？那就算了，先別喝了。”
說完姜悅就要搶謝于衍手中的碗。
謝于衍護著不讓拿，想說話卻又被辣的說不出來。
半天才緩過來。
“咳咳咳咳………”
“沒事，好吃的……”
謝于衍的臉紅到了耳，卻還是護著那碗粥，不讓姜悅端走。
“啊？真的沒關系嗎？”
“嗯。”
謝于衍這才勉強平復下來，忍著辣味又喝了一口，還細細品嘗了一下。
最後辣的不了，夾起一個酸黃瓜咬了口。
又酸又咸。
現在謝于衍只覺得百味集，但還是著頭皮夸了句： “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