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慕琛的“搶婚宣言”在病房里落下時，姜悅指尖輕輕覆在謝于衍手背上，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
抬頭看向傅慕琛。
“我們之間還是就到底為止吧，我的人是于衍。”
空氣里的僵持瞬間漫開。
傅慕琛臉上的急切凝住，眼底閃過錯愕。
姜悅握了謝于衍的手，指腹蹭過他手背的薄繭。
謝于衍到掌心傳來的力度，側頭看向姜悅，眼底的溫幾乎要溢出來。
他抬眼看向傅慕琛，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守護。
“多謝你之前在生病的時候還經常去看，不過我和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我會好好保護，也不會容許我們之間再有別人足。”
傅慕琛盯著兩人握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沉默了幾秒，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眼底的執拗慢慢褪去，只剩下釋然的無奈：“我知道了。”
他看向姜悅，語氣輕了些：“既然是你的選擇，我認。但孫影，要是以後他敢欺負你，你隨時可以找我。傅家的門，永遠給你留著。”
說完，他沒再停留。
轉走出去時，腳步比來時輕了些，像是卸下了什麼沉重的包袱。
門合上的瞬間，姜悅靠在謝于衍肩頭，鼻尖蹭過他襯衫上淡淡的雪松味，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
“終于說清楚了。”
輕聲嘆道，帶著幾分釋然。
謝于衍低頭吻了吻的發頂，掌心裹著的手，暖得發燙。
“嗯，以後再也不用糾結這些了，我們只管往前走，把悅航拿回來，過我們的日子。”
謝于衍握的手，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之前你說想拿回爸媽的悅航集團，我已經幫你辦好了。我通過旗下的‘啟盛投資’收購了悅航百分之四十的份，又幫你以孫影的份，從爸媽當年的老部下手里讓了百分之二十。”
“現在你是悅航最大控人，下周一就能正式以‘孫影’的名義接管公司。”
姜悅指尖過文件上“孫影”的名字，眼眶微熱。
十年前“意外亡”後，悅航被遠房舅舅張誠和表叔李偉接手。
“謝謝你。”聲音輕啞。
“我終于能親自回到悅航，看看爸媽留下的東西了。”
“別急，慢慢來。”
謝于衍低頭吻了吻的發頂，指尖輕輕過的臉頰。
“你剛接手，先悉況，有任何問題隨時找我。不過暫時別暴真實份，穩妥些。”
姜悅點頭，將文件仔細收好。
“我知道，我會以‘孫影’的份，好好清悅航的現狀。”
一周後，姜悅穿著一簡約的職業裝，以“孫影”的份走進悅航集團。
前臺看到遞來的控人份證明，立刻恭敬地引去頂層辦公室。
沿途員工的目里滿是好奇。
這位突然空降的最大控人，看著不過二十多歲。
據說此前從未接過醫療行業，連公司組織架構都要靠助理講解。
頂層辦公室里，原副總周明早已等候。
他是姜悅的父親當年一手提拔的老員工。
謝于衍只提前跟他打過招呼，說會有新控人接手，需協助悉業務。
然而卻沒姜悅的真實份。
周明將一疊整理好的公司資料放在桌上，語氣恭敬。
“孫總，這是悅航的組織架構、業務范圍和近一年的經營概況，您先看看，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
姜悅接過資料，一頁頁仔細翻看。
從表面看，悅航的業務依舊圍繞高端醫療械展開。
客戶名單里還有不當年父母合作過的老醫院，但總營收卻比十年前下了近四。
“近幾年公司的財務報表，能給我一份嗎？”
抬頭問，心里覺得不對勁。
周明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當然，我下午讓財務部門整理好給您送過來。”
當天下午，財務部門送來近五年的財務報表。
姜悅坐在辦公桌前，指尖在麻麻的數字上，越看越覺得困。
悅航的核心產品“智能康復設備”，這幾年因老齡化加劇，市場需求明明在逐年增長。
可報表上卻顯示連續三年虧損，去年一年就虧了近兩千萬。
反復核對營收與支出項，目最終停在“原材料采購”一欄。
近三年采購支出每年都在遞增，僅去年的不銹鋼配件、鈦合金組件采購就花了近三千萬，遠超同行業的平均采購本。
更奇怪的是，每筆大額采購都只有總金額，沒有明細附件、驗收單。
甚至連供應商的完整信息都只標注了“長期合作方”。
姜悅皺眉頭，拿起手機想給謝于衍打電話，卻又很快放下。
想自己先清況，看看這虧損背後到底藏著什麼問題。
把報表里的采購數據逐一摘錄出來，又在網上搜索醫療械配件的行業均價。
對比後發現，悅航的采購價，比行業均價高出了近三。
“是采購流程有問題，還是供應商有問題？”
低聲自語，心里打定主意。
接下來要從采購和財務兩條線，悄悄查清真相。
接下來的半個月，姜悅每天準時到公司，把大部分時間花在悉業務上。
刻意表現出行業新人的樣子。
去生產部時，會拿著筆記本認真記錄設備型號、生產流程，遇到不懂的語就虛心請教。
去研發部聽技匯報時，會直白地問“這個技改進能降低多本”或“多久能落地產生收益”。
就連開部門例會，也會主讓張誠、李偉多講經營經驗，說自己需要多學習。
張誠是姜悅父親的遠房表弟，早年靠姜家關系進了悅航。
如今他頂著總經理的頭銜，每天踩著點上班。
下午卻總以見客戶、談合作為由提前離開，回來時上常帶著酒氣。
辦公桌上偶爾會出現印有奢侈品專柜logo的禮品袋。
李偉是張誠的連襟，管著采購部，平時話不多。
但每次有人問起供應商況，他都含糊其辭。
辦公室里還常年鎖著一個鐵皮柜，誰也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