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姜悅把重點放在了財務調查上。
知道財務總監是張誠的人，直接要資料肯定行不通。
于是想了個辦法，將周明了過來。
“孫總，您找我有什麼吩咐？”
“你幫我整理一下近三年各部門的費用支出明細吧，還有采購部的每筆付款對應的合同編號和供應商名稱也一并包含進去，我想看看能不能優化一下財務流程，提高效率。”
周明信以為真，立刻按照要求去做了。
他在悅航多年，對財務流程很悉。
知道哪些數據在系統里能直接調，哪些需要跟財務部門要。
遇到財務總監推的況，他就以“孫總要求優化流程，需要數據支撐”為由，磨泡地把資料要了過來。
一周後，周明把整理好的支出明細送到姜悅辦公室。
姜悅關上門，仔細翻看，很快發現了問題。
近三年，悅航給恒通商貿的付款，有12筆沒有對應的合同編號，金額從50萬到200萬不等，合計超過1000萬。
而且這些付款的時間，大多集中在月底或季度末。
每次付款後不久，張誠或李偉就會有大額消費記錄。
謝于衍之前還查到，張誠在去年年底買了一套價值800萬的別墅。
而付款時間正好是悅航給恒通商貿打了一筆200萬貨款後的第三天。
“用公司的錢給供應商付款，供應商再把錢轉出去，最後進了個人口袋？”
姜悅心里有了大致猜測。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兩人可真是太可惡了。
只不過這些還只是的猜測，想要確認這一點，但還缺關鍵證據——資金流向。
知道，要查資金流向，必須有專業的財務知識，還得避開張誠和李偉的眼線。
財務部門早就被他們串通好了，不會輕易讓姜悅手。
姜悅思考片刻，最終還是給謝于衍打了電話，但沒有說自己查到的細節。
“悅航的財務好像有點問題，采購本太高，我想請個靠譜的財務顧問，幫我梳理下財務流程，你有推薦嗎？”
謝于衍聽出語氣里的謹慎，沒有多問。
他想了一下，很快想到了個合適的人選。
“我認識一位資深財務顧問，趙磊，之前幫我理過不投資項目的財務問題，很靠譜。我讓他明天聯系你，就說是你自己找的顧問，跟我沒關系，不會引起懷疑。”
第二天，趙磊聯系了姜悅，兩人約在一家蔽的咖啡館見面。
姜悅把整理好的采購數據、恒通商貿的信息，以及查到的付款異常記錄給趙磊。
“趙先生，我剛接手這家公司，覺得財務有點不對勁，想請你幫我查下這些異常付款的資金流向，還有恒通商貿收到錢後，錢到底去了哪里。”
趙磊經驗富，翻看了一下資料，很快就發現有問題。
“孫總，這些付款沒有合同支撐，供應商還是空殼公司，大概率是有人在虛增采購本，套取公司資金。我需要一周時間，幫你查清楚資金流向，不過過程中需要你配合，比如提供公司的銀行賬戶流水授權。”
姜悅立刻答應：“沒問題，需要什麼我都給你提供，只是要保，不能讓公司里的人知道。”
接下來的一周，姜悅按照趙磊的要求，以“核對賬戶余額”為由，從財務部門拿到了公司近三年的銀行流水授權，悄悄發給趙磊。
趙磊則通過專業渠道，一點點追蹤資金流向。
悅航給恒通商貿付款後，恒通商貿會在幾天分批將錢轉到幾家不同的咨詢公司、科技公司。
而這些公司的法人，不是張誠的兒子，就是李偉的侄子。
這些公司收到錢後，又會將錢轉到張誠、李偉及其家人的私人賬戶里。
一周後，趙磊把一份詳細的資金流向報告給了姜悅。
姜悅翻看著這些資料，臉越來越沉。
上面清晰地記錄著：三年來，張誠和李偉通過虛增采購、虛構供應商的方式，從悅航套取了超過1200萬資金，用于購買房產、豪車和海外消費。
看著報告上的數據，姜悅指尖微微抖。
這些錢，是父母一輩子的心，是悅航幾百名員工的生計。
可是卻被他們這麼肆無忌憚地揮霍。
深吸一口氣，下心里的怒火。
現在證據還沒完全收集齊，不能打草驚蛇。
還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徹底揭穿他們的真面目。
拿到資金流向報告後，姜悅沒有立刻行。
知道張誠和李偉在公司經營多年，生產部、銷售部都有他們的親信。
貿然攤牌，他們很可能會狗急跳墻，比如銷毀證據、轉移資產，甚至破壞研發數據。
姜悅將趙磊提的資金流向報告鎖進辦公室最深的屜，指尖在冰涼的金屬鎖扣上停留片刻。
窗外的過百葉窗，在報告封面上投下斑駁的影。
那些清晰標注的轉賬記錄，像一把把尖刀，刺穿著悅航醫療過去三年的虛假繁榮。
“孫總，周明把生產部最新的設備維護報表送過來了。”
書小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姜悅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語氣：“進來吧。”
小林推門而，將報表放在辦公桌一角。
的目不經意間掃過姜悅繃的側臉，猶豫著開口。
“孫總，最近張總和李總好像總在私下議論，說您……說您太關注采購和財務，是不是對他們不太放心？”
姜悅拿起報表，指尖在“設備故障率環比上升12%”的數字上劃過，抬頭看向小林。
“他們議論是正常的，我剛接手公司，多了解業務細節，也是為了咱們悅航好。”
“對了，你幫我約一下生產部的老陳，下午三點我想跟他聊聊設備維護的事。”
小林點頭應下，正要轉離開。
姜悅忽然住他：“小林，你在悅航待了五年，應該知道老陳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老陳啊，他是生產部的老技員了，從公司立就在，技過，為人也老實，就是不太會跟領導打道，所以一直沒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