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圓圓被捂著,只能發出“唔唔”聲,眨著眼睛表示知道了,總算停止了對飽經滄桑的老父親進行神上的持續“拷打”。
短暫而“激烈”的曲過後,氣氛勉強回歸正軌。
阮晉州深吸幾口氣,平復了一下翻騰的氣,沒再追問離婚細節,轉而問道:“除了這件事,還有沒有其他可能影響他商業決策的因素?”
沈星蔓仔細回想,肯定地搖頭:“沒有了。我和他之間,除了瑤瑤,也找不出什麼集了。”
“行,我明白了。”阮晉州點點頭,心中的疑團算是解開了大半。
他站起,恢復了沉穩的家主姿態,“星蔓,你安心養傷,外面這些風風雨雨,有你哥,也有我們這些長輩在,翻不了天。別多想。”
“嗯,謝謝阮伯伯。”沈星蔓激地應道。
阮晉州又狠狠剜了阮圓圓一眼,這才轉離開,背影仿佛都帶著點疲憊。
病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阮圓圓一秒破功,湊到沈星蔓床邊,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掏出兩張制作的卡片。
“當當當當!蔓蔓,我來找你可是有正事的!”
“嗯?什麼事?”沈星蔓好奇地看著。
阮圓圓將其中一張卡片塞進沈星蔓手里,眼神亮晶晶的,帶著期待和一不易察覺的張。
下周六,選秀節目第一次公演錄制,我想你來看我!這是最前排的親友票,到時候你直接來節目組的拍攝基地就行!”
看著手中那張沉甸甸的票,卻沒有立刻答應。
抬起頭,認真地看進阮圓圓的眼睛,聲音輕卻帶著鄭重的詢問:“圓圓,你真的……想好了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不需要為了任何人勉強自己踏那個圈子。”
阮圓圓臉上的嬉笑收斂了一些,握住沈星蔓的手,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澈和堅定。
“蔓蔓,你就告訴我,如果有一天我了閃閃發的大明星,是不是就能更好地幫到你?是不是能讓我們星穹的珠寶被更多人看到?”
沈星蔓心頭一熱,毫不猶豫地點頭:“能!當然能!”
“那不就結啦!”
阮圓圓瞬間又恢復了那副沒心沒肺的燦爛笑容,仿佛剛才的鄭重只是錯覺,用力拍了拍沈星蔓的肩膀。
“只要能幫到你,小小娛樂圈算個啥?你姐妹我手拿把掐,輕松拿……你就等著看我carry全場吧!”
看著阮圓圓搞怪又充滿信心的模樣,沈星蔓鼻尖猛地一酸,一滾燙的熱流直沖眼眶,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塞得滿滿的,脹得發疼。
這份毫無保留的、甚至愿意為去闖龍潭虎的友……
“哎哎哎,打住打住!”
沒等沈星蔓醞釀好緒,阮圓圓就夸張地跳起來,掏出手機作勢要拍。
“不是吧沈小蔓,你真要掉金豆豆啊?快快快,先憋回去,讓我錄下來。這可是絕佳的姐妹深素材,到時候發出去立個‘絕佳好閨’人設,絕對吸!”
醞釀好的瞬間破功,沈星蔓“噗嗤”一聲笑出來,眼淚也憋了回去,沒好氣地推了一把:“我覺得你不用刻意立這個人設。”
“為什麼?”阮圓圓眨眼。
沈星蔓看著,笑容溫而篤定:“因為你本來就是啊。”
“好哇!”
阮圓圓立刻戲上,捂著心口,一副遭到背叛的痛心疾首狀,“我把姐妹揣在心窩窩里,姐妹把我踹進臭水!終究是錯付了!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沈星蔓也配合地著下,故作沉思:“嗯……那得找個風景優、味道獨特的臭水才行。”
“好好好!沈星蔓!你狠!”阮圓圓“悲憤”控訴。
笑鬧間,兩人也將阮圓圓帶來的飯菜一掃而空,飯後,阮圓圓手腳麻利地收拾好桌上的狼藉。
“走啦蔓蔓,記得啊,下周六,不見不散!我會在臺上找你的!”
阮圓圓走到門口,又回頭用力揮手,聲音拖得老長,“我——等——你——哦——”
那充滿活力的尾音隨著關上的房門漸漸消散。
病房里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窗外約的車流聲。
沈星蔓靠在床頭,著窗外深沉的夜,正準備在睡前構思一下即將到來的國際珠寶展的設計概念。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在此刻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的——門鎖轉聲響起。
沈星蔓思緒被打斷,以為是阮圓圓忘了東西,下意識地帶著笑意轉頭:“圓圓,你是不是又……”
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有事?”
病房門口,厲雲崢高大的影停在那里。
走廊昏暗的線將他半邊子籠在影里,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穿昏暗,落在沈星蔓上時,翻涌著極其復雜難辨的緒。
有探究,有晦暗,或許還有一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無措?
他薄抿,結滾了一下,似乎在艱難地組織語言。
半晌,低沉而略顯沙啞的聲音才在安靜的病房里響起:“那天……在厲家……”
沈星蔓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是想解釋那通未接的電話,想表達遲來的、或許本不存在的愧疚。
可那場生死劫難早已過去,遲來的言語如同隔夜的冷水,早已失去了溫度,也澆不滅任何東西。
甚至懶得聽完。
“那天的事,我沒有怪你。”
沈星蔓直接打斷他,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更深的冷漠,“因為……我本就從未有過期待。”
厲雲崢拔的軀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聽懂了。
沒有期,自然不會有失,更遑論責怪。
這比任何憤怒的指責,都更徹底地斬斷了他們之間最後一聯系。
厲雲崢沉默了,心底里像著一塊沉重的巨石,讓他不過氣,連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見男人站在那里沒走,沈星蔓可沒興趣跟他玩大眼瞪小眼,皺了皺眉,冷聲問:“你還有事?”
厲雲崢愣愣的看著。
老實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就匪徒的事跑來和解釋。
類似的事原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他都能保持著平常心。
唯獨這次,在知道是因為自己沒能及時將電話打去,所以導致沈星蔓了這麼嚴重的傷後,他莫名覺得口發悶,總想和解釋一聲,他……不是故意的。
可現在,對上沈星蔓極其漠然的眼神,厲雲崢只覺得如鯁在,頭蠕半響,也只出一句:“我會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