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齊墨坐在板椅上，手機擱耳邊打電話，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忙的不可開。
周鹿坐在沙發上，耐著子等。
一個電話打完，沒一會又來了新的，等了一小時，周鹿坐不住了。
徑直來到辦公桌前，一把奪過凌齊墨的手機，關機，反扣在桌上。
“你這是做什麼？”凌齊墨凝眉，“遇到急事了？還是項目推進不順……”
“我十三歲那年，陸羽生日宴上，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有任何鋪墊，平敘直白，人很冷靜。
凌齊墨不淡定了，黑眸直視周鹿，表復雜。
半晌，才開口，“都記起來了？”
“回答我！”
“如果我說，那次的事是個意外，我沒想傷害你，你信嗎？”凌齊墨背靠椅背，雙手環，防姿態。
這是當年被沈修暴打留下的影。
周鹿雙手撐著桌面，看起來居高臨下，氣場大開，實際上雙發，快站不住了。
不知道真相是什麼，這種未知恐懼像洶涌的水蔓延過來，即將吞沒理智，摧殘心。
“那天我把你拉包廂，撕碎了你的子，把你在下，想要了你，這些事，確確實實發生過。”
凌齊墨聲線平穩，眼里沒什麼愧疚，仔細看，還有一種沾沾自喜，引以為傲的竊喜和挑釁。
能上了沈修的人，這應該是整個京圈男人都想做的事。
周鹿的肩膀因為憤怒而發抖，咬牙，“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年才十三歲！
凌齊墨不過十六歲。
這是怎樣一個惡魔會對起這種齷齪骯臟的心思？！
“我喝了加了料的飲料，又是氣方剛的年紀，正好藥效發作時遇到你了。”凌齊墨突然起，彎腰近周鹿慘白的臉，“你猜聚會的飲料為什麼會被加料？”
凌齊墨侵犯周鹿這事，沒有鬧到警局，兩大家族私下解決的。
所以除了他，沒人知道他那些禽行為是被藥控制了。
不是他本意。
“你想說什麼？”周鹿的臉沒有因為凌齊墨的解釋而好轉，反而更加郁。
男人呼出的熱氣淋在臉上，帶了些許曖昧和歡，“不是我誤喝了那杯飲料，沈修和陸羽早就滾到一起了，沒了沈修的庇護，像你這種空有貌，沒有家世的人，早就在京圈被玩爛了。
周鹿，你沒資格怪我，整件事，我也是害者！”
凌齊墨吐了口濁氣，渾輕松，覺在心里這麼多年的憋屈終于得到了釋放。
因為和沈修打架，得罪了沈家，凌家覺得他不上臺面，取消繼承人份，且流放海外多年，直接就當沒這個兒子。
要不是他發圖強，在海外做出了一番績，積攢了創業基金才有機會返回國，這輩子可能到死都無法回到故土。
始作俑者明明不是他，可只有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周鹿嫁給了心之人，為眾人驚羨的沈氏二。
沈修接手沈氏最掙錢的生意，京圈高高在上，尊貴無雙的沈二公子。
陸羽也為了世界頂級建筑設計師，到人人敬仰，是各大王室豪門的座上賓。
瞧瞧他們的人生多麼一帆風順，炫彩奪目啊。
將自己襯的像個暗水里，不能見的老鼠！
只能覬覦別人唾手可得的幸福，蜷在角落舐著自己的傷口。
“凌齊墨，你不無辜。”周鹿眼神啐冷，聲線低寒，“不管何種原因，對下手，都是死罪！”
凌齊墨瞇了瞇黑眸，突然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上了你？沈修知道這件事嗎？你們結婚後，他不肯你，是不是因為你被我玩過了……”
“啪——”
清脆的掌聲打斷了凌齊墨。
他的臉被打偏，出骨骼分明的優越側臉，就這麼僵著。
“凌齊墨，你就是個畜生！”周鹿一字一句，用最冷靜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你一定會遭報應的！不得好死！”
周鹿轉離開，帶起的風將辦公室大門甩的砰砰響。
王瑞進來時，凌齊墨還保持著剛才挨打的作，臉上的掌印清晰可見。
“怎麼回事？你們吵架了？因為什麼？”王瑞去休息室的冰箱里，找了點冰塊，用巾包著遞給凌齊墨敷臉。
“想起十一年前，我欺負的事。”凌齊墨一手拿著冰塊敷臉，一手搭著椅子扶手，堪堪穩住形。
王瑞不吱聲了。
這個事，凌齊墨確實不占理。
“那項目還能繼續推進嗎？”王瑞愁的臉都皺了，“好不容易從沈修那搶回來的，眼看一切準備妥當，周鹿要是這個時候撂擔子不干，損失可就大了。
您現在創業初期，正是向凌家展示才能和天賦的關鍵時刻，怎麼突然在這個節點想起這件事？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
凌齊墨一張口，臉頰疼的發酸，這人看著弱弱小小的，勁還大。
“看意思，要是想離職就走程序吧。”
“就這麼放走了？那之前的多年布局豈不是白忙活？”
凌齊墨側眸瞥他，“你不也覺得我畜生？”
“……”王瑞眼神躲閃，“都依您。”
凌齊墨等了一天，下班前特地去了趟人事部，人事經理告訴他，郵箱沒有離職郵件。
他不安的心放下。
第二天一早又去了趟人事部。
第三天。
整整一周，每天往人事部跑好幾趟，搞得人事員工們各個打起神瞎忙活，一點都不敢魚。
而周鹿這邊，跟沒事發生似的，準時上下班，巧遇見凌齊墨，就當沒看見。
最近常跑工地現場，偶爾路過棚戶區，會去小悔家門口坐會，看看這對可憐祖孫最近過的如何。
每次來，小悔都不在家，周鹿把紅包塞到屋里就走，今天剛準備離開，就看見小男孩拖著一個很大的漁網往家里走。
漁網里好像有什麼重，小悔拖著特吃力，埋著腦袋，撅著小屁，吭哧吭哧直氣。
見狀，周鹿忙過去，幫他一塊拉。
“小孩，這里面是什麼啊？怎麼這麼重？”
天已經完全黑了，周鹿看不清里面的東西，問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