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宅出來後,沈修整個人像是被掉了靈魂,坐在車里,看著眼前漆黑的夜景,空的街道,一無力蒼涼如病毒般肆意蔓延。
電話一直響著。
錢然打來的。
估計是陸羽的事推進不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找自己拿主意。
沈修心煩意的關了手機,發引擎,腳踩油門,飛速駛向松華小區。
此時,午夜十點,老小區樓下沒什麼人,燈也熄了一大半。
沈修靠在車頭,仰頭看著周鹿所在的那戶樓層,在寒風中拱著手點了煙。
猩紅的火苗在夜里忽明忽暗,映襯著男人英俊完的廓模糊不清,淡淡薄霧升起,掩蓋住他晦不明的緒。
周鹿還沒睡,燈一直亮著,沈修就這麼仰頭看了不知道多久。
大概十一點左右,燈熄了,他立刻摁掉煙,撣了撣上的煙灰,回車里,拿起儲柜里的香水噴了幾下。
仔細嗅了嗅,確定沒有煙味,才邁著長往單元樓走去。
周鹿住五樓,沒有電梯,樓道燈黯淡,上到四樓時,沈修到兩個戴著鴨舌帽,穿黑黑的男人,見了他,兩個男人迅速拉下帽檐,加快步伐,匆匆下樓。
沈修停下,回頭盯著那倆人看了會,才繼續爬樓。
他沒敲門,就坐在地上,靠著門板閉眼休息。
周鹿沒有睡著,陸羽雖然進去了,但韓母只能作為人證,證據早就被陸羽銷毀了。
如果找不到當時開車的司機,以及韓母被陸羽帶走的監控證明,憑著沈修的權勢,陸羽最多在里面待滿48小時就會被釋放。
錢然已經去警局了,留給周鹿的時間不多了。
焦慮的睡不著,躺下又坐起,思前想後,索去警局找韓敘。
他是現在唯一的突破口。
周鹿走之前給辦案警發了消息,這個時間已經超過了探視時間,但警還是開了後門,不過只有半小時,再久,也兜不住。
周鹿正低頭看手機,門一開,“哐當”一聲,重砸在地上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看著倒在地上,俊臉和地面親接的男人,震驚又意外。
沈修沒想到這麼晚周鹿還會出門,了下眼睛,坐在地上掀眸看,“去哪?”
“我去哪干你屁事!”左右都是鄰居,大家都睡了,周鹿不想吵醒別人,低,“趕走,別讓人看見。”
沈修坐著沒,“剛才摔了一跤,站不起來了。”
“你這麼脆弱?”周鹿盯著他的長,質疑,“有問題打急救電話,到時候找我報醫藥費。”
“拉我起來。”沈修手,周鹿像是怕到什麼病毒似的,連連後退。
男人眸里那點見到人的歡喜勁沒了。
“不打是吧?那我報警了。”周鹿拿手機開始打電話,“夜闖民宅,等警察叔叔來了,自然會送你去醫院做檢查。”
沈修騰得一下站起來,強行掛斷電話,“你這麼晚去哪?”
周鹿:“既然沒事,那我走了。”
繞過男人往外走,沈修卻突然近,驚的往後退,男人俯,兩只有力的胳膊撐在墻上,將小人圈在了懷里。
“這麼晚了,一個人出門不安全,我送你去。”他高的鼻梁似有似無的著的鼻翼,這作太曖昧,弄得周鹿心煩。
撇頭,不看他,“我預約了網約車。”
“網約車也不安全,沒看新聞麼?前幾個月兩個大學生坐網約車失蹤了,幾天後尸在河邊發現……”
“坐你車就安全?”周鹿轉回臉,直視著沈修漆黑的眸,諷笑,“如果不是你,陸羽不會對我起殺心,只要和你沾邊,我就倒霉頂,沈修,你該不會覺得了罰,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了吧?”
也不知道離個婚,為什麼這麼難?
不了,放手了,還要被小三追著殺。
這一切都怪沈修,如果他早點把陸羽娶回家,就不會遭這些擔驚怕。
沉默。
死一般的寂靜。
“我剛才上樓時,看見兩個打扮怪異的男人從樓上下來。”沈修嗓子有些啞,凸起的骨著,“六樓是臺不住人,你附近的鄰居都是老弱病殘,那兩個人過來踩點,應該是沖著你的。
人應該沒走遠,或者說還會再來踩點,最起碼這幾天你邊需要人陪著。”
“我可以找阿旋。”
“霍沉淵不會同意的。”
“那我花錢雇保鏢。”
沈修氣笑了,“反正如何,就是不要我這個免費保鏢是吧?”
兩人挨得很近,男人呼出的氣息,淋在臉上熱得慌,被這雙深的桃花眸著,周鹿開始暴躁。
“沈修,讓開。”
“不讓你打我?”
沈修子頑劣,脾氣狗的很,順著他什麼都好說,唱反調,他調子比你高。
周鹿和警約好了時間,不想和這狗東西浪費時間,抬腳對著男人的小腹就是一下。
沈修嘖了聲,“還知道襲了。”
的招式都是他教的,自然早有預判,趁男人躲避間隙,周鹿彎腰從男人下鉆過。
風一般跑向樓道,速度快到仿佛後有鬼在追。
沈修看著空空如也的走廊,擰的眉頭稍松散了些。
這個速度,倒是比之前有進步,就算被抓,也能有一逃命生機。
但想到小人是因為躲他,臉上的笑意又頃刻然無存。
他抬腳往樓道的方向走,這時,隔壁房門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推了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鏡。
警惕的問,“你誰?在小鹿家門前干什麼?”
沈修停下腳步,乖乖巧巧的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周鹿的丈夫。”
老雖然年紀很大,但腦子清楚的很,“騙鬼呢?你是丈夫,會進不去門?”
沈修:“……”
老人迅速拿起掛在脖間的老人機,撥通110,“喂,是的,人還沒走,你們快來,這人踩點好幾次了,一定是個慣犯!”